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江铸久芮乃伟夫妇热衷漫游全球一样,在中外围棋界喜欢聊天的职业棋手人数不少。譬如,日本“小棋圣”依田纪基九段给外人的一个印象,是个沉默寡言只知沉浸在棋道里的“棋痴”。其实不然,看似“苦行僧”的依田平时很喜欢和朋友聊天。在中国参加比赛时,他闲暇时往往坐在宾馆咖啡屋清静的一角,面对着一杯幽香的清咖,和二三知巳聊天到尽性处,这个重量级身坯的棋手常常会像小孩般欢笑起来,晃动着白发斑斑的大脑袋。这股从胸腔里发出的笑声很柔和,还有一点女音般尖锐。
依田君在中国的最好朋友之一,就是常昊九段。常昊过去性格内向,有棋坛“乖乖儿”之称,但现在他也很喜欢聊天。说起来有趣的是,听常昊聊天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感情纯真而始终热情有加,说明常昊有很好的精力。记得2003年底的一天,这天风很大很冷,常昊、周鹤洋和一些记者同乘一辆依维柯去芜湖出席棋圣赛的新闻发布会。中巴下午1时从上海出发后,兴致颇浓的常昊,便开始和同行者海阔天空地闲聊起来。虽说是东一荏西一荏的闲聊,但不难看出对国内外大事和趣事,或是对美国的NBA等,常昊不仅对此了解甚多,而且颇多独到的见解。让旁人对这样眼界开阔、肚皮里“货色”多多的棋手产生敬意……就这样,常昊在颠簸的行程中聊了一路,密封的车厢里空间无限大。到了芜湖已是暮色四合的晚上7时,这不等于常昊下了一盘长达6个小时的“棋”吗?此时,同样喜欢聊天的鹤洋已挡不住常师弟的聊天“攻势”,已在车上打了几回瞌睡,有点“睡”眼惺忪哩。
而早在1998年时,常昊似乎还是一个见到生人比较腼腆、不太善于交际、朋友相对不多的棋手,当时他在国内最大的对手是马晓春九段。马晓春恕我有不太正确的一比,因为他为人仗义重感情,有点“孟尝君”之风,每到一地围着他转,陪着他喝酒聊天的朋友不少,可说他在房间里有朋友陪着,外出也有朋友陪着。这把“妖刀”和朋友聊天时也“妖”,他的话并不太多,往往斜着脑袋,转动着黑莹透剔的眸子注视着朋友们聊天,冷不丁插上一二句俏皮话有画龙点睛之妙,往往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这年,马晓春和常昊双龙争夺中国首届“棋圣”头衔,这个七番棋决赛盛况曾轰动一时,被人称为“红透沪浙半边天”。前四盘在宁波和上海进行的决赛是如此富有戏剧性,吊足了棋迷的胃口:常昊以两个半目胜好不容易拿下第一盘和第三盘后,马晓春屡屡还以颜色,以两个漂亮的中盘胜取下了第二盘和第四盘。这样双方以二比二暂时打成平手,不过内行看内容,一位上海专家对笔者如此感叹:“马晓春这两盘赢棋下得较完美,常昊的技术并没超越这位前辈。”
您想知道马晓春为何有如此出色的发挥吗?告诉您一件趣事,这位“孟尝君”的一位好友微笑着说:“在马晓春失利之后,我们这些为朋友者,待在房间里长时间陪着他喝茶聊天,营造轻松的气氛,让他打开话匣子,帮助他一解胸中的闷气,好轻装上阵再战。”……原来如此而已。
可惜是有点成也“孟尝君”,败也“孟尝君”,最终马晓春还是以三比四不敌常昊,痛失这个价值30万元的大头衔。马晓春自巳在反思录中也谈到,这次失利对他打击之大的程度,简直就像一次世界决赛的失利。其中原因诸人见仁见智,而一位棋界巨头对这位现任国家围棋队教练组组长说得颇风趣:“常昊虽说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但马晓春在上海的朋友,似乎比常昊的朋友更多。朋友多了不是坏事,但和朋友喝酒聊天多了就会影响到棋手的精力,不是吗。”
(翁以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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