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网(体育周报)记者 赵峰 18日下午,瑞典人多曼斯基抵达武汉,中国女足(中国女足新闻,中国女足说吧)的洋教时代也正式拉开大幕。就在多曼斯基入主中国女足的同时,代理主教练王海鸣也将回到他最熟悉的老岗位——助理教练。
他踢球的时间很短,不过在仅有的6年时间里,他帮助北京队两度夺得全国联赛冠军,在那个辽宁足球横行中国的年代,两次称雄全国联赛着实罕见;30岁时,北京市足协为了培养他,特意把两支男足和一支女足摆在他面前,谁知他却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女足,年纪轻轻的就当上北京女足副领队;这一干就是15年,副领队、领队、主教练,在他的浇灌下,北京女足的玫瑰们次第绽放,一共夺取全国冠军八个、全国亚军六个;45岁起,正式穿上国字号球衣,但很遗憾,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败下阵来,没有名正言顺地当过一天“中国女足主教练”。
他就是王海鸣,3天之后又要面临“再就业”的王海鸣……
一箱情书见证忠贞不渝
再过50天,王海鸣就要度过50岁的生日了。出生于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的王海鸣似乎是那个时期的特殊人群,高大的身材、俊朗的面颊,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出受过什么苦难。“那时候还小,自己倒没感觉吃过什么苦,就是辛苦了父母。”回忆那时的生活,王海鸣总是一笑而过,乐观地对待着那个特殊年代。
23岁那年,王海鸣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河南女排队员彭巧灵。那一年秋天,王海鸣随北京男足前往郑州参加比赛,而彭巧灵则随河南女排参加一项排球联赛。说来也巧,两支球队都住在郑州市体委招待所。一次两队同时在食堂吃饭,身材窈窕、面容秀美的彭巧灵引起了王海鸣的注意。第二天,王海鸣就成了河南女排的拥趸,坐在排球场边加油助威。
从那以后,聪明的王海鸣给彭巧灵看过“手相”;每天坚持骑车一个小时到西单长途电话局倾诉心声;给在北京出差的“准岳丈”嘘寒问暖。七年间,彭巧灵也把工作关系转到了北京,两人在1988年终于走进婚姻的殿堂。直到现在,王海鸣在回忆当年的恋爱经历时仍说:“我们能走到一起确实有些不可思议。”而每当王海鸣带队在外征战的时候,彭巧灵则总是把王海鸣当年写给她的一箱子情书翻出来百读不厌,回忆早已尘封的过去,品味其中的那份甜蜜。“他那时踢球的收入挺低的,除了必要的生活费,差不多其他的钱都花在电话费和邮票、信封上了。”一说到这里,彭巧灵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一次误会见证痴心无悔
婚后第二年,可爱的儿子王鹏诞生了,王海鸣也决定改行从事稳定性相对较高的行政工作。当时,王海鸣有机会到北京男队或北京部队担任球队领队,一些领导也很欣赏王海鸣的能力,特意让他优先选择球队。但出人意料的是,王海鸣主动选择去北京女足做副领队,而把男队的名额留给了其他人。要知道,当时国内女足还很萧条,全国也仅有七支球队,比赛少、待遇低、训练条件都得不到保证。
每当说起此事,王海鸣总是自嘲地说:“当时以为是领导考验我呢,所以咱就摆着高姿态呗。谁知道我一说要到女足,领导也就同意了。总不能跟领导说,重新选一次吧。”过了多年,当时的领导告诉王海鸣:“让你先选的本意就是让你去男足,哪知道你态度坚决地选择了女足,连劝说工作都做不了。”
一次美丽的误会让王海鸣阴差阳错地把自己“让”进了女足。在后来的工作中,王海鸣把全部心血都注入到北京城建女足,率领球队获得八次全国冠军、六次全国亚军。1994年,中国男足开始职业联赛,当时北京国安俱乐部想把王海鸣调到男足,执掌国安帅印,但经深思熟虑后,王海鸣最终决定继续留在女足。王海鸣说:“广州的第一届世界杯给我很大触动,让我觉得女足同样大有可为,而自己也能在执教过程中有新的收获和锻炼。”时至今日,原北京国安俱乐部总经理杨祖武依旧对王海鸣褒奖有加:“如果当时就跟我来国安,也许他现在也是男足国字号的教练了,真的,我一点都没开玩笑。”
一生对手见证英雄相惜
谈到王海鸣,就不能不说马良行。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像姚明对小斯塔德迈尔的评价一样——一生的对手!国内女足近二十年来的发展历程就是一部京沪争霸史,两人麾下的北京队和上海队每逢大赛必是冤家对头。全国女足锦标赛、全国女足联赛、全国女足杯赛、全运会以及后来的女超联赛,两人的较量一直伴随着中国女足的起伏。那段时间,王海鸣总是胜少负多,马良行就像一道大山一样横亘在他面前。尽管一再成为马良行的手下败将,但两人的关系却是亦敌亦友,业务方面更是无话不谈。
2002年釜山亚运会后,兵败的马良行在回国的飞机上几次感慨都提到了王海鸣,最大的遗憾就是忽视了王海鸣让他“注意队内海归球员和其他队员的团结问题”。马良行说:“当时我们在香河训练,海鸣也过来开业务观摩会,他当时就对我说要注意队员之间的团结问题,防止小帮派出现。当时我没在意,现在看来,确实让他说中了。”
今年年初,马良行在广州“因病”离开女足之后,王海鸣作为代理主教练执教球队,阿尔加夫杯四连败后,中国足协下定决心聘请洋帅。就在此时,马良行向中国足协力荐王海鸣,并罗列十条理由提交了一份书面报告。至今,这份报告还保存在中国足协的办公室里。“没有马良行,就没有我王海鸣。”一说到小马哥,王海鸣的语气异常坚定,“不管是在地方队,还是国家队,他一直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从而也迫使我无限制地挖掘自己的潜能。”
“狠狠地打!天塌下来,王导顶着!”
