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网四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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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RTS.SOHU.COM 2004年7月8日17:42
竞赛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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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找我来看球的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唐宁街10号的主人是撒切尔夫人，而现在是布莱尔兄弟。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开始，温布尔顿10号的主人就一直都是阿伦·查姆斯。他是温布尔顿的工作人员，他在这里已经工作了29年。
■记者翟立发自温布尔顿
已经61岁的阿伦是温布尔顿中央球场最招人喜欢，又是最惹人讨厌的人。他的工作就是“负责安排各国记者在中央球场媒体包厢的位置，以及把应该进场看比赛的人安排到恰当的位置。”阿伦所说的“应该进场看比赛的人”是指那些没有票的球员亲属，或者全英俱乐部的一些“老朋友”，今年已经是阿伦在温布尔顿工作的第29年了，他“每年都负责相同的工作。”
1975年阿伦停止了自己经营的网球比赛，他一个替温布尔顿工作的朋友邀请他每年花两周时间到全英俱乐部参与温布尔顿的媒体组织工作，阿伦答应了。从那时起，每年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期间，阿伦都会准时来全英俱乐部报到，“他们每年都会给我发邀请信，希望我继续来温布尔顿服务，我每年都不会拒绝。”让阿伦每年坚持到温布尔顿报到的原因很简单，“每年我回来都会看到去年曾经在这里服务的人，温布尔顿的工作人员每年基本上都不会变动的，5年前是这些人，今年也是这些人，明年也会是。”
“最开心是每年温布尔顿开始的头两天，大家碰面了都会互相打招呼，就像看到家人一样，这也是温布尔顿的传统，大家一直努力保持这个传统。”阿伦和绝大部分温布尔顿的工作人员一样，他们每年在温布尔顿举行期间到全英俱乐部工作两周，等温布尔顿结束后，大家又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而阿伦则会继续经营他的网球历史书店。阿伦的网球历史书店没有开办任何门市，他现在主要依靠互联网来卖书，“现在网络销售占我们总销售额的70％，互联网简直就是书商的天堂。”除了通过互联网做生意，阿伦每年还会在英国举行3次书展，这三次书展都是在温布尔顿前后举行的，今年就在女王杯和依斯特本公开赛期间举行了书展。在英国之外，阿伦还在阿姆斯特丹、法兰克福等地举办书展，“欧洲书展的销售量很一般，因为那些母语不是英文的人通常不会对英文书感兴趣。”
和阿伦的这次采访在今年温布尔顿第一周里最繁忙的一天进行，那是6月25日，今年温网开赛以来比赛完全没有被雨水中断的一天，这也是阿伦开赛以来最忙碌的一天，因为中央球场安排了亨曼第二轮的比赛、伊万尼塞维奇和休伊特的男单第三轮比赛以及两位美女莎拉波娃和汉图切娃的比赛。400多位记者都想到中央球场看球，但中央球场只有178个媒体席位，于是阿伦只能整天站在中央球场10门的楼梯上监察着媒体的进场情况，以确保“应该进场的人进场，而那些和正在比赛的球员不是来自同一个国家的记者在新闻中心看电视”。
