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亚洲，红魔曼联伸出“魔爪”拿捏棋子——“我来了，我看见了，我征服了”。心中的这个念想由来已久，曼联从未掩饰过自己攻占远东的野心。最新的一颗棋子是董方卓，15个月前他已被无形的手指轻轻夹起，却迟迟未落定棋盘。当日这个幸运少年，以350万英镑身价从大连实德的梯队中转到曼联，无比风光。而15个月后，他被租借到比利时，遥望英格兰的“放逐”生涯似乎仍旧没个尽头。
本周一，董方卓难得代表安特卫普队首发比利时乙级联赛，却错失破门良机，无奈中途下场。这样的轮回，还将继续多久？下个月，董方卓即将年满20。这颗棋子会被如何摆放，这背后，已经牵扯出一个少年的悲喜生活以及足坛大亨的运筹帷幄。
甜蜜的苦涩
董方卓和世界上最富有的俱乐部——曼联的情缘，只是匆匆一瞥。他还来不及惊艳曼联的华美，便被送到了比利时的安特卫普俱乐部，美其名曰“接受锻造”。
为了进一步打开中国市场，曼联决定买下个把中国球员刺激消费。在15位试训的中国少年中，董方卓最终脱颖而出。“但是，这份幸运多少带着甜蜜的苦涩。”他在比利时的日子，像透了这个国家出名的巧克力。董方卓并不顺心。一个陌生人，踏上陌生的国度，董方卓面前最大的障碍是语言。“我初来乍到的时候，真的很艰难，感觉特别孤单，天天想家。”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董方卓一定要带着翻译。他不会说英语，更不会弗莱芒语或法语。“唯一支撑我坚持的动力是，有一天我能够回到曼彻斯特参加英超。而在此之前，我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第一个赛季，董方卓一直住在酒店里，他也没有任何一辆车。“训练结束后我就一个人回到酒店对着四壁，没有什么可干的。其实在训练的时候，我也和其他队员没什么交流。如果长时间不说话，人是很容易发疯的。”董方卓的发泄方式是打长途电话。“后来我发现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必须学习语言。”安特卫普俱乐部的秘书比斯蒂奥克斯虽曾经困惑这个中国男孩的语言能力为何如此低下，但后来他渐渐被董方卓好学的精神感动，“他去上语言学校，记很多笔记，不懂就来问我们，开始主动和周围人交流。我相信假以时日，董一定会被球迷们认可并喜爱的。”
事实上，董方卓语言和球艺上的进步，并没能改变自己在球队中的地位。在安特卫普队124年的历史中，上赛季他们第三次降入乙级。最不走运的是，董方卓在比利时乙级联赛中都没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到了第一个赛季的后半阶段，人们都开始嘲笑董，”维米·沃斯是安特卫普当地的一名体育记者，“比赛中无论何时，当球到了董的脚下，看台上的球迷们就开始发出嘘声。他们觉得董永远不可能融入比利时足球，自然更不会有机会征战英格兰。”
豁达的忐忑
当董方卓的心里仍有一丝光亮，从通往曼彻斯特的城门中透露出来时，曼联俱乐部却在忐忑。他们这次为野心埋单，前途未卜。
“我们一直明白，中国是属于未来的市场，足够的耐心是必须的。”曼联首席执行官大卫·吉尔并不指望一个董方卓能够即刻蹿红中国，但是这个中国小伙子在自己的国家如此慢热，却也让人始料未及，“和李铁，孙继海相比，董方卓的人气确实单薄了很多。”
上赛季，因为旗下有孙继海和李铁，曼城与埃弗顿的英超中国德比直播时，中国收视观众的人数多达1.2亿，这几乎两倍于英国的总人口。向来经营有方的曼联，很是动心，“足球，从来不仅仅只在球场上踢。董方卓也会帮助曼联在球场下获利。”
但事实证明，董方卓不是一个刺激市场的球星。曼联在成都开设的餐厅里，每天都有很多慕名而来的球迷会点上一份“弗格森鸡尾酒”，或是“老特拉福德草莓圣代冰激凌”，但是以董方卓命名的食物，很少被人相中。“我们还把董方卓的照片与曼联其他已经成名的球星放在一起，”餐厅的经理承认这名中国球员的照片尺寸确实比别人的小，“有时候一些中国球迷认不出他，还来问服务员这个亚洲小伙子是谁。”至于餐厅里的纪念T恤销售，董方卓也没有帮上忙，“他加盟曼联以后，我们并没有卖出过一件他的球衣，也许那要等到董方卓有一天真正披上曼联红色战袍之后吧。”
精明的曼联，这次的买卖没有收到立竿见影的效益。他们也许疏忽了，董方卓在离开中国之前，并不是大连实德的主力，也没有在中国球迷最关心的甲A联赛中有多少亮相的机会。更何况，他一到英超后就被拥有2500万中国球迷的曼联租借去了比利时。“中国市场，属于我们的长线计划。”吉尔的口吻依旧坦然自若。毕竟，根据合约，曼联要为董方卓支付的350万英镑将与后者上场比赛次数相联系。目前为止，曼联只付了50万英镑。这个便宜的游戏，即便失算，也无关紧要。
未定的双赢
未终结，就且慢定论。曼联与董方卓的双赢，并非全无可能。
“在看到他迟迟未被召入中国国家队后，我们的确有些失望。但这是急不得的。”
吉尔对董方卓近来的进步，露出欣喜之情。这个赛季，董方卓以替补身份为俱乐部射入了6球，并代表中国青年队参加23岁以下亚洲锦标赛。而安特卫普。也正在为联赛榜首位置努力。若无意外，下个赛季他们可以重新杀回甲级联赛。
对于董方卓本人，如何用自己的表现牵动曼联的心，尤其是弗格森的视线，尤为重要。弗格森对于培养年轻球员，从来都有自己的见地，也包括他个人的偏见。一个球员，在过了20岁后还未闪光，大抵他便永远不会闪光了。下个月即将年满20岁的董方卓，年纪已经超过鲁尼和小小罗纳尔多，他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证明自己。
谈到自己眼下的处境，董方卓却保持着谨慎的乐观，“曼联需要找个足够年轻的，有足够时间进步的，并且必须来自中国的球员来帮助征服中国市场。我符合所有的条件，这是我为何被选择的原因。眼下，我的境遇虽然并不得意，也许还要在比利时再呆上一两个赛季，但是我想并非没有一点机会回到曼联和范尼一同作战。”
是棋子，终究要被摆弄。或进或退，身不由己。董方卓用了15个月的时间想明白了，“单单这份经历，已足够美好。”更何况，他的心中，依旧有梦。 本报记者 华心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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