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诗人们小时候有没有割过麦子,反正我长大后就固执地认为,农活不需要革命浪漫主义,抢在下雨前把麦子收割完毕,别烂在地里才是硬道理。
麦子开花二十一
小时候,农忙季节,在乡下跟着奶奶去拾麦穗。麦田里热浪滚滚,骄阳似火。别的没什么,一天下来,沾上一身麦芒,混合汗水,背上那个痒痒。这使我幼小的心灵,用最直观的感觉理解了一个成语:如芒在背。
十几年前,诗人盛行歌咏麦子,动辄对着大地和麦浪热泪盈眶。我不知道诗人们小时候有没有割过麦子,反正我长大后就固执地认为,农活不需要革命浪漫主义,抢在下雨前把麦子收割完毕,别烂在地里才是硬道理。
不过,浪漫主义的信徒们,根本不愿意承认,在绿茵场上奔跑和在耕地上挥镰,没什么本质区别。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你把镰刀舞得像周杰伦耍双截棍,或者酷得如西门吹雪倚剑而立,对于你这一亩三分地的收成,没什么实质性帮助。西班牙新老两代金童劳尔和托雷斯,就是这样的两个花架子。
自认为是贵族诗人,劳尔矜持孤傲,托雷斯少年得意,以为来葡萄牙是唱吟行令,球场上随便摆几个POSE,就会赢得喝彩连连。西葡对决西班牙失利,金童组合进球能力低劣是直接因素。而优柔寡断的赛斯,为什么不用莫伦特斯这个门前好手,也是一大败笔。
相比下,斯科拉里就果敢得多。和赛斯忍劳尔一样,斯科拉里忍保莱塔已经忍了好久,你保莱塔满嘴跑火车,可就是踢球时一行白鹭上青天,离球门十万八千里,不是你下,就是我亡,斯科拉里终于作出明智决定,将快要把板凳坐穿的戈麦斯替换上场。四年前,因为仰慕戈麦斯神勇表现,我的一个朋友,把笔名都改成了“割麦子”。此刻,戈麦斯也的确就如一根麦芒,插在西班牙斗牛士血红的眼睛上,红肿之处,艳若桃花。
杀死水牛,其实并不需要一柄长剑,一根看似细弱、实则精致的麦芒,就已足够。于是西班牙这头骄傲的公牛,悲哀地死去。有童谣唱过,马兰开花二十一,身穿21号球衣的戈麦斯,麦子开花二十一,把葡萄牙的胜利之花,开在对手喑哑的牛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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