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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梦想时离家越来越远
SPORTS.SOHU.COM  2004年5月8日16:57  竞赛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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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2004赛季结束之后,杜锋有了一辆“丰田霸道”和一间属于自己名下的新疆餐厅。丰田车还没有过磨合期,就已经被收进车库,因为他要去参加国家队集训。而那间新疆菜馆,与其说杜锋是为了赚钱,不如说是为解乡愁。

  ■记者程曦 摄影|严志刚

  一年前,年轻的宏远崛起,杜锋曾在那个赛季表现得格外耀眼,知情者说,那是因为杜锋的父母来到东莞,他吃上了日思夜想家乡菜;而今年他在东莞开了间新疆菜馆,于是宏远成为历史上CBA第三个总冠军——不知道其中有否干系,但事实如此。

  从为了800块钱月薪开始

  9年前,懵懂的新疆少年决定来东莞的时候,考虑的还是如何减轻家里的经济负担——在有着4个孩子却只能依靠父母工资生活的家庭里,和当时的大多普通人一样,他还必须过着简朴清苦的生活,现在的时髦青年杜锋,当年只有拣姐姐们的旧衣服穿。

  杜锋说,大约十四五岁的时候,他去了北京,已经从新疆体校毕业了的他,因为新疆没有专业篮球队,他打算投考北京的一间体育大学继续深造。可是却并不顺利,此时广东宏远相中了他。想着到广东来,可以继续打球,可以上大学,并且还有一个月800块钱的工资挣,他没有太多犹豫。“那个时候,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有这样一个机会,能打球、能读书还不用学费,没想太多就决定南下了。至于职业联赛,当时根本不了解。”

  杜锋说,来东莞之前,当然也知道CBA联赛,他还知道CBA的第一个赛季宏远拿到了联赛第三的好成绩。可是说起那时对联赛的整个印象,他说:“感觉上和原来的锦标赛和联赛区别不大,还是那些队,那些人打比赛呗。”

  显然,今天的CBA已经与从前的联赛有了很大的不同,不然杜锋生活也许会有所改变,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用一柜子的名牌时装把自己打扮成时尚青年的同时,还能拥有一辆“丰田霸道”和一间餐厅。

  球场变成市场之后,尽管旧的计划体制并未在职业联赛的第一个赛季完全解体,但职业化球队却随着大环境的改变应运而生。最初的宏远俱乐部有钱却没有人,于是他们用比运动员工资高出不少的薪水,从全国各地招募了一批接近退役边缘的名将——并非他们不想买年富力强的高水平选手,而是因为职业化虽然诞生,但旧体制尚存,“人事关系”对吃青春饭的运动员来说还很重要,因此,即使宏远有钱也只能买到别人闲置不用,或者已经打算退役的的球员。不过已经有了长远发展规划的广东宏远,在依靠老将在CBA中打响名声之后,也在全国各地搜罗诸如杜锋这样的年轻后生,培养自己的后备力量。

  当然杜锋能够来到东莞也有他的机缘。在杜锋已经长成翩翩少年的时候,很多省市篮球队已经因为没有足够的经费难以维系,杜锋少小离家是因为他的家乡新疆已经没有了专业篮球队,而东莞给了谋求继续发展的杜锋以机会。

  餐馆里享受回家的滋味

  有着良好身体条件和出色天赋的杜锋在职业联赛中积累财富的速度远远高过他的前辈们,来到东莞五、六年之后,他就买了房子,父母的到来使得东莞真的成了他的第二故乡。不过和从前计划经济体制之下的体工队类似,在东莞有了自己的家的杜锋,平时也还必须按照规定住在队里,跟大伙过半军事化管理的集体生活。在杜锋的印象里,来到东莞之后的这若干年间,他的生活轨迹相当简单,除了训练就是比赛,他没有更多的时间计划其他事情。无论是在国家队,还是在俱乐部,都是“集训”,处在某种相对严格的管理中。国外职业球员走训制,杜锋羡慕但却清楚地知道,实现的可能性并不大。

  可以让他感觉不同的是那间餐厅。杜锋的餐厅名曰“百合提”,是杜锋妈妈“钦定”。据说,餐厅最初想起名“阿凡提”,希望借这位新疆知名度最高的人打响餐厅的知名度,遗憾的是到工商局注册的时候,发现这个名字已经有人注册过了,于是杜锋妈妈就想了现在这个名字,意为“赐福”。

  虽然菜馆属于杜锋名下,可是说起来,他是菜馆的公关经理可能更为恰当。因为训练比赛的关系,杜锋无法把更多的精力投入自己的这第一份产业,菜馆的日常管理都是由杜锋的父母和姐姐打理,而杜锋做的更多的是菜馆的形象代言工作,许多来吃饭的客人都是杜锋的球迷。他的球迷甚至热心地帮他做了菜馆里的招贴画。

