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一个高瘦的中国年轻人出现在德甲法兰克福俱乐部的训练场上;几个月后,他的球技得到俱乐部的认可,一纸合同,让中国人第一次有机会出现在欧洲五大联赛的赛场上。对于中国足球来说,这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而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中国年轻人就是———杨晨。
提起这段往事不得不提的是那个把杨晨带到德甲的人———“施大爷”施拉普纳。这位曾经在中国被以大爷尊称的德国老人,将杨晨带到德国可能是他对中国足球最大的贡献,也的确是他为中国足球做的一件好事。但这件好事却以不愉快收场,最终杨晨和施大爷的合作以分手而告终,而这段不愉快的历史也引发了中国足球对新名词“足球经纪人”更多的了解。
谈起这段往事(1998年元月到法兰克福至2003年6月23日归国踢球的经历),杨晨的心情已经非常平静了,他说:“老纳在运作我到德国这件事上我终身难忘,我非常感激他。
但归根结底老纳不是一个真正的足球经纪人,他没有经纪人证书,可能这是最大的问题。老纳运作我出去,当时并不是以转会的名义,他跟足协说是以中德文化交流的名义,我是留学的身份。后来到与法兰克福俱乐部签约时,老纳不是真正经纪人的问题就开始出现了。他在一些合同问题上无法提供非常专业的帮助,主要是在一些合同条文上含糊不清,会出一些麻烦。所以后来,当我再次续约时就决定更换经纪人。“
对于这个决定,杨晨表示自己经过仔细考虑,关键还是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有时候利益是靠法律而不是靠感情维护的,他说:“按照国际足联规定,必须要有正式的经纪人帮助签订的合同才受到国际足联的保护。所以老纳不是正式经纪人,合同就有许多说不清的地方,后来这个问题也存在于周宁身上。如果是正式的经纪人,他不但对此很有经验,而且他身后还会有一群律师帮忙,一旦合同有问题律师就会提供法律帮助。但老纳却做不到这些,一旦落到法律条文上的事情,感情是无法代替的。话又说回来,如果他当时有证书,那么也能好聚好散,毕竟在欧洲踢球,球员更换经纪人是很平常的事。”
好的经纪人需要什么素质呢,作为球员又该如何选择自己的经纪人呢?
现在已经自己为自己担任经纪人的杨晨对此深有体会。他认为最关键的一条是专业性:“在德国,贝肯鲍尔、穆勒等球星是最早有经纪人的,但一开始他们的经纪人都是自己的妻子或家人。实际上第一个有专业经纪人的正是贝肯鲍尔,他因此在职业生涯中获得了比其他球员更多的利益。我不赞成用家里人做经纪人,虽然这更放心,但经纪人的专业水准要求很高。包括谈判技巧、基本法律知识、商业运作的规律。对于合同文本的咬文嚼字需要非常仔细。
另外,好的经纪人手下的球员或者明星质量也会相对比较好。所以现在中国许多年轻球员受到欧洲球探的关注,一旦有机会踏上欧洲联赛,那么如何选择一个好的经纪人是非常重要的。“
许宏涛
英伦诸将满意工资待遇
国内足球市场随意性很大,往往不能与国际规则接轨;运作队员出国周期比较长,有些经纪人耗不住可能中途会打退堂鼓。
虽然目前国内足球经纪人市场急剧萎缩,但曾成功将李铁、郝海东运作到英国踢球的经纪人许宏涛依然保持强势,这位经纪人的下一个目标正准备将不久前刚刚回国的中青队三员小将运作到欧洲踢球。
球员出国须三方同意
目前许宏涛正在筹备郝海东所在英甲球队谢菲尔德联队即将在中国的三场商业巡回赛。当记者和他谈到现在的经纪人市场,许宏涛不禁感叹:“现在的足球经纪人确实难做,一方面中国足球大环境不好,这直接决定着我们的市场走向;另一方面国内一些俱乐部不愿放人,我们在与国外俱乐部打交道时必须遵循国外规则,但国内足球市场随意性很大,往往不能与国际规则接轨,我们只能在中间找到最佳结合点,一旦分歧无法消除,买卖自然做不成了。”
