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曼斯基现象：三个女人一台戏 为"钱途"来中国

　　在多曼斯基履新中国以前，世界排名前十的女足国家队主帅群落中，只有一名女性。从严格意义上讲，女性主教练多数属于业余性质，因为女足远没有达到职业化的水平。

　　4月18日，多曼斯基将抵达武汉，正式进入中国女足(中国女足新闻,中国女足说吧)国家队主教练的角色。

　　三个瑞典女人，一台中国大戏。在本剧即将拉开大幕时，我们需要了解和关注的不仅仅是马瑞卡·多曼斯基这个人，还有伴随着她走来的一种现象：在女足强国纷纷选择更职业的男帅时，我们挑了一个下台的瑞典女教练，而且从历史的角度，瑞典女足未必强于中国。

　　夫荣妻贵的职业经历

　　1960年5月17日，多曼斯基出生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市诺丁格地区，11岁便在诺丁格队踢球。在她18年的球员生涯中，有两件事值得终生铭记：一是在其巅峰期(1980－85)帮助瑞典吉特克斯BK俱乐部两次荣膺国内联赛双冠王；二是与瑞典女足上世纪80年代最著名的主教练尤尔福·里弗斯(Ulf Lyfors)结婚。当时多曼斯基是国家队的得分手。

　　在武汉签约时的多曼斯基，努力回避着有关“执教思路是否受丈夫影响”的提问，由于年代久远，我们也已无从考证多曼斯基掌舵瑞典女足是否与其丈夫有关。但这次师徒联姻，除了让马瑞卡·多曼斯基的名字中增加了丈夫的姓氏，还使她的身份不再仅仅局限于一名退役女球员。

　　1989年，退役后仅仅两年的多曼斯基突然升任瑞典女足U20国家队主教练，之后更兼任瑞典女足国家队的助理教练。而在1989－96年间，多曼斯基无论是以主教练身份率领泰莱索征战瑞典女足联赛，还是统帅国青，乃至其兼任国家队助理教练，带队比赛的成绩都乏善可陈。但1996年9月，多曼斯基却匪夷所思地成为瑞典女足国家队主教练，时年36岁。

　　如果没有2003年的世界杯亚军，多曼斯基掌舵9年瑞典女足可以说是毫无建树。1999年美国世界杯止步8强；2000年悉尼奥运会没落无比，首战0比2完败巴西，次战1比1平澳大利亚，最后一战0比1负德国，小组赛遭淘汰；2004年雅典奥运会，首战输给弱旅日本，虽然凭胜负关系险险出线，随即便被巴西淘汰再次止步八强。2003年多曼斯基拿到的世界杯亚军，是中国足协选择她的凭仗，而实际上这也是多曼斯基9年国家队执教生涯的唯一亮色。

　　选择多曼斯基的过程中，中国足协内部曾有这样一种引为自豪的说法：“英足总选择瑞典人埃里克森当英格兰男足主教练，我们中国足协选择多曼斯基执教中国女足，我们和英足总一样慎重。”但中国足协忽略了问题的实质！英格兰男足在长达40年的时间里从未战胜过瑞典队，甚至患有“恐瑞症”，这才以400万英镑年薪为筹码邀请埃里克森；但再看看多曼斯基率瑞典队对阵中国的情况：

　　从1996年起，多曼斯基时代的瑞典女足跟中国队交手8次，成绩为4负3平1胜。而且在1996年到2000年的5年间，多曼斯基对阵中国保持的是惨不忍睹的4连败，1998年首届广州女足四国赛中国队4比1大胜瑞典，在次年世界杯上的中瑞交锋也是一边倒，金嫣和刘爱玲的入球让中国2比1逆转瑞典。2000年后中瑞交锋是连续三场平局，唯一一次让多曼斯基庆幸的胜利，是2005年阿尔加夫小组赛中2比0击败中国，而此时她的对手是王海鸣，当时的中国女足刚刚经历了0比8惨败，实力孱弱无比。

　　强国流行女足男帅

　　置多曼斯基如此平庸的执教经历于不顾，中国足协仓促与其签约，尤其还忽略掉当前国际女足界的一个大趋势——绝大多数女足强国正在逐渐走出女性主帅的历史，向“男帅女足”方向转型。