  如果你去吃饭,杜锋会十分老道地为你介绍新疆菜,除了一般人熟悉的“烤全羊”、“手抓饭”、“大盘鸡”之外,杜锋的菜馆里还会有“油塔”、“炒面片”这样一些的听起来有些陌生的面食,并且这部分常常是杜锋介绍的重点,也可以列为他的私房菜——因为杜锋妈妈和姐姐常常会亲自下厨操刀这些新疆的家常饭,这些原来可是只有杜锋才吃的到的。

  花钱是为了发泄也是补偿

  当年只能穿姐姐们的旧衣服的杜锋,如今却常常在买衣服的时候一掷千金。杜锋酷爱名牌,出国比赛有机会购物,他一出手都会是几万块,从衣服、裤子,到鞋、太阳眼镜和手表,凡是和时尚沾边的东西都是他猎取的范围。看起来有些奢侈的疯狂购物,在杜锋说来却是一种发泄,或者对自己的一种补偿:一是对常年的运动员生活少有出门SHOPPING机会的发泄,二是对年少时相对贫乏的生活的补偿。

  杜锋还有三个姐姐,而家里的经济来源就是父母的工资,和很多80年代出生的孩子一样,在这个有着四个孩子的家庭里,杜锋的童年绝不富足,甚至有些窘迫。“我小时侯跟很多孩子一样,穿的都是姐姐们的旧衣服。”常常是一件衣服大姐穿完二姐穿,二姐传到三姐那里之后,才轮到老小杜锋,在杜锋印象里,有件军大衣,到他手里的时候,里面的棉花都快没了,穿在身上,里外里,感觉也就是两层布。

  有钱之后,杜锋的一个愿望就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穿衣服。于是他给自己购进了大批领先时尚的名牌衣服,以至于衣服太多,他的大衣柜都没法从宿舍抬出去。“年轻人嘛,就是应该穿得靓一点,何况我有这个能力。”杜锋说。

  不过杜锋还是没法实现他的穿衣梦想,因为有了钱之后他却没了时间,“有时候翻翻衣柜,发现好多衣服都还没有拆掉标签呢。”没拆标签还没什么,去年当杜锋结束国家队的集训回到东莞的时候,发现他的一双名贵皮拖鞋居然已经霉得只有扔掉的份了。

  寂寞的当然不只杜锋的这一柜子衣服鞋。总决赛之后,杜锋总爱开着他的丰田霸道四处走走,可是奇怪的是,他却始终没有撕掉车内座椅上的塑料纸,一问才知道,因为联赛结束之后不到两周他就得去国家队报道,心爱的座驾也只能收入车库,保留着车坐包装还能防尘。

  杜锋不仅对自己出手大方,对父母和三个姐姐也是一样。他希望补偿自己儿时因为缺钱带来的种种窘迫,也希望姐姐们抹掉从前的灰色记忆。在给自己买名牌的时候他也不忘记姐姐们,并且杜锋从来一碗水端平,即使是9000元的大衣,也是一样买三件,姐姐们一人一件。而父母,杜锋则是按照他们的意愿,时不时地给他们组织一次香港游。

  在和杜锋的妈妈聊起杜锋对于家人的这份慷慨的时候,记者把它总结为“孝顺懂事”,而杜锋的妈妈则微笑着说:“家里他的经济条件最好嘛。”

  NBA,一个遥远的梦想

  每一个CBA球员可能都会怀揣着NBA的梦想,杜锋当然也不例外。事实上,在2003年,他的名字已经上了NBA选秀网,但是什么时候能圆梦,杜锋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

  作为职业球员他十分了解CBA和NBA之间的差距,而王治郅和巴特尔的经历又十分清楚地说明了NBA生存环境的残酷,可是尽管如此,依然向往,所以无奈。他不知道有什么捷径,或者,准确地说是通过什么合理而有效的途径能够顺利跻身并且适应世界顶级职业联赛。他当然希望得到更加专业的点拨,可是他这样的年龄早已经没有资格进训练营,余下的路就只有在CBA当中一点一点慢慢积累慢慢领悟。当然杜锋知道,国内的职业联赛,也许能够成就他,可是CBA如果没有质的提高,可能最终的结果就是在这里“耗”尽青春。

  虽然杜锋向往NBA,可是有些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与任何一位经纪人签约,在他看来,经纪人似乎只是一道束缚。“跟经纪人签约吧,挺不自由的,倒不是说得参加经纪人给安排的一切活动,而是如果我要参加朋友的活动吧,还得要经纪人同意。”

  其实杜锋心里明白,按照目前的状况,要想真正进入NBA,经纪人能够给他的帮助是有限的:即使现在参加选秀并且被NBA挑中,能不能成行,得篮管中心同意;去到NBA之后,要想立足,还得看自己的能力。尽管在这个过程中,经纪人将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可是内外大环境,却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用杜锋的话来说就是也许自己现在去NBA打球的条件并不成熟,他还需要等待,等待CBA的自身调整、发展,给他提供更好的成长环境,等待自己的逐渐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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