让许宏涛感到安慰的是,经他的手,李铁、郝海东包括孙继海后期与曼城俱乐部的续约,一路都比较顺畅,“队员本身的态度在转会或者租借过程中非常重要,像李铁这些队员到国外比较坚决,一个队员到国外踢球是需要队员、国外俱乐部以及这名队员所在的国内俱乐部同意的,缺一不可。”
促成广告双方受益
到现在为止,到国外淘金的中国队员收入比在国内多还是少的问题一直争论不休,事实又是怎样呢?“凡是我运作出去的队员,得到的工资待遇是与他们能力相符的,我本人也比较满意。”许宏涛告诉记者。
许宏涛坦言,“关于队员收入问题比较敏感,如果把队员在国外踢球的工资待遇问题向外界披露,经纪人距离自己‘下岗’的时间就不远了。我不知道出国踢球的队员在国内一年挣多少钱,但他们出国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他们争取待遇,因为在国外税收是非常高的。”
此外,许宏涛还通过自己的公司帮助李铁、郝海东这些海外球员在国外联系广告商,让这些队员做形象代言人,“国内就不用说了,‘李宁·铁系列’就是我们联系的,现在国外也有对李铁、郝海东、孙继海感兴趣的企业,如果促成此事还可以帮助队员增加收入。”
赚钱不是经纪人全部
众所周知,运作一名队员到国外踢球的周期是比较漫长的,像李铁加盟埃弗顿俱乐部耗时近三个月,郝海东加盟英甲谢菲尔德联队也费尽周折,当所有的转会或者租借手续全部办妥后买卖才算成功。“我们的收入不便对外说,我对这个问题看得比较淡。”许宏涛表示。
许宏涛做事有他的原则,“我们运作队员出国周期比较长,有些经纪人耗不住可能中途会打退堂鼓。我会先和队员沟通好,如果买卖成了以后我会得到哪些待遇,让队员衡量我的收入是否合理,对队员以诚相待,队员就不会觉得我们是专门靠买卖队员来赚取利润的。”
许宏涛还举例,“在国内的知名队员到国外踢球,运作成功了,我们得到的钱可能还不如运作名气稍差的队员到国外踢球,要因人而异。所以,如果在运作队员转会到国外过程中,我们把金钱放在第一位,成功的几率非常小。”
■面面观
“中国目前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体育经纪人,所谓的体育经纪人实质上只是摆设。”——程宁,曾任北京市瑞桑文体传播中心经理
“体育经纪这一块目前与欧美发达国家相比差距甚大,目前还没有实现成熟的市场化运作。许多项目的实施,包括赛事的组织与推广、运动员的转会、广告宣传、形象推广等等,都需要行政主管部门与行业协会的审批,这当中人脉资源和关系不可避免会搀和进来。体育经纪产业完全市场调控的缺乏,会导致整个行业的不规范和效率的低下。”——北京美森信息有限公司
“一方面,体育产业的资源性垄断导致经纪业的先天不足,同时,一些法律范畴之外的行业规章制度过多实质上也制约了经纪业的快速稳定发展,导致后劲缺乏。因此总的来看,体育经纪要实现与国际接轨、进行成熟的市场化运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吕天遨,首批受过体育经纪行业培训的资深人士
“在姚明的‘品牌’维护和商业推广上,我们前期雇请商学院制定一个专业方案的成本就是20万美金。”——陆浩,“姚之队”成员
“体育经纪业的发展有赖于体育市场化和职业化的进程,它的水平取决于市场经济的发展程度,前景不错。但目前中国还没有一部关于体育经纪人的专门性和全国性法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加强立法,不能一哄而上。虚假的繁荣对体育经纪人市场的培育并没有好处。”——阎旭峰,北京体育大学副教授
《南方都市报》记者 唐元鹏 特约记者 沈姚 实习生 刘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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