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在向本报发来这篇随笔时,楼世芳特意做了三点声明:第一,这篇随笔并不是他在申花赢球之后所做;第二,并不是简单地针对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第三,之所以将周三的专栏提前到今天,那是因为今天他将以中超常委身份前往北京开会,这篇随笔就是他将在会上所要表达的观点。
断 想(四)
15.大年
据说,今年是足球的大年。
大年的中国足球,到了秋天,注定是多事之秋。
先是春季,中超资格辽足土地证出问题,引发争议;再是夏季,国奥被拒雅典城外,女足进城,却被狂灌0:8;立秋以后,本是“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的狩猎大好时节,却又因为国安罢赛、国家队兵败科威特,搅得人心惶惶,一时间绿茵场上狼烟四起,烽火连天。中国足球已然像风烛残年的病危老人,虽还在苟延残喘,但球迷们已像一窝子既失去孝心,又没有耐心的子女,恨不能早些拔掉输氧管,死人拉倒。
其实,死又有什么可怕的,怕死必死无疑;不怕死,也许才会有生机。
16.革命
“革命”。——请不要亵渎这个神圣的字眼。革命,令我想起鲁迅笔下的两个人物,一个是夏瑜,一个是阿Q。前者是为了革命而掉了脑袋,死后一腔热血还被人用馒头蘸着,以“治病”的名义去卖钱;而那个阿Q,确确实实是从未庄到城里去革过命的。结果如何,不得而知,只是知道阿Q回到未庄以后,多了一些吹牛皮的资本而已。
早期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曾充斥着形形色色的“社会主义”,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就曾指责过所谓的“法国正统派”和“青年英国”,为了激起同情,他们不得不装模做样,似乎他们已经不关心自己的利益,似乎只是为了被剥削阶级的利益而声讨资产阶级。其中半是挽歌,半是谤文;半是过去的回音,半是未来的恫吓;它有时也能用辛辣、俏皮而尖刻的评论来抨击资产阶级。为了拉拢人民,他们把无产阶级的乞食袋当作旗帜来挥舞,但是每当人民跟着他们走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他们的臀部依然带有旧的封建烙印,于是就哈哈大笑,一哄而散。
当然,马克思说的并不是当时的英国足球,更不是今天的中国足球。
17.民主
“民主”。——请不要滥用这个词,尽管它曾是新文化运动的招牌之一。当今的台湾有的是“民主”。遥想文革当年,“民主”的运用已登峰造极。
我曾经问过一个在文革中出生的青年,文革给你留下什么印象,那青年回答出乎我意料:“是幼儿园阿姨教的儿歌:‘林彪,孔老二(孔夫子)’都不是好东西…...”。
那是文革批林批孔期间的事。
18.处罚
据传在耶稣和经常指责他的法利赛人最后一次见面时,后者把一个有通奸行为的女子带到他面前,称根据摩西制定的法律,他们要将这个人用乱石砸死。他们嘲弄耶稣说:“你还有什么话说?”耶稣没有回答,而是俯下身用手指在地上写字,仿佛没听见他们的话。他们再一次逼问,于是耶稣站起身来说:“你们当中只有没有罪过的人,才有资格扔石块。”法利赛人一听都默默地离开了,从最长者开始,一直到最后一个。
苍天在上,中国足球圈里谁有资格扔第一块石头?
19.兄弟
平素中国足协官员相见,他们时常以兄弟称呼我们,俱乐部总经理相见,也经常称兄道弟,孔子的弟子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说来有趣,子由(苏辙,苏轼的弟弟)常常让苏东坡写出最好的作品。即使那首脍炙人口的《水调歌头.中秋》不算,还有很多好的作品,比如,东坡由杭州到密州的途中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就写了一首词,词牌是沁园春,下阙有几句值得反复吟诵:“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悠游卒岁,且封樽前。”
这对兄弟演绎了多少千古佳话,如果没有苏氏兄弟,中国古代文学史要苍白得多。有人说这是种消极的人生观,但我认为,有时什么事都不干,总比瞎折腾要好得多。
2004年10月17日下午17点
于一统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