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举案”疑点重重 湖北省体育局“防民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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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北女举 疑问

　　哪6名运动员服用了兴奋剂？哪名“群众”举报了湖北女举？湖北体育局为什么要跟当地媒体打招呼？当事人去了哪儿？八运会的药物为什么留到了现在？至今，全是谜。

　　6月24日，国家体育总局公布“湖北女举集体使用违禁药物”事件。与以往相同的第一点是，各路媒体纷纷赶赴武汉挖掘新闻；与以往相同的第二点是，各路媒体最终都无功而返。除了官方的正式并且书面的说法，两名教练员和6名运动员都销声匿迹了，甚至连相关官员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期间，只有新华社在6月29日发表过《与兴奋剂的较量有没有尽头》一文，一切都风平浪静。

　　从6月29日至7月5日期间，本报记者赶到武汉守候5日。尽管没有找到更重要的人物———奚汉祥，但当事人之一的刘少军，还是说出了许多以前没有听说过的事情。

　　湖北省体育局打了招呼

　　《与兴奋剂的较量有没有尽头》一文称，湖北体育局早已明令禁止重竞技管理中心任何相关人士接受记者采访，就在当天下午（6月24日），湖北体育局召开新闻发布会期间，有关负责人也向媒体发起了“危机公关”，希望“不要炒这件事”；各当事人不是手机关了，就是推说“不知道”或“不能说”。

　　确实如此。在事件发生地武汉，当地媒体大多默契地保持沉默，记者抵达武汉时，只有一家报纸还在追踪报道。6月30日，该报纸记者与本报记者一起找到刘少军，也找到了湖北省重竞技中心主任刘伯雄，就在当晚，湖北省相关主管部门又打招呼，该报当天准备放在头版的相关报道被撤掉。

　　采访对象们一律三缄其口。刘伯雄甚至不解地问，“体育局打了招呼，为什么你们还要来采访？”他还表示，湖北省体育局已经要求对此事一律不予接受采访。

　　“给多少钱都不会说”

　　如果没有人带着，你可能根本找不到湖北省重竞技运动管理中心和举重队的位置。重竞技中心和射击中心在一起，位于武汉郊区江夏区的关山体校内，离市区有近20公里，许多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具体位置。所以，在湖北女举兴奋剂事件后，这里也没有多少记者光临，但只要有陌生人出现，就会引来一片警惕的目光。

　　虽然整支湖北省举重队被禁赛1年，相关运动员被禁赛2年，但训练还在正常进行。除了几名退役离队的队员，其他人都在，但是，记者的出现让本来表情轻松的他们马上紧张起来。和记者遇到的其他采访对象一样，举重队的男女队员显然是经过准备的，对于所有问题都以“不知道”来回答。女举队员的宿舍正在安装空调，其中，一名队员好像大姐似的指挥其他人。当记者问她是不是老队员时，她竟然说自己是刚来几天的，并表示这里没有老队员了。

　　有的人甚至否认自己是举重队的，称自己是附近射击队的“过来帮忙”。相对于女队员，男队员更调皮一些，有一名队员回答记者提问时提出“你给多少钱，我告诉你她们名字”，当记者准备与他讨价还价时，一名教练“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这名队员做了个鬼脸，回了一句“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说”。

　　记者的采访也引来了教练员。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练员告诉记者，不用再在这里采访了，因为大家已经统一认识了，不可能挖出什么东西。

　　■过去时·各方说法

　　运动员出成绩，领导出政绩

　　运动员是无辜的，她们都还是十几岁的小孩。我觉得对不起她们，对不起关心举重事业的所有的人。

　　———刘少军本人

　　奚汉祥虽然是“名帅”，可是在湖北也有人不服他，尤其是一些内部人士。很可能就是这些人掌握了相关情况，并向总局举报了。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

　　湖北女子举重队就栽在内部举报上，九运会前处理的两起兴奋剂事件，也是接受举报后经调查确认的。其实，有些运动队十几年来都在使用违禁药物，却至今没有出任何问题。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

　　在教练那里，夺取金牌就意味着奖金、房子和提拔；而在领导那里，运动员的成绩就意味着政绩。金牌背后，不尽名利滚滚来，功利主义趋使许多人走旁门左道。

　　———武汉体育学院副研究员贝恩渤

　　我们对兴奋剂抓得这么严，包括总局、中心都一再强调要在全运会年下大力气抓反兴奋剂的事，而且我国还是对反兴奋剂立了法的。他们这样顶风作案，就是自寻死路。

　　———国家体育总局重竞技中心主任马文广

　　■缘起

　　旧疑问未解 新疑问又来

　　湖北女举前教练员刘少军自2004年12月开始，组织并指使湖北女子举重队6名运动员集体使用违禁药物。刘少军还有预谋地使用他人照片，伪造了这6名运动员的假身份证，冒名顶替接受兴奋剂检查。

　　国家体育总局开出的处罚单包括：取消湖北省举重男女队参加十运会的比赛资格；取消湖北省体育代表团参加十运会体育道德风尚奖的评选资格；对奚汉祥、刘少军给予终身取消教练员资格的处罚；对集体使用违禁药物的6名运动员以及参与集体作弊的另外6名运动员给予停赛2年的处罚；对湖北省举重队给予停止参加国内外比赛1年的处罚。

　　但在事实与罚单背后，却仍然存在许多疑问：一个省举重队出现兴奋剂丑闻，为什么半年后才通报？《通报》中说是“接群众举报”，那么，这个如此熟知内情的“群众”又是谁？举重队服的什么药，服药者是谁？据新华社记者调查，所服药物是八运会时留下来的，为什么这些药物至今没有处理掉？

　　……

　　诸多疑点都没有揭开。一个已经盖棺定论的案子似乎不应该如此。本报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又发现了许多蹊跷事：处理结果出来后，有的当事人、特别是敏感级别较高的当事人“人间蒸发”了；湖北举重队的队员都接到了“封口令”；相关领导对此避而不谈，并很不愿意媒体继续调查此事。等等等等。

　　许多疑点找不到答案，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但是，本报记者仍然想调查出事件的真相，哪怕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舒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