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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姚明把盖在他脸上的那块白毛巾拿开,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通红的双眼和里面绝望的神色。
他的嘴唇上和下巴上密布着杂乱和发卷的胡须。自从连败开始,他就开始连嘴上面胡子也蓄上。他没有像两年前在哈尔滨、一年前在雅典那样明说,但大约可以猜到,他在怎样等待站在镜子前面、刮掉胡须的那一天。
他的下巴向前无助的伸着,自从2002年秋天的印第安纳世界锦标赛以来,我再没有见过他的这副表情。 他似乎在洞察自己的命运,像唐吉柯德面对那巨大的风车。
姚明本来可以拥有完美的一晚。像前一天打灰熊队一样,他从开场对方强悍防守的遏制中走出,在第四节复苏,而且复苏的更加彻底。在前三节的12次投篮只命中3个之后,姚明在第四节没有再投丢任何一个球,6投6中加上3罚2中,在这一节拿下14分,将第四节开始后不久15分的劣势抹平。韦斯利在终场前1分半打三分成功,让火箭追成85平。
从进攻的角度而言,这是姚明在整个新赛季开始迄今最漂亮的表演。他重新展现出自己坚决的态度、脚步移动技术和柔软的手感,他没有在低位站死位置,而是利用整体战术从弱侧突然绕到强侧接球,让公牛防不胜防。当公牛把防守注意力全都放在姚明身上的时候,他又不失时机的给队友制造机会。在比赛的最后5分钟里,丰田中心真正进入了姚明时间。
但在火箭加速器上按了终止键,竟然也是姚明。他对辛里奇的犯规彻底终止了火箭的势头和冲击力。在姚明6次犯规被罚下之后,公牛在防守一段再也没有收到过真正的威胁,用一波9比4结束比赛。
除了姚明自己,没有人能知道他在辛里奇突破之后伸出一手拉人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他自己究竟知道不知道。当姚明眼看着胜利再次溜走,也许他已经开始质疑命运。有的时候,失败是因为他的手感不好;有的时候,失败是因为队友的支援不力;也有的时候,失败像今天这样来的莫名其妙。总而言之,失败像一座巨大的风车,旋转不停。
这是姚明本赛季第二次被6次犯规罚下,但比上一次输给活塞时要痛苦得多。他最后对辛里奇的这一手,是他整个赛季迄今最严重和最愚蠢的错误。汤帅在他刚刚成为主力的时候就告诫过他:“没有什么比你留在场上更重要。”汤帅教给过他很多原则,比如“第一节不要犯规,哪怕让对方轻易得分,这将让你在后三节可以打得更凶悍”;比如“当你把自己留在场上,你就可以在场地的另一端把对方给你的东西全部还给他们”。但他都没有做到。
对于范甘迪来说,这是一次摧毁性的错误,他眼看着他手下现在最好和场上发挥最出众的球员犯了错。但在姚明已经拿下30分和率队大举反攻的背景下,他又不能在这一点上骂人和抱怨。也许他最应该抱怨的是火箭整场比赛中防守公牛队挡拆配合的不利,在姚明被罚下之后,公牛诺奇奥尼、辛里奇和戈登的三个入球也全部来自挡拆的延伸。
在全场用兵上,范甘迪存在两点质疑。他用霍华德和斯维夫特两人组成首发的锋线,按照他的安排,斯维夫特靠内,是大前锋;霍华德靠外,实际上扮演小前锋。霍华德在三分线内一步的命中率和得分能力的确胜过前几场使用的鲍文,但在防守一端,霍华德要去盯防比他脚步快得多的诺奇奥尼,结果被诺奇奥尼上来连拿5分,全场10投6中拿了17分。
第二点让人不解的是,在前三节落后11分的前提下,范甘迪在第四节把前面从没使用过、在板凳上坐得手脚冰凉的巴克斯特派上场打大前锋。结果公牛只用了不到40秒又拿了4分,把分差拉大到75比60。范甘迪立刻让姚明上场替下巴克斯特,只上场不到40秒,不止是巴克斯特一个人尴尬。
现在火箭的连续四个客场还剩下三个,分别是老鹰、灰熊和凯尔特人。如果他们能拿下所有这三场球,会把战绩提升到6胜11负,和去年的开头17场一模一样。但紧接着是西海岸线的连续6个客场,现在看上去,前程凶险之极。在麦格雷迪回来之前,他们至少不能麻木。
北京时间11月27日,常规赛火箭VS公牛。图为:姚明受伤倒地(Bill Baptist/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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