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流浪者张震岳：篮球是加油站 而立之年充实

　　 他一边嘶吼咆哮诠释摇滚，甚至不惜在舞台上用露股的方式制造噱头；一边轻唱起20世纪70年代风靡台湾的旧日情怀“思念是一种病”，带来浓重的怀旧气息。他始终游走在主流的边缘，不求讨人喜欢受人尊敬，只求等到哪怕是一丝丝的共鸣。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才华的一种。他的音乐，一直最流行，同时，又绝不俗气，捕捉“小情绪”和“小细节”那么厉害，但是格局却不仓促，总是显得那么“厚”和“大”，不流于一般的小感动。

　　 他喜欢不插电的表现方式，牢牢守护着“木吉他”的传统阵地。但在歌曲演绎中注入年轻人的生命，充沛，还有点油滑，以及那已经感觉不到技巧的技巧。

　　 有五年的时间，他把流行音乐摆在一边，沉溺在自己的篮球和滑板世界里，他告诉我：“音乐是用来流浪的，篮球是用来祈望的。流浪之后我得尝试寻找下一个目标。旅行是恒态。”

　　 南京站的演唱会是他又一次旅行的开始，当然更是一种回顾。演出单上的30多首歌曲将两个小时填充得满满当当，不善词藻的他渴望用情绪去带动大家。“听我的歌和看我的现场表演完全不一样，我们一起反省走过的路，经历过的音乐。”

　　音乐流浪者

　　 安排的媒体采访，他来的时候提前了15分钟，戴了一副大眼镜，帽子紧扣在脑袋上，仿佛从来不曾摘下来过。没有想象的激进，也没有想象的耀眼。但给你这样一种感觉：不是普通人，不是普通的艺人，不是普通的音乐人。 带着他的乐团，三个人，两把吉他，上面还挂着没来得及摘掉的航空托运单，三个人整理行李，放下背包，那感觉像极了民间音乐组织的演出前准备，这也许是音乐的原始共同性吧。

　　 面对文字媒体的采访，他一进门就说：多唱少说吧。有种自信，仿佛觉得大家都能从他的音乐中找到想要寻觅的答案。

　　 然后大家都很识趣，简单聊两句就开始。第一首是《思念是一种病》。定弦，喝水，喊口令：一、二、三！好听得让人想骂脏话。第二首是《路口》。定弦，喝水，喊口令：一、二、三！原以为他会不小心唱成台湾版的，结果没有，他弹着吉他安静地唱：去你家的路口……第三首是《再见》。他低着头，让宽宽的帽檐挡住翕动的嘴唇。感觉像是你在不知名的湖上看到的一个老渔人，真实而爽朗。

　　 谈到音乐的理想，他说：“我是从歌唱比赛中出道的，那是一个连锁的餐饮集团举办的比赛。周华健张雨生都是从那儿出道的，可能有一种传统吧，就是都蛮坚持自己的理念的。”他也有过不被认可的阶段，Demo拿出去被人几次拒绝，嘲笑歌曲简单无味，他却有自己的想法，“真正的好音乐就是要简单的，因为人的感情就是简单的。”

　　 新专辑“OK”的辨识度非常高，但销售量与一线的歌手相比还是差距明显，“我对销量一直没太多概念，也不会太在意。至少大家是喜欢的，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改变风格。因为我只会唱这种。”曾经因为销售量的问题，只能出一首自己的单曲，或者只出现在某个合辑唱片中的参演名单中，他完全不介意，“如果没人喜欢，我就转型做网络歌手，或者做彩铃，给喜欢的朋友。”

　　 走的时候，让他在专辑上写几句话，他笑笑了，只签了一个繁体字的张震岳。无论他是激进的还是平和的，永远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音乐流浪者。

　　篮球加油站

　　 从2000年到2005年，张震岳仿佛消失一样，好像这个蓄着小胡子的男孩子真的因为“爱的初体验”而一蹶不振一般。

　　 “哪有啊，我一直在台北啊。我开波鞋店，做滑板生意，打篮球，在球场上认识了热狗和Free9他们，然后大家就一边打篮球一边说以后要有机会一起唱歌。所以我现在才会这么拖家带口。”

　　 问他开店做生意的收入怎样，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做运动代理的人一定不能会运动。这样狐朋狗友来挑东西你根本也不好意思要钱。不过他们也从未主动给过就是了。”于是店面一间间缩小，揭幕时还开在市中心的大店就这样往不起眼的犄角旮旯转移，面积也是缩水严重。“反正不亏就是了。就是因为有他们，有那个小小的球场，才会有现在的我，太多太多的音乐想法就是大家累了之后坐在场边喝水时闪出来的。”

　　 篮球是台湾许多嘻哈歌手最喜欢的运动方式，在周董公司的楼下，就是台北最著名的街球场。“对对对，我们就是在那里打的！”他显得很是兴奋，“台北其实就这么大，明星嘛也这么多，就算音乐上没什么合作，斗牛什么的倒是常常有机会。”

　　 “你在歌里唱‘周杰伦’算什么是指他的音乐还是篮球？”

　　 “什么都不是啦，是酒量啦！”他哈哈大笑起来，“以前运动之后会常喝可乐什么的，不知怎么搞的现在都改成喝啤酒了。我真的蛮能喝的。所以他们都喝不过我。”汗水加酒精的刺激，是一个很微妙的过程，“现在忙很多，通告每天都有。但白天还是会尽量找地方去打球，比如在北京和上海，我都有固定的场地，南京因为不常来，所以只能闷在房间里面写歌，还蛮心痒的。”

　　 在球场边，他忽然意识到球场可以让他产生一个个梦想，而音乐则可以让他记录一个个梦想，甚至，仅仅是生活里的所有点滴。“现在专辑里的所有歌曲，都是由现实中一个个故事组成的。‘思念是一种病’是为了纪念我一个过世的朋友，‘小宇’是为了纪念最近的一个女孩子。其实我每喜欢过一个女孩子都会为她们写一首歌。虽然很多都是没结果的。”每说到一首歌，他都会弹拨起吉他，这已经成为了习惯。

　　 在歌手这个身份之外，张震岳最早是以演员的身份站在娱乐圈的。与林志颖合作的“旋风小子”在当时颇为风靡，谈到这个身份，他直言不会再去尝试。“我现在已经三十了，知道自己要什么。在音乐和篮球中工作和生活，已经很充实。关于电影，唱唱主题曲什么的还比较合适。”

　　 于是他又哼唱起“再见”，“男儿本色”中的主题曲。在这首为告别七年的恋情而谱写的作品中，我们从轻快中听到了留恋和无奈。文/阿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