　　1999年，习惯留胡子的托尼·迪西科在带领美国缔造了奥运会和世界杯双冠后，将帅位交给海因里希女士，虽然海因里希继承了迪西科的衣钵再续辉煌，但她始终都在吃前任留下的老本，继续用米娅·哈姆和克里斯汀·莉莉等老将打天下，美国足协在2004年雅典奥运会后终于用帅哥瑞恩取代海因里希女士，来彻底完成美国女足的新老交替。2005年6月，瑞典同样用男帅丹内取代多曼斯基，担任该国女足主教练；2007年2月，法国足协也用布鲁诺·比尼取代伊丽莎白，完成女足男帅的改革趋势……事实上，在多曼斯基履新中国之前，世界排名前十的女足国家队主帅群落中，只有德国的席尔维瓦·奈德一名女性，其余9人为清一色的男帅，这里面既涵盖着巴西、挪威等传统强队，也包括我们的近邻朝鲜和日本。就在3月27日多曼斯基签约中国之前，德国足球界也传来了“用男人掌舵女足”的声音，因为有“大众情人”之称的奈德上任后，德国女足两年间毫无建树，今年的阿尔加夫杯德国队更是连战连败，最终只获得第8名。

　　今年阿尔加夫杯期间，国际足联讲师史密斯先生注意到了“女足男帅”的世界潮流，对这种趋势做了如下解读：“随着国际足联下大力气开展女足运动，越来越多的欧洲足球发达国家在重视女足，这也直接吸引了众多男足优秀教练的目光。虽然美国的海因里希和德国的梅耶·蒂娜夺得世界杯冠军，让不少国家都选择退役的女足球员担任女足国家队主帅，但严格意义上她们多数属于业余性质的教练，因为女足远没有达到职业化水平。在男足教练被越来越多吸引到女足领域之后，自然会产生这种大面积的主帅性别更迭，水到渠成。”

　　早在2000年的悉尼奥运会，多曼斯基率瑞典女足在小组赛上遭淘汰后，时任中国女足主教练的马元安收到了一封来自瑞典的越洋信函，瑞典足协邀请这位中国老帅出任瑞典女足主教练。这封信至今还被封存在马元安的抽屉当中……

　　谢亚龙的如意算盘

　　不管招致的诟病有多少，中国足协的确非常需要多曼斯基，或者说，谢亚龙(谢亚龙新闻,谢亚龙说吧)非常需要多曼斯基。从他选择在3月27日——北京奥运会倒计时500天之际，宣布“多曼斯基正式出任中国女足主教练”的精心设计中，我们可以给多曼斯基如此界定——她是不折不扣的“救火队员”，只不过她救的是谢亚龙的火，而不一定是中国女足的火。

　　聘请洋帅，正是谢亚龙浸淫足球圈后学会的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高招。

　　2003年，马良行在美国世界杯上失利，当时推荐他的南勇随即离开主管岗位；2004年，张海涛在奥运会0比8惨败，推举他的薛立也黯然离去。在中国足球的历史中，本土教练和外籍教练最大的区别在于，被任命的本土教练一旦失败，主管领导有“连坐”之累；而如果外籍教练失利，则一切矛盾随着他们的离开烟消云散。所以来救急的必须是外国人。

　　其实，体育总局原本是反对女足聘请外教的。在全民备战2008年奥运会的背景下，体育总局希望把人财物都集中到有希望夺金的项目中，所以像男女足这些不靠谱的项目，尽量减少投入。前番足协签约杜伊科维奇的报告便经历了几轮申请被打回的命运。

　　而多曼斯基的签约却异常顺利。从3月14日多曼斯基在阿尔加夫闭幕式上与李飞宇初次见面，到3月27日她与中国足协正式签约，不过13天时间。这主要因为媒体和舆论的巨大压力，体育 总局必须特事特办，以期将女足那场前所未有的风波尽快平息。

　　于是有了谢亚龙的因祸得福。

　　在与多曼斯基成功签约后，体育总局内部纷纷盛赞谢亚龙为围棋高手——已经聘请了世界杯亚军教练，如果在奥运会上失败了，那也怪不得他；一旦赌对了，那将是谢亚龙荣升的巨大砝码。

　　多曼斯基的“钱途”

