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的墨奈劳斯的邻居和亲胞们欢宴在顶面高耸的华宫,喜气洋洋。人群中,一位通神的歌手引吭高唱,手拨竖琴,伴导几位和音的歌手,踩着歌的节奏,扭身旋转。”这是《荷马史诗·奥德赛》第四卷中的一段描写。昨天在路上偶遇的一队歌手,将我们带回到几千年前的那个典雅而欢乐的日子。
雅典奥运会的第二新闻中心萨皮翁宫坐落在雅典市中心,与古老的卫城遥遥相望。按照考古学家的研究,这儿正是雅典城起源的地方。在完成了一天的写稿工作后,我走出萨皮翁宫,准备到卫城脚下的地铁站回旅馆。就在萨皮翁宫门口,我遇到了一队歌手。
这支歌队由二三十名歌手组成,男女老少都有。其中的大部分人身着希腊的传统服饰,手里举着希腊国旗,头上还戴着由橄榄枝编成的花环。在队伍的最前面引路的是两名老者,穿着雪白的类似于古希腊祭司的衣服,其中一个手执竖琴,另一个拿着一支顶端有金橄榄叶的手杖。这支奇特的队伍在鼓号的伴随下缓缓前行,很快就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向前走了几百米,再转过一个街角后,歌队在一片巨大的石柱废墟前停住。在几名同样身着白衣的同伴围绕下,那位手执竖琴的老者开始了表演。他先是高声地吟诵了一段诗,然后在同伴的伴唱下唱起了歌,一边唱一边旋转着身子舞蹈。
尽管我听不懂他唱的内容,但语言的障碍并不能阻隔歌曲的魅力。雅典下午5点的阳光中,神圣和纯洁在二十多米高的石柱间缓缓流淌着。忽然间,废墟恢复了生气,古老也重新迸发出了辉煌。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歌唱?是为了祝福还是为了祈祷?他们本该出现在古希腊向神灵祈福的祭礼中,或是为将士凯旋而吟唱,又何以穿越了几千年的时空,出现在这儿?——这是我的疑问。
“这个仪式很古老了,它的内容就是祈求和平。我们特意选在奥运会期间,目的就是想借奥林匹克,向世界再次呼吁和平。”那位举着金橄榄枝的老者向疑惑不已的我解释说,“在这支队伍中有几位专业的演员,就是唱歌的那几位,其余的人都是业余的。”说完,老者将手中的金橄榄枝献在了废墟前的一块大石上,整个仪式也宣告结束。
我突然间觉得这位老者有点眼熟,连忙翻看雅典组委会发的一个小册子,发现这位老人的照片赫然在册,与前任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握着手。再看介绍才知道,老人名叫塔拉古尼斯,是希腊非常有名望的一位活动家。正是他向国际奥委会提出了恢复“奥林匹克停战”的建议。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我心中油然生出了一股崇敬。
转过头,在废墟前看到了一块牌子:奥林匹亚宙斯神殿。原来这儿就是古希腊最雄伟、最高大的神殿的遗址。是不是千年以来,希腊人就这样一代接着一代地在神殿前歌唱?墨奈劳斯早已逝去,顶面高耸的华宫也在岁月和战火中成了一堆堆的废墟,但那一段祈求和平的歌声却吟咏千年,直到今天仍清晰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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