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中国队在世界杯预选赛中失利后,“二流论”曾引起全国球迷的大讨论;国奥队冲击2004年奥运会失败后,中国足球在亚洲的位置又摆上了台面;而刚刚不久,阿里·汉和中国足协更是强调了亚洲杯中国队“夺冠”的口号。当此中国足球环境萎靡混乱之时,高昂的口号,似乎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中国足球的前途,更让人感觉沉疴难返。
不过,本届欧洲杯证明,从技术层面(非社会或环境)说,足球的主观可变动性还是非常大。位置并不代表成绩,环境也不代表必然,只要挑选一个好教练,作为中国足球突破口的中国队完全可以突破实力上的差距。
希腊队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希腊队一直是欧洲的三流队,1994年机缘凑巧打进了世界杯决赛圈,结果在美国1球未进,净负10球。此后希腊队再也没有抬起过头,虽然部分球员陆续到欧洲高水平联赛踢球,但在国外的处境很一般。
2002年世界杯预选赛出线无望时,他们请来了雷哈格尔。雷哈格尔马上改变了希腊队的面貌,世界杯预选赛最后一战险些在温布利掀翻英格兰。此后希腊队连续15场不败,在欧洲杯预选赛中压倒西班牙队,以小组头名出线。在决赛圈中,在对葡萄牙、西班牙、法国三强的比赛中,希腊两胜一平,不可思议地打进了四强。
在欧洲强弱差距空前微小的背景下,一个好教练完全可以使一支球队的成绩上升一到两个档次。亚洲又何尝不是如此?2006年世界杯预选赛中,韩国居然能被马尔代夫逼平,伊朗主场负于约旦,日本对阿曼和新加坡都如履薄冰。对于中国足球的哀叹不少,但马尔代夫和约旦之流都开始站起来了,我们有什么理由畏惧那一点点实力差距?中国球员缺点确实多,如技术不精等,但特点也不少,如身体素质好、速度快。如果有名师指点,扬长避短,再进世界杯又有何难?
米卢率中国队打进2002年世界杯,固然有抽签好的因素,但米卢那支球队的实力并不如1997年的戚家军,而且戚务生的球队在离出线只差一步的情况主场倒在卡塔尔脚下,米卢在卡塔尔面临同样的险境却化险为夷。米卢急中生智的本领颇令人佩服,他有点像葡萄牙主帅斯科拉里,友谊赛成绩糟糕,但一到了正式比赛中,种种鬼技总能使球队逢凶化吉。
教练决定着一支球队的前途。米卢是中国历任外教中最有名气的,也是最成功的。奇怪的是,中国经常请一些过气的欧洲教练,如施拉普纳和霍顿都是被欧洲淘汰的人选。阿里·汉还好点,虽然来中国前也没有执教球队,但作为一代名将,好歹一直在与欧洲足球保持密切接触。
事实上,欧洲足球尚未摆脱经济危机,就以中国足协开给米卢工资的一半,完全能吸引到欧洲顶级联赛中的中游以上教练。也许,中国还没有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选帅模式。
请一个优秀洋教练的钱花得有点心痛,中国足协有时宁愿屈就国内的下岗教练。但其实这种投资是见效最快的:在国家队成绩非常大比例决定球迷喜忧的情况下,如果一个好教练能使中国队突破那么一点点实力差距,胜利出线,对中国庞大的球迷群体会起到不可估量的积极心理作用,这绝非几十万美元可以衡量。
当然,请洋帅只能治标。而且选帅也是一场赌博,不可能次次手气好。要从根本上提高国家队水平,还得从青训抓起。
本届欧洲杯上,东欧(含中欧)足球又遭遇惨败。俄罗斯第一个出局,保加利亚三战全负,克罗地亚也只积2分。这些国家与中国一样,随着计划经济不复存在,专业化人才培养体制消失,新的青训系统没有建立起来,于是在斯托伊奇科夫、苏克尔等专业化时代人才归隐后急剧衰落。
俄罗斯出局后,该队发言人切尔诺夫解释了为何过去令人生畏的苏联军团不复存在。在苏联时期,足球人才培养计划性很强,格鲁吉亚和乌克兰的训练中心为国家队输送了很多人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的人才也断了档。
只有捷克成了东欧的另类,他们堪称本届杯赛最优秀的球队之一,连二队都能轻松击败德国。捷克本国的联赛并不怎么样,但他们拥有东欧足球独一无二的青训系统,足球学校和专业青训教练数量庞大,目前捷克国内注册球员中,青少年比重极高,可以断言,捷克的地位在未来很多年里不会动摇。
捷径是请个好教练,治本则需抓青训——这就是欧洲杯给中国足球(国家队)的一大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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