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狐网站搜狐体育
搜狐体育-搜狐网站
阿迪达斯搜狐体育 > 综合体育 > 其他 > 其他

珠峰第一巾帼潘多:遗憾错过第一 夫妻携手50载

  专题撰稿 本报记者 赵一智

  1939年5月,一个普通的西藏农家生下了一个女娃,父母为她取名“潘多”,在藏语里意为“有用之人”。尽管这在藏族地区是一个类似于“张三”、“李四”的俗名,但小姑娘成年后却踏踏实实地将名字的涵义“落到实处”,为祖国的登山事业拼尽全力,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由险要的北坡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女性。

时光流转,珠峰依旧,如今的潘多已逼近古稀之年,但在中国登山运动史上,潘多仍然是个令人无法忘却的名字。

  珠峰神女 遗憾

  差11天 错过世界第一

  明年就要七十大寿的潘多因为早年登山时留下的膝伤,如今爬起楼梯来都已显得十分费力,这个幼年时就常会随同商队背驮六七十斤以上的货物往返于喜马拉雅山南麓,一走就是十多个小时的藏族女子,把自己的辉煌和一双灵活的腿脚都留在了皑皑雪山上,也给中国登山运动,留下了一项纪录——世界上第一个从北坡登上珠峰的女性。

  是的,有个前缀“从北坡”,虽然离世界第一,潘多只差了11天。

  1958年,19岁的潘多被国家体委从拉萨七一农场挑选进了中国登山队,怀着强烈荣耀感的她随后“闪电”般做出了成绩:1959年爬上了海拔7545米的慕士塔格峰,1961年征服了海拔7595米的公格尔九别峰,两次登顶均刷新了世界女子登山纪录。然而,这些却还不足以让她满意,她一直以来的心愿是征服世界上最高的地方——那正是在家乡为千万人顶礼膜拜的“神女峰”珠穆朗玛峰。

  而这一等,就是十多年。1974年,年过35岁、并且已经是三个孩子妈妈的潘多终于等来了梦寐以求的上级指示——中国登山队全力冲击珠穆朗玛峰顶。只不过事出不巧,当时那第三个孩子却还在潘多肚皮里尚未落地。那年3月18日是国家登山队在北京集训的第一天,潘多也嚷着要去。望着妻子隆起的大肚子,潘多的丈夫、时任登山队指挥员的邓嘉善好生为难,他知道登上珠峰是妻子的夙愿,但总不能带着有孕之身去训练。于是当时老邓宽慰妻子先照料好自己的身子和孩子,次年正式组队出征前一定争取让她入编。结果这一家子兵分两路,丈夫在北京西郊带队集训,妻子则老老实实留在丈夫的老家无锡生孩子、熬产假。

  8月份有消息传到无锡:有一支日本女子组成的登山队正准备从南坡攻上珠峰。潘多一听再也按捺不住,匆忙整理起行装上京报到……

  妻子请缨,丈夫保奏,经过一系列的争取,上面终于批准将35岁高龄的潘多收编入队,向珠峰北坡发起挑战。

  不过那时对世界第一之类的头衔,潘多倒并没怎么太放在心上,对于自小生长在“神女峰”下的她来说,能够登上这座神圣的山峰已经足以令她备感此生无憾,因此当时虽然对日本女子登山队有些关注,但也并未太过在意,直到后来发现天气预报和冲顶路线设计出现了失误,才为时已晚——1975年5月27日下午两点半,潘多率领的八男一女突破了重重困难,终于将觇标插上珠峰之巅。但11天前,日本的田部井淳子已经在世界的见证下,作为女性从相对容易的南坡第一个登上了珠峰之巅。

  说起日本队的捷足先登,中国登山队的一些老队员至今还有些不服气:“外国登山队上珠峰都喜欢找熟悉山路的尼泊尔人当向导,替他们背负辎重,难度自然就降低许多。”当时中国的登山队员人人身负40公斤重的物资,光法国产的氧气瓶就有16公斤重,潘多虽然是女性,但身上的负重也绝不会比男运动员少上一斤。

