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次,京深之战在第19次的时候,突然变了味道。远嫁深圳、回到娘家的“老国安”们这一回变了心境!深圳队的平静和富足早已不再了,但即使在“穷困”的上赛季,杨晨谢峰们还可以凭借对冠军的追求,在面对娘家人时保持个坦然,可今年,却不然。球队的穷途末路前途未卜让回家的人总会近乡情怯,虽然,北京球迷对待他们仍旧如故——赛场上骂,赛场下亲。
记者袁野、麻小勇报道 8月27日的工体赛场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情绪,这种感觉与残酷的比赛没有关系。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一场谁也输不起的比赛,出现在工体的两支球队更像是“一二队”之间的交流与切磋。没错,当满是北京人的深圳健力宝队回到北京、重新出现在工体的时候,“还乡团”除了关心比赛的胜负之外,更没有忘记那份浓浓的乡情。
“还乡团”只言感情
上周六的赛前训练中,深圳队的老国安们便受到京城球迷的热烈追逐。而这也是其他球队不曾受到过的礼遇,当健力宝队的大巴车一出现在工体时,便有球迷高喊着杨晨的名字一直追着跑,而走下车的杨晨更是笑意满面地满足了家乡球迷的签名要求,直到其他队友都走进了内场,杨晨才不好意思地连声说,训练结束之后再说吧。
一走进工体,杨晨便和谢峰、郭瑞龙等人更是感慨起这块曾经战斗过的土地。由于当年都是国安队的教练和队员,因此回忆起往事更是历历在目,老爷子郭瑞龙更是拿谢峰打趣道:那时候大家看国安队比赛,简直就是看高峰、东子(曹限东)和你三个人。我记那个时候你在哪一边进攻,哪一边看台的球迷就增多,后来才知道赶情球迷为了看你更清楚点也跟着换边啊。而谢峰也颇为自得地说:那时候连我们家那边的房子都卖得特别快,呵呵。
尽管只是赛前的训练,可是还是吸引了一些前国安队员,已经退役的韩旭就专门来到工体看望这些昔日的队友、教练,在看到郭瑞龙展示了一脚精湛射门之后,韩旭更是连声说:郭指,看来你还得教教我啊。
由于现代队赛前都是在香河进行训练,所以直到上周六的比赛开始之前“一二队”才在工体相遇。
杨晨一进场就远远地向着现代这边打招呼,而其他几名北京队球员李雷雷、陆博飞同样也与现代队的球员非常熟悉。由于杨晨与李雷雷作为首发球员出场很快便投入了赛前的训练,于是陆博飞与高雷雷、杜文辉、杨世卓等现代队员亲切地聊了起来。
谢峰是一直与一名工体现场的工作人员一边拉着手一边从休息室内走出来的,看得出,谢峰与此人也是老相识了。而就在谢峰叙旧的时候,看台上有一个中年球迷高声叫着:“谢峰、谢峰”,看到这名相熟的球迷,谢峰忙笑着跑过去寒暄。
健力宝队的11号薛申也是从现代队转会而走的球员,这场京深之战薛申没有被安排进替补名单,但是郭瑞龙还是安排这位北京籍球员跟随球队回到了家中。在上周六的比赛中,一身便装的薛申更是带着自己的家人坐到了工体的看台上,而在看到主席台上的朱广沪和张健后,薛申更是三步两步地跑上主席台拉着两人的手聊了起来,比赛结束之后,薛申非常高兴地说:“真是跟回了家一样啊,想见的人都见到了,比赛打成1比1也挺好,这对于我们这些北京籍球员来说是最满意的结果。”
杨晨在这场比赛中也重新回到了前锋的位置,这也是他当年在国安队时的位置。赛后接受记者采访时,杨晨动情地说:“今天自己回到工体比赛好像又找到从前的影子,看到这里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尤其听到那首《国安永远争第一》的队歌时,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在国安比赛的情景,我想我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北京球迷、忘不了北京工体。”谈到现代队的表现,杨晨直言,自己觉得北京队打得挺好的,在比赛中创造出了很多的机会,还是保持了当年小、快、灵的风格。
同样,作为前国安队教练的郭瑞龙也在赛后一张嘴就提到了回家的感觉真好,看到工体的球迷为北京队还是那样执着地呐喊与欢呼,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种体验了,这也让自己想到了当年的日子。
回娘家总逃不过被骂
这已经是深京足球史上第19次决战了。在国内北京教练和球员最多的两支球队之间发生的这场交战,时常被认为是北京球员的德比。当初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离开北京队,而今回来又与旧主交战,在快意恩仇中体会足球的快乐。
