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韩长沙会战前,金镐坤接受韩国媒体记者采访时说:中国人说的恐韩,实际是体现在国家队身上。如果在长沙输给中国国奥队,他们当中大部分人成为国家队队员后,我们要战胜他们恐怕不容易了。所以,我们必须把他们的求胜思想消灭在萌芽状态……
金镐坤大概是从心理学角度讲这番话的。他摒弃中韩技战术的差距,这好像给足了中国人面子。但此话暗藏的嘲弄与杀机在于:它用发展的目光,理清了中国足球的运动链条,没把国奥队当成一个“孤魂野鬼”,而是让人从它的“尸体”上,闻到了国家队的味道。
中韩五一之战,国奥球员技战术素养的退步,令人瞠目结舌。输球是一种必然,战胜韩国注定是一种偶然,或者说是一种“灾难”。因为它会像迷雾一样,遮掩住许多值得反思的东西,进而让人继续习惯虽死犹荣,得过且过的日子。
纵览中韩足球,对中国来说,历史仿佛是一面哈哈镜,世人看到的一直是一副扭曲的面孔。我们以上届国奥队做参照:当年,霍顿跌倒在许丁茂脚下,摔伤绝不是霍顿一个人。许丁茂时代留给韩国足球是一代精英。比如现在金镐坤手下的李天秀、朴智星;韩国国家队里的李永杓、宋钟国、薛琦铉等。而我们看看霍顿时代那批人,除了李铁、李伟锋、孙继海和郑智等人在国家队担纲外,没有一个人能成为国奥队王牌,这本身就是双重讽刺:一是我们的国家队里,霍顿时代的“遗产”无法削弱郝海东的光辉;二是,当李天秀和朴智星成为金镐坤的杀手锏时,韩国球员年龄结构的战略搭配,本身对有“年龄黑洞”嫌疑的中国国奥就是嘲弄。
足球的发展过程,是摆脱不掉“遗传”因素的。本届韩国国奥队中,李天秀、朴智星、曹宰榛、崔成国、金东进等六七名球员曾入选过韩国国家队。有迹象表明,在韩国队2006世界杯阵容里,国奥队队员不会少于五名。我们浏览一下阿里·汉国家队的阵容,揣度一下沈祥福国奥的“肥脊”,除了杜威等两三个人可能进大名单外,我们的眼球不会再有闪亮之处了。
从这一点看,金镐坤显然“误读”了中国国情。更可怕的还在于,中韩眼下的国奥队球员,依年龄结构来看,德国世界杯后,他们正是当打之年,仅从两国暗战这个角度来说,中韩未来的胜负荣辱不言自明。
问题的关键是,失败和羞辱一旦成为司空见惯的现象,韩国人,甚至包括亚洲其他诸强,他们会穿越这些现象,去蔑视中国足球的“本质”。中国十年的职业联赛,一茬茬人庄稼一样倒下了,埋在土里,成为肥料,这块土壤上,长出来的为什么总是稗草,或者美丽的罂粟?中国人是脚出了问题,还是脑袋出了问题?
尼采100年前喊过一个响亮的口号:重估一切价值!他认为,统治者欲望太多,会把国家推进痛苦的深渊。在物欲横流的中国足坛,重新构建新的价值体系,也是至关重要的。在与韩国人这场“局部战争”里,已经体无完肤了,我们还有勇气挑战世界吗?只有我们意识到狡辩、推诿甚至留恋自己的乌纱,都是无耻的事情,我们在躯体倒下的时候,灵魂才可能挣扎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