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薛明来说,无论是在联赛、国青队还是国家队,她的存在似乎总无法摆脱赵蕊蕊(赵蕊蕊新闻,赵蕊蕊说吧)的影子。做人难,做新人更难!
9月29日下午,北京一家晚报照例开始了它大规模蚕食城市的步伐, 地铁、车站和机场相继沦陷。
领导说:薛明,你是老大姐、主心骨。
薛明说:别说什么“老大姐”,也别说什么“带”啊的,我们就是一起打球。
这是薛明当上国家队主力后的又一次衣锦还乡,北京女排赢了。
她们出来后,看到晚报。晚报说:2008年1月1日,赵蕊蕊将正式回归国家队开始训练。
报纸还说:现在,赵蕊蕊每天能完成跳跃320次、跑跳12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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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日和8月8日一样,很讨巧。如果这两个日子的时候不会出现变故的话,赵蕊蕊将成为中国女排奥运战役的主将。而薛明呢?她会不会从主力回归板凳?
2001年,当14岁的薛明第一次出现在女排联赛时,身高1.93米的她一上场就拦下主力副攻手周苏红的扣杀。这引起行家的惊诧,但这惊诧是用“小赵蕊蕊”四个字来表达的。据说,科比很反感别人把他叫做“小乔丹”,但薛明没有办法,她还没有足够的功业来证明自己是必然的高度。
2002年,15岁的薛明进入国青队,师从“小诸葛”蔡斌——这被认为是进入国家队的基石。
蔡斌回忆说:当时,有关薛明的特殊训练计划在执行时,细致到每天的饮食菜单都要依据血检报告来开具。而为了打造出强有力的薛明,体育总局还下拨专项资金,从美国进口蛋白粉等营养品,专供薛明。
这些蛋白粉总共花了多少钱?记者没有获取具体数目,只听到蔡斌说:“绝对是全队的重头戏。”
这么做,是要使薛明迅速靠拢赵蕊蕊吗?
没有直接答案,但随后的事情证明,薛明走的路越来越像是在填补赵蕊蕊空缺——2004到2005年全国女排联赛,薛明连续六轮占据拦网个人技术排行榜首位,在年轻队员中十分抢眼。虽然在后面的比赛中,她的排名时降时升,但她个人拦网得分的总数始终领先于其他选手,此外,她的二、三号位快攻也不逊色,为了北京队的战术需要,薛明还学会后排强攻。作为副攻手,拦网是很重要的砝码,而她的高点快攻和后排强攻,让她的特点也越来越近似于女排第一高度赵蕊蕊。
但遗憾的是,国青三年,薛明没有获得进入国家队集训的机会。原因是她的上肢力量不足,直接影响了扣球威力。提到这点,薛明摇摇头,伸出瘦长的胳膊和腿。很难想象,她的父亲练过摔跤,母亲打过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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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的名字最终进入国家队集训名单,是2005年,在湖南郴州。
新陈家军集训的第一天,陈忠和就眉头紧皱:薛明负重深蹲只能达到五六十公斤,练上肢力量,举二三十公斤的杠铃就痛苦不已,甚至要助教帮着举。
不过陈忠和依然乐观:“随着年龄增长、骨骼发育健全,她的素质会提高,届时整个水平就会上一个台阶的。”
陈忠和的理由是:赵蕊蕊刚进队时不也一样单薄吗?
但当时国家队中在副攻这个位置上能人众多,即使不算刘亚男、张萍和赵蕊蕊等老将,薛明还要面对罗瑜、马蕴雯等人的激烈竞争。
从进入国家队集训大名单起一直到2006年底这两年的时间里,薛明几乎是以国家队边缘人的身份在进行训练。
“印象特别深的一次就是第一次以国家队队员身份参加比赛,那是2005年的北仑四国邀请赛,我是替补,几乎没有上场的机会,一直坐在板凳上看。”而2006年大阪世锦赛,薛明又落选大名单。回到北京队的她白天训练,课后练习力量,晚上就是看比赛。而国家队每场比赛,她都没有落下,“看她们比赛时各种球的处理,还有我这个位置上主要的网前对手,都要好好研究学习。”
2007年,中国女排经历世锦赛惨败,进行重组,一些老队员养伤暂时离队,薛明有了成为主力的机会。2007年,还是北仑四国邀请赛,薛明不再坐在板凳上,而是穿上8号球衣,站在网前,成为首发上场的副攻手。
8号,曾经是赵蕊蕊的号码。
新8号在国际女排精英赛无锡站比赛中,成为最佳拦网;在瑞士女排精英赛小组赛战古巴一役,成为队内得分王。整个瑞士女排赛,薛明独得57分,是中国队得分列第二的球员,拦网则列瑞士女排精英赛第二。
陈忠和开始点名表扬薛明,即使是有些比赛输掉了。不过在媒体说她是2007年最大的发现时,陈忠和还是持保留态度。他说:“她的进步确实很明显,但距离我们的要求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陈忠和的要求是什么呢?赵蕊蕊会不会是个标准?
4月,陈忠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直到现在他仍然没有找到另外一位在能力上与赵蕊蕊不相伯仲的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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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十岁的薛明是北京大兴黄村第九小学四年级学生,浑然不知中国女排已经实现五连冠,不知世上有郎平,更不知16岁的赵蕊蕊已经以前无古人的姿态闯荡江湖。
她在体育老师手下打着腻味的篮球,仅仅因为身高1.68米,高出同学一头。
直到什刹海体校排球班来到这所小学招生,她才被纳入到排球轨道。她知道了,排球就是用一个网把两拨人分开,来回打一只球。比这更惨的是,在原小学鹤立鸡群的她,在体校是最矮的,同时是最瘦弱的,仰卧起坐一个也做不起来,俯卧撑一个也完成不了,立定跳远成绩才1.3米,“记得那会儿教练说我,躺地上都比那个米数要长”。
薛明被体校老师称为“豆芽菜”。
“豆芽菜”不知道自己日后会沿着北京队、国青队、国家队的轨道,一直往上走,但在走到赵蕊蕊面前时,后者像一座大山。现在,赵蕊蕊仍然处在积极地恢复中,她骨折、二度骨折的消息已经使人们紧张不堪,薛明此时似乎更像是一份保险。
在北京队打完B组比赛后,薛明要马上奔赴天津,继续打A组的比赛。这样的考虑,既是为了保持其大赛状态,又是为了进一步磨合她和国家队二传魏秋月的配合。
薛明说自己已和魏秋月心灵相通,比如说有时候训练她穿了一件红色的运动服,到训练场后会发现,魏秋月也穿了和她一样的衣服。但在十个月后的奥运会上,还会是她和魏秋月心灵相通吗?
在联赛期间,薛明十个手指都抹上了指甲油,一边耳朵上也穿上了三个小耳钉。在国家队时,这是不允许的。薛明认为,这是难得的轻松,不过她已经做好在国家队吃苦的准备,“即使是累得上不去楼,我也不怕”。
薛明说,现在她最高的理想,就是代表中国女排参加北京奥运会。“2001年时,我看到一张申奥宣传海报,上面刊登的体育项目中,只有中国女排是五连冠。我更深刻地懂得了女排在中国人心中的位置。”
在薛明心里,北京奥运会的赛场才是最适合她的舞台。在雅典奥运会上刚上场就下场的赵蕊蕊,其心愿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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