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神话中,奥德修斯回到了故乡,女神雅典娜改变了他的容貌,家乡的人认不出他来,但他能指出自己童年种的是哪几棵树,知道自己那张床下的秘密。故乡的印记如同刻在心底的掌纹。珀涅罗珀布置射箭比赛的时候,也正是他复仇的时刻,他要夺回自己的王国。
希腊举办奥运会,奥林匹克又回到了故乡。这样的说法从地理和历史上讲一点儿错误也没有,但矫情一下,我想问:哪里是故乡?古典的奥林匹克已经消失,它还会再回来吗?
雅典簇新的中心体育场,最壮观的是穹顶上的那两道梁。现在越来越多的球场设计是在顶棚上做文章。北京的“鸟巢”,受到批评之后正在“改变设计”。古希腊的奥运会没有为体育场头顶上的构造发愁过,他们那里的比赛是露天的,座位是石头的,大家参加一个狂欢,是不在意硬件和接待条件的。太阳和暴雨都算不得什么。
在雅典奥运会之前,关于希腊投资过多的统计数字让人无所适从,有说40亿的,有说70亿的,有说90亿的,简直比咱们一些地方的统计数字还让人糊涂。咱们能造假,有个数字大家就说这是真的;但外国人是各有各的统计方法,所以出现不同结果很正常。这笔账也许要过些日子才算得清楚,可悉尼奥运会已经过去4年了,是赔了是赚了还没算清楚。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奥运会是个全球商业节日,这在古希腊可不能想象。原来那是个内部大聚会,现在是把全世界的人都请到家里开party,家里要重新装修不说,恨不得重新弄个大house才不丢脸。
两千年前,古罗马的独裁者尼禄,要求奥林匹克运动会上要有诗歌朗诵,他自己就是喜欢朗诵的半调子诗人,所以要将诗歌作为比赛项目。那时候的奥运会上还有哲学家演讲和戏剧演出,观众看完了角斗还能思考一下哲学,如今的奥运仅仅在开幕式保留一点东道主展现自身文化的机会,倒是把诸多没什么人看的项目塞了进来。
隔了两千年,什么事都会变,一个奔向未来的现代节日,能想着向两千年前的传统致敬,这就不错了。希腊脉搏中跳动着的奥林匹克精神超越了国界和种族界限,从1896年开始,现代奥林匹克在全世界传播。今天的奥运即使和100年前相比都改变太多,何况两千年前,经过那么多的沧桑,故乡已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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