  回忆起过往种种,现在潘多已经能很肯定地推断,当时如果不是因为在准备工作中出现差错,中国登山队的条件再差也能够赶在日本队之前率先登顶。而现在面对着许多人习惯性地称呼自己为“世界上第一位登上珠穆朗玛的女子”,随和的她也会时不时地提醒要在前面多加上三个字:从北坡。

  珠峰神女 爱恋

  那一面 喊不出爱人名字

  潘多早在1958年刚进登山队时就认识了后来的丈夫邓嘉善,有着同样奋斗目标的两人感情十分笃厚,在攀登珠峰前夕他们生下了第三个孩子,可以说家庭的羁绊已经很深。

  尽管作为老队员,两人在登山队也早已尝惯了出生入死的滋味,但不知那阵子是否出于对爱妻的放心不下,老邓在当年进山之前,特地找妻子在珠峰海拔5000米的大本营彻夜长谈了一次。那个年代的人还比较含蓄,不会像现在的情侣那样直愣愣地互诉衷肠或直陈关切,再加上大家都是如战士般坚强的登山队员,总之两口子当晚尽管聊了很久,但说来说去都是些“不怕牺牲”、“全力以赴”、“为国为民”之类鼓舞和表决心的话,但却只字未提彼此的安危以及无锡老家那三个儿女。要知道,他们刚出生的小女儿才6个月就被迫断了奶,原因是母亲有比喂奶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所以后来我们回家后发现孩子们对我们反而不如照看他们的伯伯、姑姑们亲。”邓老提起往事来笑得也有些无奈,“没办法,我和孩子他妈由于工作性质特殊,有时一年都不回一次家,也难怪孩子对我们生疏了感情。”

  现在二老都承认,虽然当时两人嘴上只字不提彼此的安危,但却都已把对对方的牵挂和担心藏在了心底,只不过在党和国家交给的任务面前,不便太显露儿女私情罢了。

  此后在整个攀登珠峰的两个月里,两人就只碰过唯一一面。那是在海拔7500米处,登珠峰到了最后突击的阶段。邓嘉善在7600米的高山营地没日没夜地指挥了五天,为突击队设计完上峰路线换班下山,而潘多则奉命带队从下面上来参加最后突击,夫妻在半山腰打了个照面。潘多看到久别的老邓,在远处就冲他热情地挥手,呼喊着他的名字,而老邓也想喊,但“潘多”两字到了喉咙边却怎么也出不来,连日在气候条件恶劣的环境下指挥工作已经让他的嗓子彻底哑了。

  “我当时看到他张着嘴朝我喊却没有声音,就明白了一切,心里有些不忍,他将手中的冰镐朝峰顶上指了指,示意我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而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的却是他在上面山路上为我细心铺设好的一面面小红旗路标,当时心里很热,但却没有给你流眼泪、抒感情的余地。我只简单冲他点了点头,我们便擦肩而过,不再有多余的言行,我当时心里除了报国之心,就只想着能早日登完顶下山,和一心挂念着自己的老邓团聚。”回想起这一细节,潘多女士至今感慨良多。

  珠峰神女 现状

  携手50年 “潘邓”再攀登

  算起来,2008年正好是潘多和邓嘉善这一对“登山伉俪”相识50年。

  当年邓嘉善从北京来到西藏工作时,很快发现了登山队里有这样一位腼腆的藏族女队员,高个子、黑脸膛,宽厚的下巴具有一种男性的倔强,而说话又轻声细气,温柔委婉,明亮的眼睛透出一股女性的柔情。她不会讲汉语,说话总爱比划,并热切地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两人在1961年攀登公格尔九别峰时分到了一队里,由老邓担任队长,潘多当时对这位领导的后勤工作照顾得无微不至,一来二去彼此间产生了感情,而两人生活中共同的理想——不断攀登更高的山峰,则最终将潘邓两人腰间的登山结绳,最终结成了对子。

  潘多常说,没有丈夫,就不会有自己今天的成就,也不会成为珠峰上的第一位女性。自己当年没经验时,是丈夫教授给她登山的知识和技能;后来嫁到了太湖之滨,又是丈夫和家人手把手地帮助自己融入江南习俗,听懂吴侬软语;现在老了,落了一身伤病还要丈夫时常鞍前马后地照应。潘多将丈夫比作是自己在攀登人生高峰时手中不可或缺的一根拐杖,“我现在回想起来,这一生登的那许多高峰,其实不是我一个人在攀登,而是我们‘潘邓’两人一起在携手攀登,如果他不牵着我的手,我一个人绝对爬不到那么高!”

