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刘骁10月23日南京报道 虽然已是秋夜,但南京的街头依然灯火辉煌,不过广东队乘坐的大巴里却寂静得让人窒息。车子开动,司机问:“要开着灯吗?”“不用。”广东队的工作人员回答他,声音很轻。剩下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灯熄了,大巴车内陷入黑暗之中。
这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从终场哨音响起的一刻开始,广东队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默默地走回更衣室,默默地听着外面催促领奖的喊声,默默地换上那套本来准备挂上金牌再配上笑脸的领奖服,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着。每个人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缓慢,他们不想穿它,因为穿上它就等于接受失败,但是不得不穿。
“大家快点换衣服吧。”李群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进入更衣室后,广东队的第一句话。陈大伟的眼睛红红的,但他还是迅速穿好了衣服。王仕鹏的动作很慢,他慢慢地脱下湿透的背心,慢慢地登上裤子。易建联一直没动,打进入更衣室的时候开始,他就坐在一边,目光凝滞,大家都在穿衣服的时候,他还在慢慢地摆弄他的护踝。门被打开了,广东队的小伙子们一个个用最缓慢的步伐向外走。
颁奖了,等待上台领奖的他们依然没有话语,静静地站在那里。解放军队领冠军奖的时候,广东队的队员们都侧目看着。只是看着,还是没人说话,脸上依然是木讷的表情。终于,颁奖结束了,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是对于广东队的队员们来说,这段时间长得不能再长。又回到更衣室,大家还是坐着没动,也没有一点声音。队医老黄不小心碰掉了一个什么东西,声音响彻室内,似乎比打雷还要大。终于,李群开口说话了:“虽然是四年一届的全运会,输了的确可惜,但是大家不要……”门关上了,李群的声音消失在更衣室中,而外面解放军队的更衣室门口人声鼎沸。
回家吧,队员们终于开始走出更衣室,在要求签名的人群包围下,走向大巴车。球迷们没有停止对阿联的追逐,小女生们的尖叫声显得那么兴奋,但是阿联却不愿意抬头给他的球迷们一个表情,而那块银牌也一直挂在脖子上。上了车,队员们一个个把自己扔到座位上,阿联选择了一个中间的座位,背靠窗户坐着,有球迷在外面敲窗户希望能看看他,但是他只是坐着。阿联的妈妈从他身边走过,拍了拍儿子,没说话,阿联也只是抬头看了一下母亲。
车子缓缓开动,车内一片漆黑,除了司机给同事打电话的声音,就剩下引擎轰鸣声。从五台山体育馆到南师大的驻地,行驶了不过短短的35分钟。但是35分钟的沉默让这段路显得那么长。阿联一直盯着窗外,似乎要记住这个晚上南京的夜色。王仕鹏一直在想事情,他不时地看着手中的吉祥物。杜锋把头靠在椅背上,懒懒地不愿起身。李群一路上也没有跟身边的二哥说话。曲绍斌则一直在发长长的信息。李春江坐在第二排的座位上,整个行程都没有动。
终于回到驻地了,下了车,空气一下子变得清新了许多,完全不像车内那种暴雨来临之前的压抑。队员们的步子轻松了一点,再过十几个小时,他们就要远离这个曾经让自己狂喜不止,现在却让自己悲伤之极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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