和记者坐在中央球场北面的长椅上聊天时，伊万和休伊特的比赛刚刚结束，当记者问到刚才比赛结束后有否转身“偷看”伊万穿着克罗地亚国家足球队的球衣向观众挥手告别的情景时，阿伦非常淡定地扬了扬已经有点发白的眉毛说，“没有，他们不是找我来看球的。”在记者进场观看伊万和休伊特的比赛时就被阿伦挡在门外，因为当时比赛已经开始，我们要等球员在单数局结束时才能进场，当时阿伦就是背向中央球场，面向站在外面的记者和迟到的观众。在过去的29年来，纳夫拉蒂诺娃在温网中央球场9次捧起女单冠军杯，博格在1976年拿下他最后一个温网冠军，还有贝克尔第一次捧起温网冠军杯，阿伦当时都在中央球场的10号门，但他一直背对着球场，从没有回头。
虽然阿伦做网球历史书的生意，同时兼任温网的媒体组织者，但他一点也不喜欢看网球，“我只喜欢古老的网球，我到现在还会和朋友一起打，但我对现代网球一点兴趣都没有，1985年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过网球比赛了。自从网球变成我的工作后，比赛一开始我就开始担心，因为又很多工作需要协调，根本没功夫关心比赛。”在温网举行期间，阿伦每天都要8点钟起床，然后边吃早饭边看报纸，10点钟之前他就会来到全英俱乐部，准备一天的工作，如果像6月24日那样全天下雨，那阿伦和温网其他的工作人员就能在8点前下班，如果天气晴好，阿伦有时候需要到晚上9点半才能回家。阿伦唯一的女儿也在温布尔顿当差，女儿和他一样都只是温网的临时员工，每年等温网结束后，阿伦和女儿又会重新回到各自的工作中去。
网球只是阿伦的工作，不是爱好，阿伦的爱好是每天带他养的两只拳师狗散步，如果有空会去打打马球，当然他也会常常看自己的网球历史书。阿伦曾结过两次婚但都以离婚收场，因为“两个太太都不会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没有女人会让我做自己喜欢得事情，那为什么还要结婚”。“那得视乎你喜欢做什么事情，”我问。在整个访问中，这是阿伦第一次回避了我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只是在说他如何喜欢自己的两条拳师狗。阿伦故作轻松的手势和淡然的眼神努力地向我证明他不在乎是否单身，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中国记者面前，阿伦，一个成功的温布尔顿10号门掌门人，一个英国的书商，应该表现得淡定、专业、优雅。
说到拍照，他坚持站在新闻中心的PRESS CENTER的牌子下，以显示他是为记者服务的工作人员。
悲剧啊，通宵排队买票而比赛取消
伦敦的四个高中生通宵排队，终于买到了一场亨曼比赛的门票，可是比赛却因雨取消，导致温布尔顿118年历史里第三次在温网开赛后第一个周日比赛。不经意间，几个高中生亲历了历史。
■记者翟立发自温布尔顿
今年是卡尔和其他4个同学第三年来全英俱乐部外的教堂路通宵排队买票，他们的目标是每人花50英镑买一张中央球场的票，像其他英国人一样，看一场亨曼的比赛。
在英格兰输给葡萄牙前几天，卡尔和其他同学已经完成了这个学期(8年级第二学期)最后一场考试，他们还在一起看了贝克汉姆如何射失与葡萄牙的第一个点球。在那场比赛后，卡尔和肖恩、克里斯、费德里克还有吉米都没怎么睡觉，除了为英格兰被淘汰出局而感到难过外，他们在4个小时后马上就要开始今年的温布尔顿之旅了，大家都有点兴奋，睡不好觉是很自然的。