　　至于多曼斯基选择中国女足的出发点，同胞的说法自然更有发言权。曾在大连万达踢球的瑞典外援金斯，现在是瑞典某报的专职体育记者，他在专栏中写道：“多曼斯基为什么这么快答应中国足协的邀请？我想首先的原因就是钱。如果在瑞典从事女足工作，不可能挣到中国足协给出来的工资……”瑞典同胞的判断，显然更具真实性。

　　中国足协某高层领导则恬淡地表示：“我们给她的工资绝对没有外界猜测的那么高，甚至可以说很低！”据悉，多曼斯基与中国足协的这份工作合同在不算奖金的情况下，每月可以达到税后1.2万美元，如果带领中国进入世界杯四强，还将有一笔不菲的完成任务奖金。而这只是2007年的价格。如果她能够成功续约带队角逐2008年奥运会，还将在现有1.2万美元月薪基础上再增加50%。

　　中国足协当然有足够理由把这笔支出看作“低工资”，因为当政者是把男足洋帅作为比较考量的基础，无论是米卢、阿里·汉还是杜伊科维奇，年薪最少的也在30万美元以上，甚至是女足顾问克劳琛，也有税后25万美金的年薪——对谢亚龙而言，邀请多曼斯基十足是一笔物美价廉的交易。

　　不过，国际女足界教练的“身价”并不高。多曼斯基在武汉时，决口不提自己在瑞典时的收入。但2004年欧洲杯时，瑞典男足国家队主帅之一的拉德贝克，年薪也只有13.5万欧元，还是他的税前工资！依照欧洲足坛男尊女卑的惯例推断，多曼斯基在来中国之前担任瑞典女足U21国青队主帅的收入，应该是一个让谢亚龙等人不敢想像的低水平。瑞典首相卡尔松的年薪也不过才15万美元。

　　和中国足协不必考虑多曼斯基能否让中国女足走出低谷一样，多曼斯基自然也不必先管世界杯的前景如何——多数人总没有拒绝金钱的理由。

　　她和她们的未来……

　　在西方，“13”从来就不是吉利的数字，但多曼斯基并不理会13天完成签约是否会给她带来厄运。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多曼斯基自信地喊出“给我点运气，我会完成中国足协给出的任务——世界杯四强，奥运会前三！”她甚至直言“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失败”。

　　必须承认，多曼斯基对中国女足的认识不仅仅停留在懵懂阶段，而是有相当多的“误解”还隐藏在即将到来的全面接触中：比如她还想着宏大的选秀计划，她认为中国这个世界女足老牌强国总会卧虎藏龙，殊不知连浦玮都已经拒绝国家队的召唤，中国女足已经没有金矿可以挖掘；比如她并不知道在她上任前，央视进行的问卷调查中，下课的马良行有着超越八成的高支持率；当然，她更不明白“队委会”的涵义和职权有多么强大……

　　从2003年末至今，3年多时间更换了6人次主帅，女足姑娘们已见怪不怪。多曼斯基到来后，她们的内心没有排斥，但也谈不上憧憬。谢亚龙和多曼斯基签约当天，总用激情演绎进球的韩端平淡地说：“有主教练上任总是好事，需要更积极的心态来对待，因为我们任何一个都不想错过本土举办的世界杯。”

　　多曼斯基有个宏大的选秀计划，她认为中国这个世界女足老牌强国总会卧虎藏龙，殊不知连浦玮都已经拒绝国家队的召唤，中国女足已经没有金矿可以挖掘。

　　得意 3月28日，与中国足协签约后的多曼斯基在武汉望海村女足驻地散步，能够执教中国女足，对她的前途和钱途都有很好的影响。

　　观望 王海鸣观察着场上形势。马良行离开后，他便以代理主教练的敏感身份观望着足协的动态，如今终于尘埃落定。观望 王海鸣观察着场上形势。马良行离开后，他便以代理主教练的敏感身份观望着足协的动态，如今终于尘埃落定。

　　失望 在没有主教练的阿尔加夫杯上，输了比赛的毕妍掩面而泣，韩端神情落寞。

　　互惠 3月27日，多曼斯基与谢亚龙签订了执教中国女足的合同，双方皆大欢喜，但中国女足的未来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