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体育讯 编者按：MSN Messenger，人们习惯简称之为MSN，这大概是时下最流行的网络聊天工具。

　　“秋天到了”、“天气冷了”、“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像所有的MSN拥有者一样，楼世芳的MSN名字经常会变，这是属于他和远在英国读书的女儿之间的“秘密暗号”，这个正在英国威尔士读书的少女，在出国之前教会父亲学会了玩网络聊天，无数个在足球之外的夜晚，这对父女经常会在msn的窗口上，一直聊到太阳浮出上海的地平线。

　　这一次楼世芳的网名变成了“曾经沧海”，打字并不快的楼世芳坚持由自己亲自敲击键盘完成了这次对话。

　　决定申花2003年命运时刻的就在眼前，而身为申花老总的楼世芳，选择在这样一个特殊时刻，以这样一种轻松而又时尚的方式与记者进行交流，其中所透出的信号，是不言而喻的。

　　曾经沧海：楼世芳的msn网名

　　万水千山只等闲：姬宇阳的msn网名

　　对话时间：11月24日深夜至11月25日凌晨二时

　　（一）开场白

　　曾经沧海 说：哈罗，在吗？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呵呵。

　　曾经沧海 说：在和谁聊？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没有，刚出去了一下。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胡汉三？这话从何说起？

　　曾经沧海 说：你小，不懂。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怎么不懂？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闪闪的红星。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楼总用的什么输入法？

　　曾经沧海 说：智能。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键盘上每个字母是不是要现找？

　　曾经沧海 说：照打就行了，何必找啊？

　　曾经沧海 说：刚给你的手机发了个短信，你看一下。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你倒是老来俏啊，手机短信、网上聊天。

　　曾经沧海 说：少要老成老要癫。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年轻时候越胆小的人，老了才越会这样。

　　曾经沧海 说：正是，自幼生性懦弱嘛。

　　曾经沧海 说：短讯，看了没有？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当然看了。

　　（一精神病人在床上唱歌，唱着唱着突然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继续唱，主治医生问他唱就唱吧，翻身干吗？神经病人说：港伐，A面唱光当然唱B面。）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你这短信，明天我可要登报纸。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人老了，最喜欢做的就是年轻时没做的事情。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当然，您也不老。

　　曾经沧海 说：登报就登报，反正看了A面看B面，一样。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呵呵。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你的电脑顾问是夫人吧？

　　曾经沧海 说：是，也不是。说吧，今晚只谈风月，不谈足球。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也给你一条短信。

　　曾经沧海 说：我早看过了。

　　（二）每临大事必静气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这样可不可以，今晚我们三分之一聊足球，三分之二聊风月，当然，我更希望能用风月的方式聊足球。

　　曾经沧海 说：不聊足球。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本想做一大版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全是风花雪月怎么做一大版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让人觉得申花老总“没正经”。

　　曾经沧海 说：每天一早醒来，电话里是足球；上班开会，又是足球；下午被叫到体育局，也是足球；晚上吃饭，侃的还是足球；一会儿睡觉，梦里肯定仍然是足球；这会儿你放过我，我谢你一辈子。

　　曾经沧海 说：你能说我不正经吗？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告诉你一件事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今天我写了那篇报道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其中提到我们上网聊天

　　曾经沧海 说：怎么啦？快说完，急死了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网友在这篇报道后点评了一句“甲A很少有楼世芳这样静的老总”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原话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只是觉得网友的这个“静”字用的很到位

　　曾经沧海 说：我是没有办法，装也得装出来啊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围绕着这个字，您怎么看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不是真没把足球当回事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包括冠军、包括名次

　　曾经沧海 说：我欣赏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和一副楹联：“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我怎么会不在乎？球打到这个份上，“没把足球当回事”？那甲A也忒容易了吧？我急有什么用？让队员老看到我那张愁眉苦脸的FACE,有什么好处？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最近睡眠如何？

　　曾经沧海 说：你怎么成大夫了？我们经常说要平常心，但真的平常心了，又会被人说成没把足球当回事。这不也是一种“叶公好龙”吗？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不，我只是有感于金贵在北京心脏早博

