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大山”黯然落幕 火箭队穆托姆博受伤退役

　　“老兵永远不死，他们只会渐渐凋零。”麦克·阿瑟上将这句名言，倨傲中带着无奈。英雄的光辉，总会被岁月的沙尘悄悄淹埋；肆意奔突的青春热血，注定将会逐渐冷淡下来。或许在告别的时候，老兵们依然两手空空满腹遗恨，但是他们依然有理由为自己骄傲，因为至少他们还有记忆可以缅怀。

　　 □本报记者 李康宁

　　 北京时间2009年4月22日，又一位老兵离开了我们。迪肯贝·穆托姆博，43岁的伟大中锋，在火箭队客场征战开拓者队的比赛中受伤离场。一代传奇，落幕。

　　 18年，弹指一挥间

　　 那个43岁的老家伙扑倒在地板上，汗水和泪水混合着，流过布满皱纹的脸颊。他看上去异常痛苦，身体不自觉地抽搐。之前的几秒钟，他还在和一个比自己年轻22岁的大块头比拼肌肉；这和他18年来一直所做的并无二致。但是，从此之后，一切都改变了。属于他的故事，终于画上了句号。

　　 这是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生于民主刚果的穆托姆博，因为过人的篮球天赋得到了奔赴美国求学的机会。虽然他最初的志向，只是做一名内科医生，但篮球显然更加适合他。在善于培养中锋的篮球名校乔治城大学，穆托姆博进步神速，成为和尤因、莫宁一样优秀的毕业生。在1991年，穆托姆博以第四顺位进入NBA，效力于丹佛掘金队。首个赛季，他场均贡献16.6分，表现不俗，但其后的十多年，他的得分从来没有超过自己的菜鸟赛季。

　　 这并不意味着穆托姆博的退步。相反，他很快找准了自己的定位，那就是防守。身高2.18米的他虽说肌肉力量不算突出，但是臂展惊人，脚步轻快，这令他成为了天生的禁区防守专家。

　　 1993至1994赛季，穆托姆博率领掘金队以西部第八的成绩杀入季后赛，对手是常规赛第一超音速队。拥有佩顿和坎普的超音速队轻松拿下了前两场，当时赛制是五场三胜制，0：2落后的掘金队似乎已经被宣判了死刑，但是穆托姆博并没有这样想，他和队友们连下三城，完成了举世瞩目的“ 黑八奇迹”。最后一场比赛，穆托姆博抢下了至关重要的防守篮板，随着终场哨响，他躺在地板上仰天大笑。

　　 “非洲大山”从此成为了联盟顶级的防守者，他成为NBA历史上第一位四次获得“最佳防守队员”的球员。他在掘金和老鹰队度过了自己的前10年职业生涯，2001年他加盟76人队，和天煞孤星艾弗森一同逆天行事，闯入总决赛之后，挑战联盟中如日中天的霸主湖人队。虽然他们拿下了第一场，但是之后穆托姆博根本无法限制联盟第一中锋奥尼尔，最终饮恨。这是他距离总冠军最近的一次。

　　 18年，弹指一挥间。在离开的时候，老穆完全可以为自己伟大的职业生涯骄傲。他的盖帽数超过了贾巴尔，在NBA历史上位居第二，仅次于火箭队历史上最伟大的中锋“大梦”奥拉朱旺。他还曾经拿下过10次“三双”，甚至连续两场拿到“三双”，作为一名中锋，的确难能可贵。

　　 烈士暮年 壮心不已

　　 谁都知道，穆托姆博的年龄是个谜。他出生的时候，非洲还没有完备的户口制度，所以他究竟多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江湖传言，老穆小时候每长一岁，便到后山的小树林中砍一棵树作为纪念。但是后来，小树林都被砍光了，年龄无从考证。“1966年”只是他信口杜撰的出生年份。江湖中又有传言，休斯敦的牙医根据老穆的齿龄推断，他实际已经50岁了。

　　 无论如何，穆托姆博是这个联盟现存的“活化石”。1991年，他进入联盟时官方年龄25岁，已经成为新秀中的老大了。但之后，这位老大哥耗得比任何人都长，整整18年。和他同时代的拉里·约翰逊、肯尼·安德森等人，早已归隐林泉杳如黄鹤了，但是他却像万古常青的老树，铁骨铮铮地屹立在三秒区内。

　　 2002年，已经36岁的老穆加盟网队，但很快他就遭遇了伤病，停赛了大半个赛季。很多人认为老穆玩完了，但是一年之后，他又来到尼克斯队，出战了65场比赛。2004年，穆大叔来到了火箭，开始辅佐姚明。他很快成为了火箭队的老黄忠，他是当时略显稚嫩的大姚的坚强后盾。他的盖帽、篮板、经验以及信心，展现了一位老将所能做到的一切。

　　 2008年2月底，姚明因为应力性骨折报销了剩下的整个赛季。临危受命的老穆出现在首发阵容当中，他和队友一起拿到了队史上空前的22连胜。同年3月27日，火箭队为穆托姆博举办了退役仪式，美国前总统老布什、NBA总裁斯特恩到场祝贺。声名之隆一时无两。

　　 本来这个风光场面的仪式，将会成为这位老将职业生涯的终点站，但是2008年夏天老穆在北京奥运会上一游之后，他又改了主意。老穆自己请了训练师，活动筋骨，准备和姚明、麦蒂、阿泰斯特一起再干一年。其他的几支球队，比如卫冕冠军凯尔特人队，也在打这位老树精的主意。但是老穆推掉了所有的约会，安心等待火箭队的召唤。终于，在2008年圣诞节之后，火箭队更衣室里出现了他慈祥的脸。

　　 只是，老穆没有想到，在球队克服了重重困难即将冲击季后赛第二轮的时候，他却倒下了。或者勇士注定要以惨烈的方式，牺牲在战场之上，以受伤这种方式告别，让老穆的晚景略显凄凉。但是他说：“我要高昂着我的头颅，不会失望，不会懊悔。在我18年职业生涯中我感谢能有如此多的经历。”已过不惑的他，心境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