在过去的联赛对抗中,深圳健力宝和北京现代各赢7场,打平的则有四场,可以说平分秋色。而北京国安在过去曾经主场对深圳保持六连胜,但是去年,朱广沪率领的深圳健力宝队在北京工体4比1大炒主队,一夜屠城让北京球迷尝到了最惨痛的失利滋味。而深圳健力宝主场对北京惟一的一次落陷,还是不久前迟李党争时期球队因为内耗波动之时。
深圳队中的一位北京球员说:“这是一场不需要动员的比赛。”很显然,大家都很清楚,这样的一场比赛对于北京队员来说,意味着什么。从北京出来的球员,都不会放弃一个在这么多曾经忽视过他、又曾经得到很多快乐的地方证明自己,而这里面有太多自己的朋友、亲人,他们需要表演的机会。所以,只要是深圳队和北京队比赛,球队中表现最出色的总是北京籍球员。
所以当这样的一个机会再次来到队员们的面前时,因为受伤不能上场的队员们可是后悔莫及。薛申,在数次和北京现代的比赛中均有出色表现,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因为大腿连续两次拉伤而失去机会,只能坐在看台上看着战斗的开始。而李毅也是如此,他的腿伤导致他只能进入替补名单,而整个90分钟的时间里,这位当年在和北京比赛中多次立功的球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比赛的进行。
臂戴队长袖标的杨晨出现在工体的球场上,这位从北京现代出来转会德甲,然后又衣锦归来的球员一上场就得到了北京球迷必备的礼遇,北京球迷第一个对着他开骂,就像他2003年回国后第一次回到工体一样。杨晨很坦然:“这是正常的,没有一个回来的球员不被骂,这是必须有的。除非这个队员不上场,否则肯定要被骂。”还真是这样,上了场的北京球员无一例外地被骂了,只有没上场的李毅和薛申逃过了这么一劫。
助理教练谢峰本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替补席上坐着,但是有时候他一着急冲出来,后者跑到球门后跟队员交代新的部署的时候,暴露在北京球迷视野内的他就会引来骂声一片。谢峰说:“我这算好的,球迷骂的时候都是个别的。”回想起过去的将近十年时间里,数次回到工体,谢峰承认自己是被骂得最少的。“高峰回来那才叫多呢!”
就是曾经在北京国安训练过短短几月的李伟锋逃不过球迷的骂声。李伟锋已经习惯了这些骂声,他说:“我在场上踢得好,就是对球迷最大的回报。我知道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一些事情还有误会让大家对我有成见,我在这里不想多说什么,就让大家看我表现吧。”
只有郭瑞龙一个人独自高兴着,因为在这场比赛中,基本上没有球迷把矛头对准他。抵达北京的时候,郭瑞龙就已经感觉到媒体的关注,深京之战被媒体爆炒得很厉害。说起现场,老头一脸得意:“球迷不错,他们把杨晨、谢峰、李伟锋都骂过了,但是没有骂我,说明我在北京还是有点支持率。所以在新闻发布会上,我说回到北京,才能有回家的感觉。”
球场上球迷一点都不客气,不过私下里,北京球迷还是对这些老北京很热情。在赛前的热身训练中,不少北京球迷特意赶来,只为看这些故友们一面。签个名,合个影,说些鼓励的话,让这些人备感亲切。一位球迷特意跑过来跟谢峰说:“还是看到你们这些老北京球员亲切!”让谢峰乐了半天。
比赛结束,深圳队凡是在北京有家的教练和球员,都回家去了。回京三天,郭瑞龙只在家里出现了一个小时。“没有办法啊,赛前没有时间回家,赛后又架不住朋友多,一会儿这个吃饭,那个喝茶,这么久没有见了,就看这点时间。”所以比赛后回了一趟家后,郭瑞龙决定:“得,干脆回就酒店跟队住,晚上晚点回去,但是第二天可以跟队一起走,不折腾了。”
他们在国安年代
杨晨---“他坏一点就好了”
迟尚斌离开深圳前的发布会上曾经误伤过杨晨,他说杨晨把自己制定的管理条例看成是废纸一张,如果仅从字面意思理解肯定以为是杨晨无视队规耍大牌,可是迟尚斌很快就做出了解释:向杨晨表示歉意,由于自己的疏忽让他的声誉受到损害,自己的原意是说,杨晨多年来不管有没有明文规定一直都是严格要求自己,甚至做得比条例上还要好,所以说那个条例是废纸一张是事实,迟尚斌也并没有因此生杨晨的气。
其实,从小到大,杨晨一直是个很安静、很听教练们的话的好孩子,如果只有一个孩子是教练在与不在一个样的话,那个孩子肯定是杨晨。“杨晨是我执教生涯中带过的球员中比较特殊第一个,他的性格跟一般的球员不一样,斯文腼腆,像大学生多过像运动员。”这是金志扬对杨晨的评价,虽然在北京队中,金志扬并没有给杨晨太多的机会,但鲜为人知的是,在杨晨职业生涯的关键时刻,正是因为他的听话让他在金志扬的劝说下一飞冲天。1999年,金志扬曾经跟马克坚一起去德国科隆体院进修,他们去看了杨晨。杨晨当时受伤了不能上场,所以他很想回国治疗,但是金志扬劝他咬牙坚持下来,也正是因为那次坚持让他有了留在法兰克福踢球的机会。后来在杨晨与法兰克福签约之后回国休假的时候,到了首都机场,他第一个电话没有打给家里,而是打给了金志扬,这件事情至今让金志扬记忆犹新。