在贝克汉姆抱着头趴在里斯本的草地上后5个小时，卡尔和他几位同学都起床了，那时是6月25日清晨四五点钟。卡尔要在家里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其实他在昨日就到超级市场买了不少牛肉和培根，他负责买牛肉和培根，费德里克负责买啤酒，肖恩负责买冰块，吉米负责买烧烤的碳和小煤气炉，而克里斯负责开车接这几位同学。
直到25日早上6点钟，克里斯才把其他4个人全部接到车上，可以出发了。虽然昨晚没怎么睡觉，但卡尔在车上仍然和其他人一起讨论昨天的足球比赛，比赛的主裁判、受伤的鲁尼、欧文都被他们热烈地讨论了两个小时，但他们没有谈贝克汉姆，因为大家都不大喜欢他。卡尔最不喜欢贝克汉姆，他用一个刚刚完成变声的小男人的声音说，“贝克汉姆？嗯，不喜欢。他的声音……而且……那个点球……”
卡尔一行人直到8点钟才到达全英俱乐部6号门外的排队地点，在他们来之前已经排了一百多人，但温布尔顿的中央球场每天都有500张门票供这些球迷购买，卡尔他们肯定能买到票了。卡尔和肖恩、费德里克一起把5把椅子以及够他们吃半天的牛肉和10罐啤酒从车子里拿出来，当然还有碳和小煤气炉，剩下的啤酒、牛肉和他们的帐篷就和他们的车子一起呆在全英俱乐部旁边高尔夫球场上的临时停车场上。
在教堂路的队伍中安顿下来后，卡尔和费德里克就张罗着开火烤肉了。但炉子刚点燃不到1分钟，在教堂路维持秩序穿着荧光黄色的警察叔叔就过来了，“今年不需在这里烧烤，”警察叔叔给卡尔他们下命令了。其实全英俱乐部去年开始就不允许在场外排队买票的球迷在草地上烧烤，理由是“烧烤会破坏草地，而碳炉子制造的烟也会影响其他人”。卡尔他们去年就蒙混过关了，但他们知道警察不允许烧碳炉子，所以带了一个小煤气炉作备用。
上午11点多，小煤气炉上的一块牛肉已经煎熟了，吉米是第一个吃中饭的人，他的午餐就是一个夹着牛肉的汉堡。卡尔说他不饿，一会儿如果不能自己烤肉吃，他们准备去附近的餐厅买汉堡包和薯条，“现在正好享受一下温布尔顿的阳光”。卡尔有一个女朋友，费德里克说他有4个女友，但“我们不会带那些女孩子来，”卡尔说，“她们话太多了，很烦，我们这几年都没有带她们来。”
可以没有女友，但卡尔和4个同伴都不能没有啤酒。他们这次一共带了50罐500毫升装的啤酒，而且啤酒早早就被冻在手提小冰箱里。英国人在18岁以下是不能喝酒的，卡尔说他已经到了18岁，但这一行人中还有一个不到18岁的肖恩。“肖恩只有14岁”，卡尔说，之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卡尔运气不错，6月25日是个大晴天，他们等晚上的比赛打完后就会留下2个人在原地占位置，而其他三人都到停车场那里取帐篷，他们要在全英俱乐部外排一夜队。很多来通宵排队的中年女球迷都带了两双鞋，这是为雨天准备的，湿了一双还有一双。但卡尔只穿了一双鞋来，“不怕，我们有帐篷，而且天气预报说这里今晚不会下雨。”这几个小伙子为这个晚上准备了些汽车杂志，一部小收音机，他们没有带小电视，“今晚又没有英格兰的比赛，我们有收音机就行了，晚上我们会看看杂志，然后聊天。”抱怨完多嘴的女友，卡尔们晚上也要多嘴一下，男孩子能聊些什么？“昨晚的足球，还会聊一下我们的女友。”卡尔说。
这5个男孩子在25日享受了一整天的太阳，但当他们花了50英镑，买下26日中央球场的票子时，他们或许会后悔，因为26日的比赛也因雨取消，亨曼在下午3点半就离开全英俱乐部回家去了。卡尔和他的同伴经历了温布尔顿下雨历史中重要的一天——由于6月26日的比赛因雨延误，而今年温布尔顿第一周的赛事无法整场完成，因此原定27日的休息日改为比赛日，这是温布尔顿118年历史里第三次在温网开赛后第一个周日比赛，之前两次是1991年和1997年。而且卡尔买了的票只能退钱，不能换票，如果卡尔还想在中央球场看亨曼的比赛只有两个方法：第一，在第二天重新再排一个通宵，再花50磅买票；第二，回家上网，买明年中央球场的票。
