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见习记者王彦

　　楼世芳的大办公室两面临窗，面向东南，连片的大玻璃窗之外，不远处的延安路高架清晰可见。2003年1月8日，距离楼世芳入主申花整整750天，也是吴金贵离开上海的第三天，就在这间办公室里，窗外飘雨的冬日，不息的车流，演示着世事无常。从两年前“足球界的新兵”到末代甲A的领军人物，而今又被中国足协的“釜底抽薪”推向了风口浪尖，当申花乃至上海足球的命运发生了巨变，楼世芳的文人气质却依然故我。两个多小时的畅谈，自然从满屋子的书开始，从足球文化谈起……

　　不让球员成为废人

　　沿窗一溜排开的奖杯彰显着球队的辉煌，然而，满地成摞的精装版古书却透出楼世芳注入申花的文化新风。“这许多书我每本必读，现在的年轻人其实很缺乏底气。”掀开手中《乾隆大藏经》的扉页，摩挲着精美的装帧，楼世芳感叹：“中国古典文学赋予的这种底蕴，决非一日能够练就的，但我对球员的要求是，一旦有天离开球场了，绝不能成为废人一个！如果有人记住你了，不仅因为你曾经叱咤绿茵场，更因为你是对社会、对国家有贡献的人。”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楼世芳深知要将一帮调皮小子调教成“关爱社会、心忧天下”的谦谦君子，靠的是点点滴滴人文素质的堆砌。于是球迷赠书、打造“申花林”、慈善看台、参观航天局以及一系列的“职业球员素质教育讲座”，一切以楼世芳认可的“润物细无声，随风潜入夜”的方式展开。在位于东方绿舟的“知识大道”上，他甚至当了一天“导游”。这是楼世芳擅长的“毛毛雨”式的潜移默化，“我向队员讲述了哥白尼、达尔文和弗洛伊德3个历史性人物。我的目的是要让队员认识到，在整个人类文明的发展进程中，足球对于社会的贡献仅是沧海一粟。因此，球员踢球不应只为争取个人的物质利益，他们还必须回报社会，肩负起一座城市的荣誉。”

　　申博申花一字之差

　　“申奥、申博的成功，使国人欢欣鼓舞；论城市建设，各国重镇不相上下。我想唯有中华独有的人文精神征服了评委，才一举成功。申博和申花仅一字之差，就更敦促我们为这座城市建立一支由内而外渗透着城市精神的申花。”如果说让球员接受人文熏陶只是“对他们家人负责”的体现，那么整个俱乐部的企业文化建设，才是楼世芳的初衷。为了打造一支由内而外渗透文化气息的球队，楼世芳将城市精神灌注到了球队文化中。

　　一方面，在城市精神的指导下，申花要“海纳百川，追求卓越”，吸引更多优秀的国内球员，成为服务全国的新上海人。“像张玉宁、阿尔贝茨以及今年的肖战波等人，都是我们在国际大都市的依托下，建立足球人才高地的斩获。”楼世芳为城市精神在申花做了如此的注解；“另一方面，申花也要成为折射城市精神的舞台和窗口，让人们能从申花身上看到‘永不言败、永不放弃’的品质。”

　　做强品牌输出品牌

　　除了赛场上的节节胜利，企业的资本利益也与建立一支真正职业化足球俱乐部休戚相关。“我们的资本力量分有形和无形两种，前者来源于广告、门票、球员转让以及球迷用品，后者则是由球队文化建设产生的品牌效应。”手握资本管理权，楼世芳对于申花经营策略的现状和将来了然于胸：“在球员转让上，我们已经创建了一套‘造血’机制，在已呈‘买方市场’的足球市场中，我们会始终坚持吐故纳新。”

　　至于品牌，就是一个无形却长期的效应了。“我们现在所有的努力，包括提高球队成绩在内，都是在做强‘申花’这个品牌，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会寻求合作伙伴，就是所谓的‘品牌输出’。现在恩宝已与我们达成了共识，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利用品牌争取有形资产，让有效的经营活动走上良性循环。”

　　联赛两年三大遗憾

　　“第一，去年联赛收官之战是我的终身遗憾。”

　　1981年，女排世锦赛的决赛上，只要得两分就能胜券在握的中国队，前两局2比0领先，已经稳获冠军的姑娘们却在第三、第四局节节败退，被日本队扳成2比2平。当时袁伟民对球员说：“如果你们不拿下最后一局，即使拿到冠军，你们也会抱憾终生！”女排最终胜利了，同样的命运却落在申花队身上。“万万没想到袁伟民的话在我身上应验了，最后一轮一败涂地，成了我心头的最痛！如果是平局，哪怕两球告负，我都能接受。惟有0比4的结果加上一场完全没有内涵的比赛，让我终身遗憾！”在楼世芳看来，一粒点球与一场根本没打出“精气神”的比赛相比，只能忽略不计。

　　“第二，根宝去年中途下课，是我的又一个遗憾。”

　　“根宝对申花、对中国足球都作出过突出贡献，他应有自己的辉煌。但2002赛季，我刚接受俱乐部，没有底气的管理让我们未能协助好根宝，导致他中途下课，至今想来我仍心里不爽……”楼世芳动容了，再三强调当初徐根宝的下课，是由于俱乐部在管理力度上的原因：“如果换至今日，我一定不会让此事发生，即使他主动辞职，我也会竭力挽留。根宝是用下课的代价，换来了申花的今天啊……”

　　“第三，经营开发还未能充分利用。”“球队每一个动作，牵涉到的资金动辄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元。”没能以有效的经营手段减少股东单位的投入，是楼世芳接手申花两年内的第三大遗憾。“引进一个优秀外援或内援，就减少我们股东单位几十万台电视机的收入，那些都是成千名工人夜以继日的劳作成果。每一笔资金我们都应该慎重起见。我们希望能够尽快引进一名既懂足球，又有丰富经营管理经验的高级足球经营人才，加强俱乐部的经营开发。”

　　上图为本报记者郭一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