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克鲁伊夫就连做预测都那么专业,他曾在自己的专栏中说:“球员时代,我的球衣号码是14号。1978年,我以球员身份离开巴萨,14年后,我带巴萨在温布利大球场夺得欧洲冠军杯冠军。而那次距离今天多少年了?答案是14年。 ”克鲁伊夫的话已经挑得很明白了,那就是这次巴萨肯定夺冠———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命运轮回的方式。然而纵然天才如克鲁伊夫这样,他也不可能预测到,跨越14年数字鸿沟的,只需要一个短暂的4分钟。当我们重新去描述昨日冠军联赛决赛90分钟内发生的一切时,我们惊讶地发现,似乎确实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推动巴萨2∶1取胜阿森纳,从而捧起俱乐部历史上的第二座“大耳朵杯”,并且锋利地散发出开启一个新王朝的潜质。这种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么?也许得从拉波尔塔三年前入主球队说起,他让这支球队有了名伟大的教练和一群伟大的球员,更重要的是,他赋予了这支球队一颗艺术足球的心。这注定是场被载入史册的决赛,因为它包含了太多的对历史的清算以及对将来的暗示。进球最多的巴萨与防守最有效率的阿森纳打进最后决战,两队本赛季冠军杯均保持不败。巴萨领军人物小罗纳尔多曾在当地圣日耳曼效力,阿森纳队长亨利则出生在巴黎郊区,主帅温格则希望成为首位夺得冠军杯的法国籍主教练,里杰卡尔德则希望成为先后以教练和球员夺得冠军杯的第五人。最后,巴萨改写了一切有关他们的数字,阿森纳只能选择黯然离开,当然,他们在离开法兰西大球场时,仍然能够昂着头颅。除了天意,没人能解释比赛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开场:仅仅进行到第18分钟,阿森纳门将莱曼就因禁区边缘拉倒已经形成单刀之势的埃托奥被处以极刑,可怜的莱曼,还没出汗比赛就结束了,一张红牌涂满了它对决赛的所有沮丧。这是次没有任何疑义的判罚,不过却打破了场上的人数平衡。阿森纳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在这样重大的决赛中,少一人并没有使他们慌乱,对手倾巢而出的压迫也没有使他们紧张,相反,利用定位球的机会,他们努力找寻破门机会。第36分钟,普约尔在禁区右侧放倒埃布,亨利主罚任意球吊入禁区。奥莱格没有盯住后插上的坎贝尔,后者一个头球打破僵局。比赛呈现出一种戏剧化的走向。意识到中场出了问题的里杰卡尔德在下半场作出调整,伊涅斯塔和拉尔森先后上场,事实证明,这是次大师级的手笔,短短4分钟内,拉尔森两次助攻,分别帮助队友埃托奥和贝莱蒂建功,巴萨逆转比赛。随着巴萨夺冠,西甲获得冠军杯的次数增加到11次,超过同为10次的英超和意甲,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一联赛。
堂堂正正的冠军
对完满的追求是无止境的,因此,当昨日的比赛呈现足球比赛几乎所能呈现的一切时,我们还不满足,我们还在追问,要是莱曼没得那张红牌,比赛又会怎样云云。依托一个结果却推测另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结果,并且以一种津津有味的口吻,我们这是在展示我们的想像力,还是在对既定的结果里作一次不甘心的对抗?不得而知。在我看来,昨日的胜利就是属于巴萨的,这与莱曼下不下场无关,我们可以尊重阿森纳的努力以及在比赛中表现出的有所作为,如果说我们硬要用那张红牌来为他们开脱,这事实上是在玷污他们的付出。对于任何一名强者来说,生或者死是他们既定的两个结局,没有借口,也无所谓空洞的“没有失败者”的安慰。如果阿森纳足够男人,他们应该在巴黎的阴雨中,对明年立一条从头再来的誓言。从比赛走势看,阿森纳就像那个莽撞的孙猴子,不受驯服,恣意妄为,这种性格决定了他们能逞一时之勇,却无力挣脱巴萨如来一般掌控比赛的手掌。看巴萨踢球,没有太多的棱角,却有一种包罗万象的缜密,有点中国太极的味道。巴萨的这份功力,在很多人看来,是技术流足球的大成,这话没错,但尚未说到点子上,在我看来,巴萨足球,更是足球回归娱乐本质的一个标本,要不然很难解释,同样走技术路子,同样达到炉火纯青境界的阿森纳,在巴萨面前,青涩立现。足球运动一开始就是项娱乐,后来弄大了,喜欢的人多了,就成了产业,成了很多人的摇钱树,这样的发展,倒是逐渐淡化了它娱乐的本质。从尤文图斯等俱乐部爆出的丑闻看,在产业化包围下的足球已经彻底异化。在这种当口,我们一方面要强调制度补漏,另一方面更要对球德进行感化。在这方面,小罗和拉尔森绝对是两个榜样,小罗的价值示范作用在于,他天生似乎为足球而来,在他灵性的充满神奇色彩的盘带过人中,一切功利的枷锁都轻若鸿毛,他要呈现的是足球美学的一面;拉尔森的价值示范作用在于,他穷其一生所要探讨的是“我怎样对足球呈现我的一切”———热情、敬业、无所畏惧的勇气等等。两人表现方式不同,但那种纯粹性都足以令人动容。巴萨夺冠后,我注意到亲皇马的《阿斯报》在评论中有一句话:“巴萨是堂堂正正、公平合理的冠军。”这句点评比很多华丽的恭维有价值多了。(记者李坤军杭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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