这次无意中经历了一次温布尔顿下雨史中重要的一天，卡尔觉得无所谓，“我们决定来排队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温布尔顿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昨天在外面排队时过得很开心，看不到亨曼肯定有点失望，但我们就当是来这里露营了一天。”其实卡尔觉得亨曼根本不能赢得今年的温布尔顿男单冠军，他说，“我觉得费德勒最有机会赢冠军，亨曼可能还会和以前一样，进入男单准决赛，然后输掉，其实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就像看英格兰足球一样。”
切尔西球迷在温布尔顿，卖冰激凌
下雨让很多球迷都很不开心，因为一天的比赛就那么取消了。下雨让托尼尤其不开心，因为摆摊卖汉堡包、冰激凌的他生意差了许多。
■记者翟立发自温布尔顿
托尼已经连续6年在全英俱乐部外的教堂路摆摊买汉堡和冰激凌了，今年当然也不例外，今年和往年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托尼的女友玛格丽特怀孕了。
35岁的托尼住在切尔西，温布尔顿期间他和女友每天都要在6点钟前起床，然后开着他们那辆五彩斑斓的冰激凌车从切尔西到温布尔顿。每天8点，托尼就和女友以及一个来帮忙的小男孩开始一天16个小时的工作。
今年的汉堡生意比去年差多了，这全因为温布尔顿连绵不断的风雨。去年温布尔顿第一周的天气非常好，整个星期几乎没有下过雨，而且气温又很高，而且去年温网第二周也只在中段有几场雨。托老天爷的福，托尼去年卖了很多冰激凌，而且汉堡和热狗的销量也“很让人满意”。但今年就完全相反，托尼说，“今年第一周只有星期四的生意还可以，那天我们忙坏了，但其他时候生意都很差。天一下雨，来温布尔顿的人就变少，而且第一周还那么冷，即使来看球也不会买冰激凌，而且人们也不愿意到处走动，走那么远来我们这里买东西。”
托尼的家当其实只是一辆冰激凌车加一个临时搭建的开放式厨房，再加两张白色的橡胶桌子和10来把椅子。每年托尼都会在全英俱乐部边上的教堂路租一个小院子，托尼的家当就会放在院子里，院子距离全英俱乐部的一号门大概有800米。来温布尔顿看球的球迷大多会乘坐地铁到一个叫SOUTHFIELD的车站下车，然后或步行25分钟，或乘坐大会安排的公共汽车到全英俱乐部。步行的球迷肯定会经过托尼所租的院子，通常那些早上到达全英俱乐部的忠实球迷都会带着球票和一个空肚子来到托尼的开放式厨房前，要一杯热咖啡、一个热狗，然后在托尼的院子前买一份当天的报纸再进入全英俱乐部看球。
从SOUTHFIELD车站到全英俱乐部的路上只有3家托尼这样的店子，另外两家都摆在路边，他们也都是卖热狗和饮料，但其他两家店没有冰激凌车，也没有椅子供客人休息，“他们有他们的生意，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大的竞争，大多数球迷每天都是从这条路走近全英俱乐部的，每天有那么多人经过，虽然其他两家摆在路边，但我们离全英俱乐部最近，而且我们还有冰激凌车。”托尼对自家店子的地理位置最满意，在今年温网开始前，温布尔顿晒了好几天太阳，托尼的赚钱计划也充满了太阳。