　　曾经沧海 说：我没问题啊，今天傍晚，从体育局开完会出来，还跑了3500公尺呐。

　　曾经沧海 说：我几乎天天运动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据说下午您经常开小差出去游泳

　　曾经沧海 说：我们干这一行，整天病病怏怏、大腹便便，会让人觉得搞体育没希望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楼总，家中是否有数码相机？可否让夫人拍一张你对着电脑聊天的照片传过来？

　　曾经沧海 说：有，但是我不愿意。她在接电话。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身体力行”方面，除了围棋，和足球守门？是否还有其他爱好或特长？

　　曾经沧海 说：太多了

　　曾经沧海 说：比如，跑步，健身，游泳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好多人都认为，你是甲A十年最另类的老总。

　　曾经沧海 说：还有旅游，平生许愿，遍游天下名山，遍访天下古刹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当然，和当年沈阳的章健，您的“个性”不让人反感，相反，让人觉得新鲜、亲近，外加点可爱

　　曾经沧海 说：目前，已走了不少，颇有心得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是否想节选心得点滴，说来听听

　　曾经沧海 说：今天晚上，在上海大剧院拜谒了台湾星云法师，他赠我一本专辑《云水三千——星云大师弘法50年纪念影象专辑》，缘分啊

　　曾经沧海 说：在全球华人中极有影响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这位法师以前您已经知道？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缘分二字从何说起？

　　曾经沧海 说：我读过他很多书

　　曾经沧海 说：其代表作《往事百语》，叙述了其弘法的一生，大师12 岁出家，历经艰辛，但不改初衷。一生著作等身，其中第五册《永不退票》是大师51岁到60岁的经历随感，不经意间，我也已经到了这样的年龄。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今天见面，是你慕名前去？或是巧遇？

　　曾经沧海 说：是巧遇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今天见面你们之间有何火花

　　曾经沧海 说：我不知道大师在，在大剧院8楼吃晚饭，听说今晚台湾佛光山梵呗赞颂团在这里演出。饭后送走了朋友，我就去听音乐。大剧院员工见我去了，说是有大师在，一打听才知道是心仪已久的星云大师，顿时喜出望外。大师很忙，不敢叨唠。只是合了个影，然后大师又赠我一本装祯极其漂亮的专辑。

　　（三）钦佩杨祖武这样的对手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楼总是否分析过自己的性格？为什么能在这个年龄，既传统（研究禅宗）又现代（发短信段子、上网聊天）

　　曾经沧海 说：听我细细说。

　　曾经沧海 说：我骨子里是很传统的，无论上学、插队、还是当兵、回地方。我喜欢中国传统文化，但讨厌八股文之类古板的东西，包括六朝骈文。我比较喜欢李煜和苏轼的词；因为其词风奔放；喜欢杜甫和李商隐的律诗，因为其格律严谨；喜欢张宗子（明朝大家张岱）的散文,因为其有较强的市井味；喜欢曹雪芹的小说，因为闪耀着理想主义的光辉。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精彩！这段真的很精彩。今天我看了李承鹏写杨祖武的，说杨有两条红内裤，比赛必穿。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建议你看看这篇东西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其中有杨赛前对申花的论述，我觉得最有趣是下面几句话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对方背包袱，背二袋面粉在踢，我们放松，但放松不是松懈。你有几条命好赌，赌首都、赌公司、赌集体、赌个人，跟玩白粉一样更劣，上海公然要拿正常，但不能把我们当土特产，高科技VS土特产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比赛前就预测，我们背二袋面粉在踢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而且把这场比赛比作高科技对土特产

　　曾经沧海 说：我钦佩杨祖武这样的对手，可惜了，我们这场比赛，其实我赛前就有心理准备，比赛不好打。

　　曾经沧海 说：有机会的话，请你推荐给金贵看看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是啊，没问题，今天看到杨组武这些东西我是很震撼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虽然这场比赛对他们其实是无所谓，但是他们对比赛准备的细致程度，让人吃惊