  从无锡体育局退休后,潘多和丈夫现在每月都至少会来上海一次,作为宝山区同洲模范学校的名誉校长,潘多现在心里唯一牵挂着的就是这所学校里的莘莘学子。1998年,刚在宝山建校的该校陈校长三顾茅庐的诚意感动了二老,在拒绝了许多商家企业许以重金的宣传邀请后,潘多最终只答应了该校这一家,出来担任名誉校长,当时学校硬件设施还相当落后,但潘邓却认为这正好能成为他们夫妇两找到的又一座值得一攀的高峰,“我们现在只希望平时能多来来学校,多为这里做点事,把学校办好,为了教育事业再登一次顶!退休后失去了攀登目标,我和老邓也的确会寂寞的。”

  珠峰神女 圆梦

  躺在峰顶 静静做完心电图

  除了刚生产不久之外,年近四十的潘多在挑战珠峰时还带着许多职业伤,其中对她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她那三等甲级残废的脚趾,因为早年登山时被冻伤的缘故,她的5根脚趾都曾不同程度地截过肢,而这无疑会影响到脚的蹬力。然而终究是靠着这双还算争气的脚,潘多得以在号称珠峰北坡“三大难关”之一的“第二台阶”保住了性命。

  在潘多无锡的家里现在还收藏着一幅珠峰“第二台阶”的特写照片,其中一段冰岩混合地带就是被潘多称为“差点害自己送了命的地方”。当年潘多和队友向顶峰做最后冲击时攻到了“第二台阶”下,这里的相对高度约20米,平均坡度六七十度,顶部的5米近于垂直。他们互相保护,沿着金属梯攀登而上,而那座金属梯此后也就一直被固定在那儿保留至今,被外国友人誉为“中国梯”。在离顶部还有1米的时候,金属梯长度不够用,他们就用尼龙绳代替,身体往后仰,手拉绳索,脚在岩壁上寻找支撑点,一步步往上挪。这时,队友侯生福的帐篷包被岩石卡住了,站在下面的潘多伸出手帮他拉了一下,用力过猛,身体后仰,眼看就要翻下山去了。“那时我知道自己背后就是万丈深渊,哪敢多想,看到条岩缝就把脚往那里面发足劲插了进去,人在危急关头往往力气比平时大得多,这一蹬,把我登山靴上绑着的冰爪狠狠固定在了石缝里,也就凭着这一只脚的功劳我才没往下掉!”

  潘多现在说起这段经历仍有些后怕,“我早在十多年前脚趾就截过肢,以前登山时脚使不上大劲,就靠用手上的冰镐挖,但那一次却全靠了这一脚。”而针对许多人常喜欢问潘多危机时刻都会想到些什么,她的回答也异常实在:“紧要关头谁还能想得到队友、丈夫、孩子、任务那么些个呀,那一瞬间就全靠人的本能在行动,除了保住性命外我没工夫想别的事情了。”

  5月27日上午9时30分,潘多他们顺利攻占了珠峰上最后一道天堑——“第二台阶”。

  下午14时30分,潘多的队友侯生福代表大家拿起无线电兴奋地向山下报告:中国登山队的八男一女已经全部登上了珠穆朗玛峰峰顶!这时潘多则一个人静静地躺在仅一米多宽的珠峰顶部长达六七分钟,做下了全人类至今为止唯一的一份位于海拔8848米高度的心电图遥测。“当时我躺在山顶,衣服内电线的一端接着身体各个部位,另一端连着报话机,照道理做心电图要求尽可能保持身心放松,但处于那种寒冷、缺氧和内心激动的状态下,我哪里松弛得下来,浑身不听使唤地哆嗦个不停。我只逼着自己‘放松’了四五秒,直到确认了数据接收。”

