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中国足协召开了被称为“中国足球遵义会议”的“红山口会议”,这次会议的承办者就是八一队,而11年后的今天,八一队却在红山口宣布解散。八一队成为了足球改革的“牺牲品”,可谓世事难料。
回过头来看,八一是计划经济时期的优势强队,而后十年则是资源匮乏的市场之路。我们可以把两条路的情况对比一下,前四十二年(去掉文革实为三十四年),八一足球队取得了七次全国冠军、九次亚军、十二次季军;而后十年最好的成绩是一个第三名。
跟八一的职业化之路相近的还有陕西国力。国力在资金尚可的年份也曾创造了金牌球市而威名远震,那时,哪个队去西安都很难赢球。但随着风云变换,市场跌宕,本想靠市场的良性循环来支持俱乐部的李志民,却被市场搞得苦不堪言。2001年深圳开会碰到志民时,他说已经把在广东的五处房产变卖了,记得那次他弄来一辆旧车给我用,我说咱们两家俱乐部跟这台车差不多,还不知能开多远?到今年上海开会再一次见到叶保增(国力俱乐部副总经理)时,他说志民已到了身无分文的地步,我们都在会上提过在职业化的初级阶段,能不能“把民营企业、经济落后地区与国有大型企业及经济发达地区的俱乐部区别对待,”但合者甚寡。
由于各种因素的相互作用,职业足球一直在向富人运动发展。然而在运动中又发现职业足球也不是什么富人都能搞的,比如浙江吉利集团不能说不富,老板李书福也在富豪榜上有名,但在足球市场里转上一圈之后便自叹不如急流勇退了。足球使人明白了那句话,“大款不如公款”,当然李志民陷入“足潭”七年,更知道“只有公款才能玩得动足球”的道理。说职业足球是“富人运动”并不准确,准确地说是“公款运动”。
足球改革是摸石头过河,八一足球则是推石头上山,真是难啊!实行主客场制,地方俱乐部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对八一足球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许多人都以为八一队的主场很好找,其实不然,要说想办主场的确实不少,但全是出价低的中小城市,当你再考量一番她的其他方面条件后,就可能一个也没有了。如果临近比赛前主场还没有落实,会急得你焦心烂肺。如果是独此一家没有退路了,你就得忍气吞声“任其宰割”。
十年中,八一主场先后换了七个城市,从北京到太原、西安、昆明、石家庄、柳州、新乡、湘潭,辗转了十万八千里,每换一处都要煞费一番周折。谈主场难,完了催欠款更难,七个主场五个欠,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如果你真要把钱找回来,每一笔都可能有几年也扯不清的官司,那你下一个主场就别找了。
职业足球实行高薪制、合同制、转会制,这需要充足的经费,但八一足球只能靠有限的市场资源弥补经费的不足,每年靠主场、冠名、广告收入仅一千多万。仅仅靠这些钱,显然远远无法跟其他俱乐部竞争。所以郝海东等人的相继离去,也就不难理解。
在十年职业化的过程中,八一足球好比是推着石头上山,竭尽全力往市场上推,但推动力越来越小而压力却越来越大。终因体力不支,滚了下来。(八一体工大队俱乐部管理中心主任 李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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