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恩才蛰伏底层数十年,终于熬到日出云开,凭借在武汉队的执教成功,成为中超最引人瞩目的神奇教练。可惜,区区一个不起眼的东亚四强赛,使作为中国女足主帅的他,声名毁于一旦。
褒扬朱广沪与批判裴恩才,已然成为眼下足坛的两大风潮,胜者王侯败者寇,这符合功利主义至上的中国足球的一向传统。败军之将挨骂太正常不过,但挨什么样的骂,却大有深意。
骂裴恩才者,最主要有三大利器:一是质疑其资格,称老裴从未执教过女足,这样的人如何能当中国女足的主教练,他上任之后必定是瞎子摸象——这样的论调显然不值一驳,想当初,马元安也未曾执教过女足,不照样率领中国女足获得世界亚军?二是质疑其动机不纯,裴恩才舍弃中超执教女足,纯属沽名钓誉。三是质疑其智商,称年过5旬的老裴,居然不知道女性有生理期,以致女足队员以身体不适为由偶尔缺席训练,他会感到奇怪——我敢说,这绝对是别有用心的污蔑,裴恩才是有家有口之人,老婆孩子一堆,竟蠢到连女性会来例假都不知道?
“出身论”、“动机论”、“智力论”……呵,你应该发现,坊间对裴恩才的批评,与昔日文革期间造反派们大批判的招术何其相似。虽然,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义正词严。
这样充满文革遗味的批评,居然大行其道,居然深入人心,居然获得圈内圈外甚至包括裴恩才本人在内的广泛认同,而真正理性的思考却被掩盖,这是中国足球的悲哀,还是中国社会的悲哀?
我并不是裴恩才的支持者,但我反对批评他的方式——至少,赛前告诉人家不必在乎成绩只管放开了踢,赛后却惟成绩论然后算总账——这亦是引蛇出洞的变异。
数十年已经过去,所谓沧海桑天,但很多东西,其实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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