由于受到从小基本功的限制,杨晨始终不能成为球队的顶梁柱,一直以来都只能跟在高峰和曹限东的后面跑跑龙套。所以在他到了深圳队打起后腰之后,以前的主教练金志扬就说:“杨晨不是一个中场组织型球员,所以把他放到中场的意义不是很大,但是他的适应能力又很强,看他在这个位置上也慢慢习惯了。”
曾经跟杨晨一起去德国闯荡,如今已经退役的队友曾经开玩笑说杨晨:“假如杨晨某一天可以主动去DISCO跳舞,然后再主动地跟一个不知名的漂亮女孩子搭话儿聊天儿,杨晨对足球的理解或许会更上一层楼。”
谢峰---“文化人绝顶聪明”
谢峰在深圳当助教了,消息传回北京国安俱乐部,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是块当教练的材料,因为他以前在国安的时候就不仅能说,而且动手能力也强,过去甲A在海埂集训的时候,每个俱乐部都得出黑板报,谢峰一个人就能完成别的俱乐部三四个人还要抓耳挠腮才能完成的活儿。
谢峰善于观察一些别人不注意的小细节,加以利用,一下子就能够扭转整个局势。比如说2002年北京队跟深圳队要通过抽签的方式决出联赛的亚军,北京队派出的是魏克兴为首的一干人等,抽签的过程很简单,两位抽签代表先抽一下大小王,抽到大王的先从一整副扑克牌中抽取一张,黑桃K最大,方块A最小。两位昔日国安队的队友先是笑着握了一下手,然后,魏克兴抽到大王,由他先抽牌,他在整副牌的下面抽出一张,不过,牌面朝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抽的是什么。随后,该谢峰了,谢峰很聪明,他发现用来抽签的牌完全是一副新牌,刚刚从盒子里拿出来的,而洗牌的人只是大致把牌倒了一下顺序,并没有把牌弄得太散,所以当魏克兴抽完之后,他略微想了想就在魏克兴抽的那张牌后面抽出了一张。两张牌同时亮出来,谢峰手中的是黑桃Q,而魏克兴手中的是梅花J,联赛的亚军就这么产生了。谢峰之前并不知道魏克兴和自己抽的是什么牌,但是他根据洗牌人的手法算出了牌的大小排列方向。
据昔日队友们介绍,谢峰的游戏机也打得特别好,只要是玩儿的东西,几乎没有他不会的。谢峰的字写得很好看,而且识字又多,有时候队里开会,他就跟队友们玩儿文字接龙游戏,先写出一个部,首然后跟队友比赛添上去另外半边。队友们都被他打败了,大伙儿都管谢峰叫“文化人”。
李毅---“离京他是不得已”
李毅1999年的时候曾经在北京国安待过一个赛季,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红,被沈祥福从摘牌儿大会上带回国安的时候,他面对所有人的武器都是笑,丝毫看不出任何“球霸”潜质。在李毅加盟国安的初期还红了一阵子,报纸杂志陆陆续续地刊登了关于他的采访和照片。有时候队友们看到了之后还会跟他开玩笑叫他大明星,每次听到队友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脸就会刷地一下红到耳根,想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年少的李毅很容易害羞,脸动不动就红,话也不多,夸他的人比骂他的人多,不像现在,正好反过来。
对于李毅离开国安俱乐部一直有一种说法就是,李毅是被国安强行摘牌的,他第一选择是深圳平安。但实际情况是,李毅当年到国安是一种租借的形式,并不是永久买断,由于他的档案关系还在火车头,所以当火车头被整体转卖给平安保险公司后,李毅作为买卖中的一个固定资产部分,跟其他前火车头球员一样,在新赛季开始时必须去深圳向新老板报到,于是李毅给国安俱乐部留下了3个进球后,无奈地走了。
当时如果国安想要继续留用李毅的话是有办法的,但是国安俱乐部选择了放弃李毅,因为经过一个赛季的磨合,沈祥福发现李毅虽然特点鲜明,能力突出,但是想要完全融入国安、成为“全天候”作战的队员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李毅很自信,他不是那种你说圆就圆说扁就扁的类型,他有自己的想法,因为无论在火车头、还是国青队,都是围绕着他踢、按照他的特点制定全队的战术。”现代队里曾经跟跟李毅做过队友的一位球员说。
在李毅留在国安的日子里不都是顺利的,他曾经因为跟山东队的小李明发生过争执而得了红牌。(贾岩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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