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在国外十年,你怎么看待不同国家之间的文化差异?
李矛:我在那里年纪最大,所以也没感觉到太大的文化差异,人家向你鞠躬你还不舒服?
记者:你的儿子今年刚好读大学,这么说在儿子成长中最重要的那十年,你都不在身边,你是否有想过不干羽毛球了,可以回国干点别的?比如开羽毛球学校。
李矛:但我不会开啊,那个不是我的强项,我的强项就是教球,在国内没法教的话就去国外教。(是天生就喜欢当教练?)这不是天生喜欢做教练,而是天生就只会做教练。我觉得能看见自己的队员有提高,或者在国际比赛上拿到好成绩,是一种自我价值的体现,我比较重视自我价值,如果让我干别的,我想成就到不了现在这个位置。
记者:在体制上,各个国家有什么不同?当时有想过“体制是不可抗的”这个问题吗?
李矛:中国的底层基础很好,有很多羽毛球苗子,光是选材就万中取一;马来西亚人才就非常缺乏,像女单只有一个黄妙珠,而且在马来西亚,运动员是教练的私人财产,人才归属教练而不是国家,所以你没法要人;韩国的体制跟中国有点像,也是国家投入培养运动员,只是力度还没有中国大。当时去做教练,就没有想太多体制不体制的问题,只想着去教球。刚到韩国的时候,我就提出我不带队参加比赛,我只想在韩国好好教球就完了,一来是不跟中国队正面对抗,未免尴尬;二来教练就是教球的,别的就让小教练去带,我呆在训练场就感觉最舒服。
记者:怎么看待手下弟子与中国球员对抗?
李矛:我认为羽毛球不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它只是一项运动,一个游戏,不存在国与国的对抗。如果韩国队员打败了中国队员,网上说我是汉奸,但像在奥运会上,李炫一输给了林丹,那我岂不是成了功臣?所以我们一班外教在奥运会上碰到,都开玩笑说这是“汉奸大聚会”。其实体育是没有国界的。
记者:你说你是“知道到达山顶的捷径的那个人”,你执教理念与别人不一样吗?
李矛:我总是喜欢跟人唱反调。在马来西亚的时候,他们很重视体能训练,每天都要到田径场,结果我一到队里,就给他们提出“远离田径场”的口号。别人说蹲低一点稳,我说不对,站高一点才稳;别人说吊球要轻轻吊,我说要用力气吊。
还在国内当教练时,有所大学曾经开过一个“球类项目身体训练”报告会,40多篇论文异口同声地讲身体训练如何如何重要,只有我一个从头到尾在讲身体训练如何如何不重要,最后就我得了个优秀论文奖。我都没有写理论,只是举出很多实战例子出来,比如韩健,他在我们队里跑步是最慢的,但场上体力是最好的;像我们那时江西有个运动员,没事做就到田径场跑50个圈,跟牛一样,但上场和我们打比赛,20分钟就气喘吁吁。我认为球类项目的关键是合理性,而不是你本身的身体训练程度有多高。
记者:你带过的弟子中哪一个天赋最好?
李矛:孙俊的天赋最好,你轻轻地讲他就重重地听,很快就能掌握你的意图,跟他讲话很省力。但他的身体条件不好,跑步跑3000米就废掉了,练力量60公斤就呀呀叫,连我都比他提得多,没力量没速度没耐力的一个人,我们叫“残废人”,腰三天两头就痛,但你看他打全英打得那么轻松。
跟我练的运动员训练都很轻松,像马来西亚的那些老队员,总爱偷懒,但他们就喜欢跟我练,为什么?因为他们刚想偷懒的时候,还没开始偷,我就已经叫他们不用练了。孙俊也是这样,才练20分钟,一看到他心不在焉,就马上叫他去休息了,全天休,明天也休息,然后第三天就像老虎一样了。
记者:当年要走的时候,国家有没有不让你去韩国?
李矛:没有。当时我回省里,省里的主任也让我出去干两年。到了2001年,我们省里有个规定,我从1971年开始打球,工作满30年可以办理退休,我就退了。退休以后就属于自由人了,不但有退休工资,还有医疗保险,每年检查一次身体,逢年过节还享受老人家的“送温暖”。我拿着退休证去公园可以半价,那人说“你那么年轻怎么可能退休?”我说“我这个证不是假的吧?”没退休的那两年,我到韩国还算停薪留职,每个月要交钱给浙江省体委,现在退休了,不但不用交钱,还能拿钱。我这种生活是很幸福呀!没有后顾之忧,有饭吃还没人管,之外还能拿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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