当年在北京城建女足任领队期间,一次全国锦标赛中,已率队夺冠的王海鸣在一场比赛前接到领导通知:已经夺冠了,是不是考虑放对手一马?王海鸣深知其中含意,当即表示:“没问题!队员的工作我来做。”
谁知道,在做队员思想工作时,他们一个个流露出的怨恨眼神,让王海鸣心里难受,最后竟被队员声情并茂的演讲所征服,立刻下令:“狠狠地打!天塌下来,王导顶着!”结果比赛一完,北京城建女足大胜对手,王海鸣从赛场直接就被叫到领导房间“训话”。一顿没头没脸的批评后,王海鸣如释重负地走出房间,一出门,他竟然发现所有队员都整整齐齐地站在房间门口。“王领(队),你可千万别走啊!都是我们惹的祸,我么去找领导认错。”一名队员说。王海鸣瞬间热泪盈眶:“没事,继续好好训练,我舍不得你们,不会走!”
“只要能让队员得到放松,就是把我蹲散架都行!”
王海鸣带队训练的特点就是大运动量,当年在北京城建女足任领队时,每次训练完,队员们最热衷的放松活动就是“蹲教练”——几名队员把教练的手脚抓住,搬到空中再丢下,让教练员屁股先落地。作为当时球队领队,王海鸣自然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一次训练结束后,王海鸣发现队员们从四面八方向自己靠拢,便觉得情况不妙撒腿就跑。此时,守门员周艳萍一个侧扑将其扑到在地,队员们迅速把王海鸣手脚抓住,“一、二、三!”连蹲三下之后又一起把他丢到球场边的水沟里。临走之时,队员们还说:“还敢跑?谁叫你平时把我们练得这么苦!”
直到现在,王海鸣一提起这事,仍然喜笑颜开地表示:“那群队员太可爱啦!只要能让队员得到放松,就是把我蹲散架都行!”
“女足不是不吸引观众吗?那就让女人来吸引观众!”
2002年,北京城建女足夺取双冠王后,北京队所有队员上演脱衣秀。对于这一大胆出位表演,国际足联高度重视,随后颁布禁令:禁止足球运动员在球场上脱衣庆祝!有谁知道,这一杰作的幕后导演正是王海鸣。
最先想到这一主意的是一名北京城建女足队员,她的想法得到了所有队友的支持。随后,她们抱着试试看的想法通告了当时球队主教练王海鸣,王海鸣马上予以了支持:“女足不是不吸引观众吗?那就让女人来吸引观众!”第二天,王海鸣跑遍了北京的运动商品店,为每名队员买了一套运动内衣。比赛前晚,王海鸣把衣服发给队员,告诉她们一定要取得比赛胜利,尽情展示北京女足姑娘的魅力。赛后,北京队如愿以偿地战胜了对手,获得双冠王,队员们在球场上相拥而泣,却忘记了约定的“脱衣秀”。此时,只见王海鸣冲进庆祝人群,对着队员大喊:“脱啊!快脱啊!”于是,在王海鸣的提示下,一场空前绝后的女足脱衣秀来开序幕……
“诬蔑我不要紧,但不能诬蔑中国女足!那是有人别有用心!”
年初阿尔加夫杯惨败后,王海鸣遭到了国内媒体的口诛笔伐。对此,王海鸣早就有心理准备,对这种报道大多选择了一笑了之。不过,也有让他气愤的,那就是一些媒体对中国女足的歪曲报道。
“其实,中国女足在阿杯上表现很好,进攻、防守都有很大提高,只是运气差了一些。这一点,美国队主教练、德国队主教练都是认可的。”王海鸣说,“可为什么国内球迷看到的只有我们丢球的镜头?报纸上为什么只有我们失误时的片段描写?诬蔑我王海鸣不要紧,但绝对不能诬蔑中国女足。”每当谈到这事,王海鸣总是显得义愤填膺。在他眼里,怀疑自己执教能力是可以理解的,而否定中国女足取得进步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我不认为洋帅就比土帅水平高,但我坚持拥护中国女足请洋帅。”
瑞典人多曼斯基签约中国女足后,记者曾与王海鸣进行过一次长谈。言语中,王海鸣最先流露出的就是不服:“我不认为洋帅就比土帅水平高。不管是马良行、裴恩才,包括我王海鸣,我们对自己的业务水平绝对自信。”不过,他同时又是聘请洋帅的坚定支持者,他说:“从阿尔加夫杯后,我就非常赞成中国女足请洋帅。”
在王海鸣看来,土帅和洋帅之间在业务上难分伯仲,但土帅除了正常带队训练、指挥比赛外,还要因其他场外因素而分心。洋帅则完全不需要考虑这些,谁训练努力,谁状态更好,谁就能打主力,如此简单的衡量标准让她们可以放开手脚。所以,当多曼斯基即将上任之时,王海鸣高度评价了这个来“抢饭碗”的人:“我相信她的能力,相信在她的带领下,中国女足一定能在世界杯和明年奥运会上取得佳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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