  登山英雄们凯旋回到了珠峰山脚下,藏民们迎接潘多时的样子令她受宠若惊。“一路上只看到许多人低头朝我恭恭敬敬地跪拜着,仿佛当我女神下凡一样,大家都以摸到我一下为荣,认为那样是沾到了吉祥之气。”潘多回忆道,“在我的家乡西藏,当地人们把珠穆朗玛峰称为‘翠颜仙女峰’,传说她是一座神女峰,珠峰周围的老百姓经常会在山脚下烧香供奉它,认为它神秘而不可征服,也不敢贸然上山,因此他们对爬到了峰顶的我特别敬仰,理所当然地认为从神女峰顶上下来的女人,自然就是‘神女’。”

  珠峰神女 历险

  登公峰 队友在我脚下吊死

  1961年,已经因登顶慕士塔格峰而打破世界纪录的潘多奉命出征公格尔九别峰。登山小队一共四名队员,取名“山虎队”,成立该队的主要任务是为了带潘多这样的女队员,让她们更快成熟。22岁的潘多作为唯一的女队员尽管身在三位壮汉队友的保护圈中,却仍然体验了一次足以令人铭记一辈子的“死亡之旅”。

  那次的险情全都发生在登顶成功后的下撤途中。四名队员以结绳相连,潘多走在第三个。在下到7250米的时候,领头的队友突然在前面喊了声:“小心,脚下有冰裂缝!”话音刚落,走在第二个的衡虎林就失足掉进了一个20多米深的冰裂缝。他身后的潘多应变不及,也跟着往下滑。幸亏队伍最后的队长迅速拉紧绳子,潘多才没有掉下去,但衡虎林却已经完全陷落,只是凭着一根连着四个人的结绳才勉强吊在半空。一头一尾两名队员此时整个人都趴在地上,手中紧紧抓着绳子,在雪地上来回摩擦,缓过一口气来的潘多也尽力在旁边帮忙,但三个人却迟迟拉不上来队友,只好边僵持着边用无线电对外求救。

  大约过了一小时左右,另一个小队派来的援兵终于到了,下去将衡虎林背了上来。但救上来后才发现,那早已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从没想过自己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队友就死在面前。”如今说到这件事,潘多依然不无遗憾,“后来大夫也来了,强心针也打了,能用的急救措施全都用上了,但这位同志再也没有醒来。”据说后来死因研究下来,衡虎林既不是冻死的,也不是摔死的,而是被绳索长时间卡在胸脖间,活活吊死的,这让潘多和她的队友们尤其难以接受,“这种死法对老衡,对我们都太残忍了,要知道当时大家如果放掉绳子,那下面老衡的生还率基本就是零,拉住绳子虽然也是凶多吉少,但起码还有一线希望,你说我们怎么能随便放掉这根命运的绳索?我们的队长后来还因为趴在冰上勒紧绳子的时间太长,四根手指因严重冻伤被切掉了。”

  埋葬了牺牲的队友,“山虎队”剩下的三人怀着黯然的心情继续下撤,但劫难却还未完……

  在公峰海拔6900米到7000米之间,“山虎队”很不走运地邂逅了雪崩。“我们突然间只看到漫天大雪,天昏地暗,三个人就被隆隆滚雪卷起直往山坡下滚落……”潘多回忆道。她在雪里也不知向下滚了多久,只觉得浑身磕磕碰碰地生疼,就失去了知觉。等醒过来一看,自己就睡在距离悬崖旁1米的一块斜坡上,隔壁就是万丈深渊,自己要是朦胧间以为是在自家床上,翻个身就骨碌下去了……

  好在三个人都晕在同一块斜坡上,大家醒来马上组织起了自救和互救,小心翼翼地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是潘多和队友们当时戴的防紫外线的护目镜都被风雪打掉了,三人稍后都出现了雪盲症状,一睁眼就流泪,什么都看不到,而视力上的后遗症也一直伴随着潘多,直到晚年。

(责任编辑:小剑)

我要发布

用户:  匿名  隐藏地址  设为辩论话题

*搜狗拼音输入法,中文处理专家>>

新闻 网页 博客 音乐 图片 说吧  
央视质疑29岁市长 邓玉娇失踪 朝鲜军事演习 日本兵赎罪
石首网站被黑 篡改温总讲话 夏日减肥秘方 日本瘦脸法
宋美龄牛奶洗澡 中共卧底结局 慈禧不快乐 侵略中国报告



说 吧更多>>

说 吧 排 行

茶 余 饭 后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