托尼的东西一点都不便宜，一个热狗卖接近3英镑，一小杯热巧克力就要1英镑，但这比起全英俱乐部里的价钱仍然低一些，所以托尼对自己的竞争力充满信心，“我的东西比里面的便宜多了，来看球的人都知道。”托尼在温网第一周生意最好的一天卖出了70个热狗和近500个汉堡包。我问托尼这样一周下来能赚多少钱，一听这话，托尼原来完全放松的啤酒肚马上轻轻收了一下，他用对待税务局和卫生局的检查官那种语气说，“我们的确卖了一些汉堡，但我现在还没有算好有多少利润，我想一天大概二三十磅左右吧。”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向一个商人打听他赚了多少钱都是不受欢迎的，托尼现在只欢迎毫无阻隔的大太阳，和那些饿着肚子又口渴的家伙。
托尼每年只在温布尔顿待两周，等比赛结束后，托尼又会回到切尔西，和女友一起经营他们的小酒馆，只要那年没有亏大钱，托尼都会拨出800英镑作为自己看球的经费。托尼花大价钱看的球当然不是网球，托尼是英超球队切尔西的忠实拥趸，每次切尔西到国外比赛，托尼都会“随队”出发，切尔西在国内的比赛就更不会放过。采访进行到一半时，这个大球迷托尼还要中断采访，先考考记者的“切尔西水平”。在我准确地说出切尔西的老板是一个叫罗曼·阿布拉莫维奇的俄罗斯人，他们有一个前锋叫哈塞尔巴因克后，托尼才放过了我。一谈到足球，托尼就收不住嘴，原来他说只打算和我聊一小会儿，但一说到足球，托尼自己就忘记了要赶在天黑前收铺，赶在10点钟前回到切尔西。他喋喋不休地说起了切尔西下赛季可能要买欧文，要换很多球员……在英格兰对葡萄牙那天傍晚，为了及时到附近的酒吧看球，托尼提早在7点15分收摊了，因为比赛在7点30分开始，而通常托尼要到晚上9点钟才会收摊。
托尼在温布尔顿摆了6年的摊子，他到底有没有进去看过网球？“有，我前天才去看了，我虽然是个足球迷，但我也看网球。网球和足球完全不一样，足球是比赛，而网球只是一种休闲，天气好的时候人们进场看网球，吃草莓、喝香槟、晒太阳，慢慢悠悠消磨整个下午。看足球就相反，大家都很紧张，那是完全不同的。”
在300多镑的耳环前，
选择转身就走
这是第118届温网，全英俱乐部博物馆记载着一百多年的温布尔顿历史。中国球员郑洁和晏紫第一次来到温布尔顿，第一次走进这个博物馆。青春掠过历史。
■记者翟立发自温布尔顿
今年是郑洁和晏紫第一次来温布尔顿，全英俱乐部中央球场边上的温布尔顿博物馆是她们一定要去的地方。
博物馆的入口和保守古老的中央球场比起来算是非常出位的了，门口有一个绿玻璃遮阳棚，棚顶是一个蓝白色的博物馆牌子，正对着全英俱乐部最大的出口。博物馆在中央球场的第二、三两层。
郑洁、晏紫和记者一行三人进门时“避开”了门外的玻璃棚顶咖啡店，但很多来温布尔顿的人都无法抗拒在玻璃棚里享受太阳和下午茶。我们是从门口的左边走进博物馆，但我们躲不开在博物馆第一层入口处的小纪念品店。温布尔顿总是在最适合的地方摆放他们的纪念品，如果要进入博物馆，就必须先经受各种精致小玩意儿的考验。郑洁和晏紫一看到收银机旁边的耳环就缴械了，这两个四川姑娘都是耳环迷，晏紫现在戴着的耳环就是不久前在维也纳买的，郑洁已经分不清自己每天戴的耳环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淘来的，因为“买了很多”。
晏紫相中了一个网球拍形状的小耳环，标价35镑，贵了。虽然看到耳环就缴械，但两个小姑娘头脑还挺清醒的，这次没有投降。在那个不到10平米的小纪念品商店中央还有一个陈列柜，里面是一些镶钻石的网球首饰，晏紫还是相中了一对耳环，但这只限于站在柜子前看5秒钟，价钱贵得吓人，要300多镑。