　　曾经沧海 说：是啊

　　曾经沧海 说：北京人有句老话：“别拿豆包不当干粮，拿武大郎不当神仙”，意思是说，轻视对手是要吃苦头的。

　　（四）和老马同机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聊点轻松的话题，那天和老马同在头等舱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有什么发现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没看见身边的谢霆峰吗，就是那个港台歌星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也在你们头等舱

　　曾经沧海 说：我只顾自己赶稿子，没顾得上

　　曾经沧海 说：输球了，哪还有心思东张西望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老马总认识吧

　　曾经沧海 说：什么叫认识？认识和知道是两码事。认识是相互的，知道是单向的。对老马，只能说是知道，但不能说是认识，大路朝天一人一半吧。

　　曾经沧海 说：原来说好9号来看比赛，我们一阵忙乎，连虹口足球场、公安干警也跟着忙。好了，9号那天忽然说不来了；那好，又说了，15号准来，要包厢。行，包厢也准备好了，还说要参观申花足球学校，又是一阵忙乎；到16号连个人影也没见。听广播说，在打高尔夫球呐。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马拉多纳这次中国行就是一场闹剧

　　曾经沧海 说：你说，这号明星咱伺候得起吗？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们干吗给他准备包厢？要我说，理都别理

　　曾经沧海 说：咱不是礼仪之邦嘛，更何况人家还是足球界元老级人物。

　　（五）google经常去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这个网络摄像头，是女儿留下的？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还是为了方便“见”到在英国的女儿

　　曾经沧海 说：是，我女儿现就在网上

　　曾经沧海 说：我一面同你聊，一面同她聊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猜是为了和女儿交流，才学会网上聊天？

　　曾经沧海 说：不，女儿还在上海时就开始了

　　曾经沧海 说：我是个老顽童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老顽童？这个比喻很贴切

　　曾经沧海 说：只要有兴致，跟谁都能玩到一起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您感觉，这和现实中语言交流，有何不同（除了打字费劲之外）

　　曾经沧海 说：速度太慢，但很严谨。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但是，等到那一天您如果打字过了关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会觉得网上聊天比现实聊天更有趣

　　曾经沧海 说：可能是吧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严谨？呵呵，也不一定啊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白纸黑字

　　曾经沧海 说：网络带给我们的变化是革命性的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是啊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不知道您是否知道一个叫做google的搜索网站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只要输入任何一个关键词，你会很轻易找到关于这个的一切知识

　　曾经沧海 说：主要是观念上的。google当然知道，我还经常去查资料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以前人们说知识渊博如博士，但是现在人们说“知识渊博如狗哥（google）”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你大概是甲A唯一一个会自己打字网上聊天的俱乐部老总

　　曾经沧海 说：这我不清楚。我有一套《四库全书》的光碟，加上狗哥，方便多了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不是盗版吧

　　曾经沧海 说：不是

　　曾经沧海 说：是朋友替我买的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其实，人和人之间只是一层纸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包括记者和俱乐部官员

　　曾经沧海 说：白纸黑字啊，吃勿消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别这么说

　　曾经沧海 说：这一层纸太重要了，就象太空舱的隔热层，没有它，要么冻死，要么烧死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是啊

　　曾经沧海 说：你别看它薄，没有它还真的不行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是的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现在最大的欣慰是，没人逼我去写什么耸人听闻的东西

　　曾经沧海 说：自由，对一个记者是何等重要。自由，不仅仅是写东西的自由，更重要的是可以不写的自由，你以为呢？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不写的自由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这句到位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但是我想。在大多数的报社。也许只有总编才有这个自由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过去，一个记者可以做到，写出的东西只是冰山水面上的部分，而大多数内情都必须烂在肚子里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但是现在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曾经沧海 说：当然，可以有不写的自由。比如，可以不写“克里空”；可以不写那些纯粹是卖钱的玩意儿；可以不写媚俗的东西；还可以不写自己不懂的东西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时间不早了，要不就此打住？

　　曾经沧海 说：可以

　　曾经沧海 说：我接着和女儿聊

　　万水千山只等闲 说：我去见周公了

　　曾经沧海 说：快去

　　曾经沧海 说：886

　　（同载于2003年11月26日《足球》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