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杨毅8月31日报道 夜幕下的哈尔滨,哈尔滨师范大学体育馆灯火通明。馆下一条长路,铺陈向前。
赛事刚散,人影孤单。一位女记者站在大路中间打手机,身后有警察围过来,对她往边上指:“等会儿姚明要从这儿走,你不能站在这儿。”
事实上,那是“姚明和中国队的全体成员乘坐的大巴要从这儿走”的简称。半个小时后,等大巴缓缓驶出,仍然有十几个球迷一路追着高喊着“姚明”。姚明坐在右侧倒数第二排,他背靠着窗,巨大的背影清晰可辨。在他前面的队友们不停地向外张望的时候,只有他始终没有回头。也许他听不见那些球迷不停地叫喊声,直到大巴在拥堵中拐出校门和两道弯,绝尘而去。
冰城之夜,中国男篮在亚锦赛之前的热身赛就此终结,他们要回到北京,多哈是另一次启程。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姚明一个人的球队,但他用背影挡住他们的眼睛,遮住自己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面对着他自己的第四次亚锦赛,前三次三连冠,这次不但踝伤未愈,和球队只有两战冰岛的适应,更要远征西亚。这是姚明在亚洲去的最远的地方,之前第一次福冈、第二次上海、第三次两年前在哈尔滨。
两战冰岛,姚明还不能尽力去抢篮板和跟上后卫们的快攻。在哈尔滨第二战,他只上场23分钟,11投6中拿了全队第二高的15分和7个篮板,外加3次助攻。但韩国远胜冰岛,强敌在前,盛名之下,中国男篮不得不赢。对于很多人而言,简称将再一次被使用:姚明不得不赢。
就像哈师大的体育馆里,当中国队发力猛攻,全场数千人山呼海啸“姚明加油”一样。
“你拿了这份儿钱,所以你就得承受这些事情,”两个小时之后,姚明在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房间里说,“这么多钱都是你的,这么多荣誉都是你的,你不该承受么?”
“我的左脚踝已经不疼了,一点儿都不疼,就是还没劲儿,有的时候不能发力。但这已经不是借口了,当你已经不疼了的时候,你就不能再拿它说事儿了。当它还在肿和疼的时候,它是可以被看见和判断的,它就像是你身体之外的一部分,你拿它无能为力;但它已经不疼了,它会被你的意志所影响,我就觉得我不应该再提它。我每天仍然要用冰块敷脚,但出来(离开北京)的时候,那个红色的水电治疗仪已经不用再带了。”
在香格里拉姚明的房间里,有一张酒店特意拼出的2米5长的大床;在每名中国队球员的房间里,都有一张酒店特意拼出的2米5的大床。
从两年前开始,当从NBA回到中国的姚明随着中国男篮来到任何地方,他都会得到不同的特别礼遇。在天津,酒店希望他一个人去住顶楼的总统套间;在合肥,酒店要为他在房间里点的龙虾免单;在哈尔滨,只有他的桌上有一束粉红的百合花。
“我会拒绝所有我可以拒绝的特殊待遇,因为我希望和我的队友们一样,”姚明说,“就像在球场上,所有的队友应该站在一起。”
一个多小时之前,主帅尤纳斯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在姚明回来之后,我们的内线显然轻松了很多。我们只需要在合适的时机把球传到内线,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但这并不是比赛的全部。等我们遇到有实力的对手,仅仅把球打到内线就不够了,我们显然需要更多。”
在姚明一个人的背影下,需要别人出现在多哈,就像两年前的范斌和焦健。
“我不会去想我动过手术,我会在多哈受多少限制,所以我会怎么样,”姚明说,“你动过手术么?没有。我动过手术么?也没有。所以我没有经验,我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我们得把冠军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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