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报记者 沈雷

　　任何演出总有一个结束的时刻。对于网球比赛，4小时33分钟已经接近极限。

　　罗杰·费德勒正手回球下网，以他本场比赛的第72次非受迫性失误结束了这场漫长却惊心动魄的比赛。费德勒悻悻走向网带边，等待着握手的传统仪式，他必须要等待一会儿。网那头的对手纳尔班迪安早已躺倒在地，阿根廷人站起身的第一反应是将自己的发带抛向空中，几个跨步冲向贵宾席，与自己的母亲拥抱在一起。

　　一位观众绕过长长的广告挡板走入场内，捡走了纳尔班迪安的发带，如获至宝。兴许，几分钟前他还是高喊着“加油，罗杰！”中的一位，这种可能性更大，显然在这里，费德勒的支持率远高于对手——支持率和某些数据是成正比的，比如冠军次数、奖金总数、获胜场次等等，费德勒无一不以绝对优势高于纳班。旗忠森林网球馆里到处可见瑞士国旗，球馆顶上挂着的、看台上舞着的、衣服上印着的、甚至脸上画着的……在上海，只有瑞士军刀专卖店里才有如此高密度的红底白十字符号。

　　但今天的胜利却属于小众的纳尔班迪安，不仅仅是结果，就连费德勒也不得不承认，阿根廷人“在三盘比赛中是更好的选手”。一夜的更好，击败了一年的最好。即使这一晚输三个0比6，都没人敢否定整个2005年是属于费德勒的这个事实——他只参加了15项比赛，却拿了整整11个冠军；他赢了整整81场比赛的胜利，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打破了麦肯罗那个看似不可能打破的82胜场纪录。费德勒带着不少纪录来到这场决赛，所有赛事35连胜、硬地44连胜、大师杯14连胜、连续24次参加决赛不败，还有对阿根廷人14连胜、对纳尔班迪安4连胜……全部归零。“当我来到这里，我就知道我带着的那些纪录随时可能被打破，只是有些可惜，我输得如此接近。”

　　的确很接近。那个刚刚复出、正在恢复健康中的费德勒已被前两个抢七耗费了所有的体力，“第三盘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在挣扎，我知道要想赢得比赛，一定要争取三盘，绝不能超过四盘……”绝胜盘0比4开局，甚至费德勒以为自己会在5分钟内丢失冠军，可他神奇地扭转了，只是力度还不够胜利。“我没想到过自己能在第五盘中杀回来，但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我经历了一个伟大的赛季、一项伟大的比赛，但依然留有失望，你们都知道，我不是经常输的人。我依然自豪，毕竟三周前我还拄着拐杖。”不那么健康的身体影响了费德勒，比赛中他两次叫上理疗师按摩，如此场景出现在比赛中是小组赛对柳比西奇的比赛，好在那次三盘两胜，费德勒还能挺过去……

　　纳尔班迪安还在与亲人庆祝，曾经疯狂追逐费德勒的摄影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在网带前抢好位置，将镜头对向那辆作为冠军奖品的高档汽车和红地毯。他们的身后，留下一个孤独的费德勒，没有镜头，没有搭讪，更没有祝贺。

　　这样的场景不是费德勒的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王者不会常胜，王者偶尔也会孤独。

(责任编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