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记忆，随时光沉积，愈久愈醇。譬如昨日的拉瓦中央球场澳网男单第四轮，出色的汤米·哈斯以及更出色的罗杰·费德勒，因为不一样的精彩，于是见证，成为一种幸福。

　　变位

　　4年一个轮回。2002年墨尔本的夏天，也是这片球场，也是第四轮较量，也是相同的对手。那一年，哈斯23岁，费德勒20岁。瑞士人在浪费一个赛点后，以6比8丢掉了决胜的第五盘，是哈斯笑到了最后。

　　4年之后，一切不复从前。哈斯经历了太多，费德勒又成长得太快。瑞士人在丢掉全场比赛第一个发球局后，以一如往常的平静和无懈可击的精准回球，在63分钟的时间内6比4和6比0拿下了前两盘。“我一直想着第一盘在拥有那么多破发机会的情况下，怎么会出现这种结果。第二盘的溃败，完全是因为我的注意力不集中。”

　　哈斯想赢，这个念头一刻不曾消失过。他多次精彩鱼跃网前救球，不仅鼓舞了士气，也影响了费德勒的信心。人人都以为这将是一场速战速决的比赛，但一切，远远没有结束。

　　“逼迫费德勒，让他明白在球场上打球的不只他一个，这是唯一的取胜武器。”费德勒在第三盘和第四盘的主动失误高达14次和21次，“逼他主动失误，这就是我的战术。很可惜，奏效了大半，但最终功亏一篑。”哈斯满脸失望，他已倾尽所有。4年后，胜负双方的变位，只因为费德勒是更没破绽，更冷静的那一个。

　　变“异”

　　新闻中心里，德国记者和瑞士记者相邻而坐。虽然德语口音有所不同，但平日里这二十几人可是团结紧密的“小帮派”。昨晚，他们重新成为“异族”，只因为心属不一。瑞士通讯社的马克又下了重注。去年他的深棕色头发，因为萨芬淘汰了费德勒，被迫染成了鲜橘色。这一回，德国电视台的大块头摄像师，将失去自己宝贵的山羊胡子，那一直是他的个人标识和骄傲，并且已经保留了5年。

　　划清界线的，还有看台上的两国球迷。前一分钟，他们还用德语一同为辛吉斯加油，后一秒钟却已开始“互相开炮”。当费德勒被顽强的哈斯拖入最后的第五盘较量时，脸上画着国旗的瑞士球迷们，集体把脸深埋入瑞士大浴巾中，不敢睁眼，有人一声怪叫：“不——重新开始打第三盘”。

　　赢得比赛的费德勒，第一次表情轻松地开起了玩笑，“至少今天我征服了讲德语的德国球迷。之后的日子，我在澳网赛场上得到的喝彩，一定会更响亮些。我期待着来自哈斯球迷的掌声。”

　　变奏

　　失败，也有很多种方式。哈斯以胜利者的方式失败。于是关于费德勒，他也无比坦率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始一场变奏的“批斗”。

　　哈斯的矛头，第一个指向客串嘉宾的库里埃。“这家伙简直一直拿自己的舌头舔着费德勒的屁股，没有一刻不在说费德勒是历史上最伟大的网球运动员，可以创造更多历史，”哈斯想到就说，他是个直率的人，“毫无疑问费德勒是最有天赋，最值得尊敬的对手。但是人们总是给他太多分，这不仅从一开始就使自己和他处在不同的起跑线上，还会让费德勒在没比赛时已感觉胜人一筹。”哈斯说像库里埃这样的人，还有大把在。

　　“费德勒是人，只要逼迫他，他也会失误，也会手足无措。他并不完美，仍有很多方面需要改进。”

　　也许，哈斯是对的。“费德勒的那个眼神，和费德勒的这个名字，可能已在第一时间置你死地。相信我，他没有想象中可怕。至少，你得有勇气试一试在脑海中任这个想法划过。”

　　特派记者 华心怡

　　(本报墨尔本今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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