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对法拉利的热爱是出了名的,早年周海媚有部电影干脆就叫《我爱法拉利》。本月1日,125辆法拉利又聚集香港沙田赛马场,创下了法拉利汽车巡游的吉尼斯纪录。打头阵的,是以车队创始人命名的“恩佐·法拉利”,连中央电视台体育新闻在报这个时难得幽了一默,说即使中了足彩500万也买不起这辆车。
正好在上月,BBC也播发了一部关于法拉利的记录片——《恩佐·法拉利的秘密》,算是比较内幕容易引起争议的那种,对了解恩佐·法拉利和法拉利车队的形成颇多裨益。
年轻时的恩佐有三个愿望——歌剧演员、体育记者、赛车手。这三个职业有两个是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在恩佐却多少有些无奈。身为铁匠家的次子,虽然父母希望他成为工程师,但他却没有正式的学历文凭,只好确立了这三个不需要严格学历要求的发展方向(体育记者的门槛,看来古今中外都很低)。
前两个梦想很快破灭,因为他被发现有听力障碍,文笔也不足以胜任体育记者(意大利体育记者的门槛还是比中国高)。于是从20年代开始,他开始为阿尔法·罗密欧车队效力。不过法拉利自己车技平平,终其职业生涯也仅获得过一次参加F1的机会,但还以未遂告终。比赛在里昂举行,法拉利也去了,试车,等待正式比赛。但是在正式比赛开始前,他却偷偷溜回了意大利。晚年时回忆起这段神秘的经历,法拉利的解释是突发疾病,但朋友们则说他当时已经近于“精神崩溃”。
1932年,儿子迪诺出生后(插一句,迪诺在20多岁就离开了人世),法拉利放弃了车手身份,专注于赛车制造。在其后直到他去世的50多年里,他标志性的红色赛车拿下了93次一级方程式大奖赛冠军,产生了9位冠军车手,车队也先后8次登上世界冠军宝座,这些都是其他车队望尘莫及的。但是成功总是有代价的,在恩佐·法拉利时代,代价通常是车手的生命。
40年前的赛车运动远比今天危险。当时的车速已经可以达到180英里,但是防护措施却几乎为零——车手戴的是用帆布制成的马球帽。赛道通常就是普通公路,只不过在比赛期间封闭起来,路旁不是树林就是石墙。1964年为法拉利赢得世界冠军的英国车手约翰·斯提斯曾经引用二战时英国“喷火”战斗机飞行员的名言来形容赛车生活: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即使以当时的水平看,法拉利车队的死亡率也是非同一般的。1957年,具有意大利王室血统的年轻车手波塔格驾驶着他的法拉利双座赛车冲出了赛道——他、他的领航员、9名观众(包括5个小孩)一起在这次事件中丧生。尽管与之没有直接关系,但恩佐还是被以谋杀罪名起诉。
不幸远没有停止。第二年,另一名活跃的意大利车手卢吉·穆索在法国大奖赛开赛阶段就撞车身亡。两站之后,另一位法拉利车手科林斯在德国纽博格林翻车身亡。关于高死亡率的原因一直争议多多,毕竟赛车这项运动本身就带有高危险性。
不过从记录片所揭示的来看,恩佐显然跟车手的高死亡率脱不了干系。尽管自己也曾紧张过,但当起老板来的恩佐却总是不断地给车手施加压力,鼓励队友间为了争夺一号车手地位展开激烈竞争。他的理由是“压力能够让人发挥得更好。”
不仅如此,他在这些悲剧之后的一些所为也被置疑。漂亮的费玛·布雷西是穆索的女朋友,男友发生致命车祸时她才18岁。没想到事故过后不久,恩佐就给她写情书倾诉自己的爱慕之情。多年以后,布雷西揭发了这一切:“首先我还爱着穆索,其次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尽管遭到了拒绝,老人还是在她的家乡送了一套房子和一间店铺给她。
由于旗下车手死亡率太高,教会将法拉利比喻为罗马神话中牺牲自己子女以换取丰收的农神。虽然在公开场合里他似乎也爱惜自己的车手,宣称赛车和车手对车队的贡献应该五五开。但是私下里,他对朋友们说的却是另一个版本,“赛车才是一切成功的基础,人只是附件。” 一次,听到又一位车手丧生,他的回答是“车怎么样了?”周围人感叹,如果他投身政治界,马基雅维里只会自叹不如。
1988年8月14日,当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整个意大利都在哭泣。而在纪录片中,跟随了恩佐·法拉利42年的公司会计说,记忆中他只见法拉利哭过一次,地点是在税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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