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耿：面子

　　文/刘 耿

　　基冈和吴金贵，一对难兄难弟。在俱乐部很有威望的教头双双“下课”了，中秋佳节来临之际，纽卡斯尔与上海很应景地“天涯共此时”，海上升腾起的一轮明月照着两个人的心事或沟渠。

　　都是“二婚”，都与“当家的”闹矛盾，“当家的”都有点儿小钱，都受到球迷的同情……所不同的是刚烈的基冈主动撕裂了一纸劳动合同，温顺的金贵眼巴巴地看着合同被人替换成病历单，被扔到大街上还喃喃自语：其实，我没病啊。

　　敢问这苍茫大地，哪边是北？一个脸上写满温良恭谦让的上海男人是不会主动造反的，何况是在申花的总经理、副总、主教练、助理教练等夹缝职位上周旋数载的金贵，更谙生存之道。他在三个月前就发现了朱骏与“新欢”的眉来眼去，然而一边怀揣着关于另一半有外遇的心事，一边思考排兵布阵；朱骏则一边忖度着如何割去这块心头肉，一边心算着又有多少美国股民为暴跌的“九城”割肉。

　　申花的球迷作为与九城的股民同样郁闷的一个群体，开始有所行动。“喜鹊”球迷把横幅拉在圣詹姆斯公园球场大门口，挽留基冈，不惜赶走老板，然而，康桥不是可以搞成红杏枝头春意闹的“鹊巢”，这个与告别有关的地名更适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金贵不该坐在球迷民意鼓起的浪头上洋洋自得，每次下课都成民意领袖，对于个人而言，是个不祥之兆。从面子上说，这是胜利；从技术上说，这是失败。哪个老板愿意雇佣这样一个球迷的代言人，好的时候花好稻好，哪天翻脸就站到了舆论的对立面。

　　“病休”是最寻常又最耐人寻味的理由，并给足了“病休者”面子，偏有好事者去瑞金医院核实，这就好比非要给周正龙的年画虎望闻问切，还号称要打通它的任督二脉。金贵最失败的是澄清自己没病，“面子是中国人的精神纲领”，据说他下课的导火索之一是批评老板选的外援不灵。有些事情，基冈做得，金贵做不得。

　　面子是所有老板的精神纲领，穆里尼奥败走斯坦福桥就是夺走了阿布的光辉；基冈的失败则源于今年1月阿什利引入大陆化权力框架，聘请前切尔西队长怀斯担任执行董事操管转会，怀斯踢球时是恶棍一个，总经理利安比亚斯是搞赌场起家，副主席希门尼斯搞酒店出身，这三个人一身“匪气”，基冈不按照单双号的行驶规则在权力的轨道上运行，被当成“废气”排放是早晚的事。

　　阿布曾是英超有钱人的标杆，如今标杆竞相拔高，曼城新老板阿尔·法希姆的资金量是阿布的十倍；有意向收购纽卡斯尔的印度富豪阿尼尔·阿姆巴尼的财富是阿布的三倍……钱袋有多大，面子就有多大，这势必给教练们提出了新的生存要求，在AC米兰联通上下游刃有余的安切洛蒂也将作为职场的不倒翁而成为经典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