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21日,上海港汇广场,我们找到1999年世界杯中国队排名最后的队员:20号王静霞。她曾经只有23岁。一周后,我们在广州艰难联系到这次寻找行动的最后一个对象:6号赵利红。她此前一直没有给我们机会,温莉蓉几乎也是这样。>>>你还记得她们多少?
但她们最后都在镜头面前笑了。
朱静笑的时候,孩子不到一岁;高红笑的时候,年岁突然不惑;孙雯(孙雯博客,孙雯新闻,孙雯说吧)笑的时候,隔壁是闹哄哄的新闻发布会,拿红包的记者们闷闷地坐着,等待一名分不清年龄的歌星;范运杰笑的时候,是一名赴京开会的外省代表,路对面站着笔直的佩枪武警,街道正陷入寂静的黑色,摄影灯的强光多少让一些散步的街坊停下了脚步。
他们看了一会儿,或者看也不看,就走了。他们不知道这一摆一拍,所为何事。
我们原本打算进行的是一次灿烂的追访,我们记起了1999年的经典时光,预设了她们功成名就的景象。但在她们一个又一个来到面前时,我们发现,再没有什么比这几个字更伤感的了:她们都老了。
在岁月之河,她们曾经露出青春的面孔,她们是M Y GIRL,跟政治、道德、男足、吹捧无关——只跟我们的记忆有关。她们曾被形容为:“铿锵玫瑰”,风雨高歌和壮美璀璨的玫瑰。
现在,我们看到她们重新拾起了玫瑰。但玫瑰还年轻,她们都老了。
这就是我们一起在这个世纪,重新回到上世纪末的理由。
13
刘英 8月下旬 北京先农坛
孩子
穿过先农坛有些班驳的红色门楼,是一片足球训练场,刘英每天都会带着“孩子们”在这里训练,离此不远,是搭在铁皮楼梯上的两层简易宿舍。她和她们的生活,两点一线——周一至周六,7:00 起床,18:00 离开场地,晚上学习。每周值三次夜班,周日休息。
2005年十运会后,刘英退役,成了北京女足三线队主教练。她的签名——从“美丽的大脚”变成“快乐的孩子王”。
“你看看,这是我最喜欢的。”她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没有她,全是“孩子们”,因为被过度放大,那些灿烂的笑容有些模糊。“那是出去比完赛,带她们去公园照的。”刚刚过去的夏天,刘英带队拿到全国U-16女足联赛亚军。“我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她们单纯。”或许是退役后在北师大主攻心理学的经历帮助了她,又或许是天性中仍存有孩子气的那一面,和这拨十四五岁的孩子在一起时,她游刃有余。“我的队员都爱看我穿衣服,有一天,我穿了件阿童木的T恤,她们都站在我门口看,不走了,”说起这事,她挺得意。“不过,当教练了不能老跟她们穿一个风格的衣服啊,现在我最喜欢G-STAR那牌子,特别是裤子,”她边说,边拉开塑料衣柜的门,翻箱倒柜地给我提溜出几条裤子,一边美着,一边在身上比划,“就是贵了点,不过可以去奥特莱斯掏打折货。”
三线队的教练收入并不高,三千元的月薪,让她在面对自己喜欢的衣服时,得考虑一下“赚的够花的吗?” “你说,我去弄一个李宇春那样的发型怎么样?”她还是那样,喜欢偶尔琢磨一下打扮,“能(打扮得)漂亮的时候,干吗不好好打扮?老了,就没那资本了。”
1999年的女足队员里,现在只有刘英还站在足球训练的第一线。她有自己的想法:十年后,能当上国家女足的教练。
现在职业:北京女足三线队主教练
未婚 出生:1974年6月11日 籍贯:北京
个人爱好:逛街(服装店)
当年场上位置:中场
英语录:“人在做,天在看。”——刘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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