| 国力老总王珀：中国足球的“黑”吸引我来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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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9月1日10:49
体坛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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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圈是个大染缸，也是个大舞台，47岁的王珀踏入国力俱乐部还没半个月，便成了“名人”，但他不认为他将会被褪去本色。阎文青／摄
8月30日，陕西暴雨成灾中的一天。古城西安却像是风暴眼，雨不算很大，而且时断时续。在这样的夜晚，在西高新开发区一个叫巴黎春天的法式餐厅里，我与王珀两个“曾经的海军军人”，以军人的方式“不合时宜”地在这个幽静的场所，痛痛快快各自干完了三瓶喜力之后，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开始了话题——
题目从100多年前的八国联军、庚子赔款，到不久前的伊拉克战争、目前的朝鲜核危机；从海军的航母战斗群，到核潜艇。王珀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们国力队不是航母，那太贵，一年的维修费用就是好几个亿。我们是核潜艇，长年隐蔽水下，低调、不声张，需要出去时，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陕西队不是西北狼吗？我要再加一句，大西北的海狼！呵呵！”王珀得意地笑了。
王珀这话，有豪情，也有苦涩。谁不想拥有航母？没有实力就免谈。国力就是这种状况。第一循环只积7分，冲中超就看第二循环了，但欠账太多，要得到足够的分数，估计必须赢个10来场，甲Ａ恐怕没有哪支球队敢拍胸脯。于是，王珀说要做“核潜艇”。
“不要怕打中甲，中甲20支队伍，一年40来场比赛，陕西球迷这么捧场，我看不见得比进中超差。”说着，王珀的嗓门又响亮起来：“西安的球迷真好，真纯朴。我喜欢西安的球迷。他们不像有些地方的球迷，主队踢得不好就倒戈。他们不是，再怎么样也都是为主队打气，从来不给主队喝倒彩。西北人性子直，不会拐弯，纯朴得可爱。有他们在，不怕国力上不来。对于俱乐部来说，最需要的是什么？市场！没有市场，别说中超，就是进英超也没戏唱。还是扎扎实实地来。”
“我告诉你，”王珀把脸凑过来，认真地对我说，“明年我投2000万。这2000万就是买球员，而且还只是买国内的球员。怎么样，知道国力的雄心了吧。”
王珀出身军人世家，13岁当兵，从小兵开始做起，班长、排长、连长，一直做到扛上二杠四星（大校），1979年进辽宁大学。当过陆军，后转为海军，这位1．8米出头、留着寸头、身材魁梧、腰板挺直、一副军人姿态的壮汉，说起话来像打机关枪，容不得你插嘴，举手投足，完全是军队的作风。“我当了那么多年的兵，军队的作风已经根深蒂固。什么叫军队作风？那就是四个字：令行禁止！”
2000年，王珀随中国海洋直升飞机专业公司转入地方，现在中信海直公司。半个月前，他随着中信与国力在西安合作的一个项目来到西安，并出任国力实业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而国力俱乐部，只是他的一个“项目”。但是这个项目并不简单，没有几下子，还真要搞砸。“我不怕。我从小带兵，就不怕带不好这帮队员。我一上来，就令行禁止，把军队的一套拿过来。先定几条规矩，谁违反，我就罚谁。”
说起王珀的“令行禁止”，在他上任的第一阶段来说就是“整风”。整风的目地是什么？人人嘴中无，人人心中有。王珀说自己是球迷出身，早在1987年高丰文带着国家队在沈阳打伊朗队，王珀就和他的一帮军人哥们儿在看台上为中国足球助威了，他看球的历史绝不比这帮球员短。他说，他要用军队的作风，让国力即便不是脱胎换骨，也要抖抖容貌筋骨！
他一进国力俱乐部，看到办公室里一台电脑都没有，就摇头；他把拖欠了几个月的球员工资全部补上，“今天这帮小子准乐，卡上的钱齐了！”他把卡洛斯的小金库停了，把钱全散给了球员；他罚了赵昌宏1万元，原因是赵昌宏外出归队时间晚了5分钟！赵昌宏对他连连点头：“王总您罚得对……”
“这还只是开始……”王总对我笑道。
“你知道中国的足球难在哪里吗？恐怕不全是市场问题吧。”我说。“我当然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但这也就是魅力之所在，”王珀来了劲，“假球、赌球，哪没有？你以为英超、意甲、西甲就那么干净？中国足球的‘黑’，正是吸引我进来的挑战！天天大太阳没有黑夜，人都睡不着觉。有点黑的有点混的，就会刺激你跳出来斗争，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总想把中国足球的‘黑’弄个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话题很自然地牵扯到了国力队。“3场球我都看了，这个队有毛病。”王珀说，“问题是我现在在这儿。国力过去的事跟我没关系，我不了解。但是我今天踏进来了，我在这里，我就得说，谁敢？！”
“我在会上对大家讲：如果在我的任上被我发现，我一不报中国足协，二不会给你挂牌转会，这高兴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坐板凳废你。我相信中国的司法机关，相信收不义之财的绝没有好下场！我也有眼线，在哪我都有朋友，不要以为我抓不到证据。等我一样一样地摊到桌上，检察院会没有兴趣？公安局会不抓？法院会不审？”
“你知道有人说中国足球是个染缸吗？你现在火气冲天地进来，不怕用不了多久就被染褪了色？”我问他。
“我当兵时在辽宁、黑龙江，什么苦没吃过？每天行军40公里，3顿高梁米，零下40度，我都熬过来了。你知道吃高梁米饭的滋味吗？这么说吧，如果今天吃高梁米饭，一个班一桶也吃不掉，但如果今天吃大米饭，三桶也不够！你说，30多年我都过来了，现在连这点我都对付不了？我绝不会被染得褪色！我说过，我相信我会干好，只要你是用真诚去待人。队员们文化水平不高，好些也只有小学的水平。知道前一次我们队里测验吗？8月15什么节？一个队员竟说是‘月亮节’。这就是我们球员的底子。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扒开都是红红的。我要说，文化素质不是全部，重要的是人的素质，是人的品德。我想好了，真诚待人，抓好品质，国力队有希望。看过我们对深圳队的比赛吗？每场都这样打，国力会没有希望？我相信我会干得好。如果我干不好，我就拿起鞭子赶车去！”
干完最后一口啤酒，王珀与我击掌，他说：“给我时间，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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