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冈山,一个令我梦魂萦绕的地方。结束了申花三年的纷纷扰扰,我发现,自己仍然情不自禁地把井冈山之行,当作了又一段新生活的开始。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常在半夜里起来,记下尚有印象的梦境,也因此被拙荆讥之为“梦痴”或“痴人说梦”。1993年12月11日在纪念毛主席诞辰100周年的日子里,曾记下过这样一个梦:与朋友们一起在山道上行走。但见远山如黛,郁郁苍苍;西天一轮明月似镜,盘桓于山巅;白云如练,银霜似缟,正拂晓时分。忽见前方山道上一人牵白马徐步踱来。走近看个仔细:竟是毛泽东!顿时激动不已。我说:“您老人家当年《忆秦娥·娄山关》篇中有‘长空雁叫霜晨月’句,现在逢此时此景,不知您老人家能否再为我们填词一阕否,我是说‘专为我们’。”老人家听罢,用湖南口音微吟道:“‘长空雁叫霜晨月’,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诗了,现在,我为你写一首,你,也为我写一首,如何啊?”我激动得连连点头:“好,好。”稍一思索,便吟道:“鸿篇谁续霜晨月。”遂转过头去,只见老人家已牵马踱入茫茫云海,消失在云深不知处。我顿时泪流如注,意欲大呼,却无声。情急中忽而醒来,但觉眼角清泪潸潸,又见窗外晨曦初露,正黎明时分。遂以梦中得句,填《采桑子》一首,以志毛泽东百岁诞辰:
采桑子 霜晨
鸿篇谁续霜晨月,才别霜晨,又见霜晨。寂寞霜晨人独行。
大鹏一去无踪迹,云海难寻,人海难寻。不尽苍山不老身。
1993年12月11日凌晨5点43分
转眼十一年过去了,去井冈山老区的愿望却越发强烈起来。今年12月26日,正好是毛主席诞辰111周年,也是我当兵出发32周年的日子。于是与朋友们相约,一起来到了井冈山。25日下午,我们参观了在茨坪大井的毛主席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故居。革命战争年代极为艰苦的环境和匮乏的物质条件,深深地感染着同行的每一个人。当年的许多无产阶级革命家都出身于知识分子或富裕家庭,他们抛弃了优越的家庭环境和富裕的物质条件,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到井冈山闹革命,这完全是为了实现他们心中崇高的理想和坚定的信仰。
信仰就是力量,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懦弱的民族。就拿足球来说,20年前,中国球迷的眼中根本没有日韩球队;10年前,当中、日、韩三国同样开始职业足球的时候,大家至少还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但今天,当我们再次谈到日韩球队的时候,不是“恐韩”,就是“抗日”,当年傲视群雄的气魄,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相比之下,总觉得我们少了些什么。我们固然反对把领袖人物放上神坛顶礼膜拜,但扪心自问,今天中国足球究竟还有什么信仰?你尽可以把个中道理说得天花乱坠,然而,在人民币面前,这些道理又显得何等的苍白!
12月26日清晨,茨坪街道上冷冷清清,这是一个旅游的淡季,酥雨夹着雪花在空中洋洋洒洒。偶尔有一两个团队交叉而过,但都操着粤语,一打听,是从香港来的。在大井,有着中国苏维埃政权最早的造币厂,共和国最初的苏区银元就是在这里制造的。在介绍井冈山景点的时候,常为导游小姐津津乐道的一个话题,就是1990年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第四套人民币。正面是毛、刘、周、朱四大领袖,背面的图案就是井冈山的五指峰。我臆测,这套人民币设计者的初衷,大概是希望人们在“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时代里,千万不要忘了当年开拓了新中国解放事业的领袖们和那个革命的摇篮;千万不要把正面的领袖人物当作了财神;更不要把井冈山五指峰仅仅作为一个旅游的景点。(楼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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