那对300多镑钻石耳环把我们赶进了温布尔顿博物馆的第一层，这才是我们今天计划来看的东西。一进博物馆就有9个歪头歪脑的古老木球拍迎接我们，之后就是那些现在看起来像护士穿的白色长袖网球裙。“这些网球裙现在根本不能穿着来打比赛，太碍手碍脚了”晏紫突然间从四川话转换到普通话说，就在参观博物馆的前一天晚上，郑洁和晏紫搭档完成了她们在温布尔登的第一场女双比赛，她们以两个7比6战胜了一对匈牙利的搭档，那场比赛是当天最后一场球，比赛开打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当时气温大概只有摄氏15度左右，郑洁穿了一件紧身的长袖运动衣比赛，而晏紫只穿了背心和短裙，“昨天比赛时很冷，但多穿一件长袖打起球来很不顺手，”晏紫当天还拉伤了右肩的肌肉，比赛中间需要赛会的治疗师进场为她按摩。那场比赛打得很艰苦，天气冷，而且对手在最后的关头越咬越紧，本来郑洁和晏紫在第二盘曾以5比4领先，但来自匈牙利娜姬和库巴希把比分追平，直到最后要用抢七决胜。
那场艰难的比赛已经在10个多小时前结束了，郑洁和晏紫只想在队友孙甜甜的比赛前放松一下，突然发现的一包做成网球拍形状的意大利面食让她们高兴了好一阵子。郑洁和晏紫除了要在新闻发布室应付记者时说普通话，其他时间她们都会说四川话，即使在队里的教练和队友面前，她们都只说四川话，这两个川妹子已经给队友普及了好几年四川话。在灯光温暖且安静的博物馆里，晏紫和郑洁的四川话就像在为不断360度转动的那条白色带花边网球裙配乐一般，她们的四川话像是从滑梯上滑下来一样，每一个音节都是连在一起的，而且还有点韧劲，不像苏州话那样软塌塌，也不像精明的上海女孩飞快地让一个个音节从她们的喉咙里蹦出来。
那些筋斗的四川话来到一个小黑白电视机前就变味了，变得活蹦乱跳，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获得6项温布尔顿女单冠军的法国网坛传奇苏珊·洛格击球的片断。穿着长裙的苏珊在网前“古怪”的击球动作，和古老的片子一颤一颤的影像效果让郑洁乐不可支，她一直站在苏珊的电视机前向晏紫点评苏珊的动作，“你看那时候她们这样打球……她的反手是这样的啊”，在郑洁的这段现场点评中还常常夹杂着和苏珊的步子一样跳动的笑声。
下一个让这两个四川姑娘着迷的是纳夫拉蒂诺娃9夺温布尔顿女单冠军的精彩片断录像，她们从头到尾都看完了，在感叹纳夫拉蒂诺娃的传奇之余，她们都替纳夫拉蒂诺娃的手下败将艾弗特可惜，“艾弗特是那个时候的美女呀，”晏紫指着电视机旁海报上散着齐肩短发的艾弗特说，“她还是散着头发漂亮些。”
离开纳夫拉蒂诺娃的电视机拐一个弯就是陈列一些现役球员球衣的柜子，两个四川姑娘对柜子里陈列的威廉姆斯姐妹的两条裙子只有一个意见，“放在模特架子上的衣服怎么没有那么难看，还是穿在身上好看些”。在略带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点发黄的两条“威廉姆斯裙子”并没有引起她们多少兴趣，因为大家很快就发现了一条不寻常的裙子，“怎么浅越的球衣也放在这里，”郑洁发现在大威廉姆斯去年的复古宫廷式球衣旁放着日本球员浅越的球衣，“浅越去年进入温网女单第四轮了，”晏紫说。郑洁在今年的发网也进入了女单16强，但她在今年温网女单第一轮就被一号种子小威廉姆斯淘汰了。即使是面对小威廉姆斯，郑洁也是不服输的，或许，她希望柜子里威廉姆斯姐妹的球衣旁应该给她留一个位置。
郑洁没有说话，背着她在法网买的带着罗兰·加洛斯真皮标志的LANCEL旅行单肩背包走向了出口，不声不响地走过了在二楼出口前大家都必须经过的一个玻璃陈列柜，里面放着温布尔登男女子冠军奖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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