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丰文足校曾培养出了很多可塑之材，陈涛（第二排右二）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位。

　　眼见学员宿舍变成老年公寓，前国足主帅高丰文轻叹一声：“这里总算能有点人气儿了。”胡台镇七公台乡，距沈阳市区14公里，1994年冬，55岁的高丰文在此建起了一座足球学校。随后10多年，这里走出了陈涛、杜震宇等名将。然而，如今的高丰文足校业已停课，不得已之下，高丰文将球员宿舍改造成了老年公寓。

　　外人认为已倒闭

　　“我们现在还没断气”

　　去年，高丰文从北京带来为足校看家护院12年的爱犬“旺旺”死了。

　　对此，高丰文坚称自己的学校虽然状况很糟，但还没有“黄”。这位70多岁的老人依然坚信，只要学校还活着，就有好起来的可能。“因为现在足球大环境不好，这几年不单单是我们学校，所有的足球学校都很不景气，也‘黄’了一大批。说实在的，我们虽然只能勉强活着，但还没断气。”高丰文说。

　　1987年，高丰文带领中国队打入汉城奥运会决赛圈。作为第一个带领国足冲出亚洲的功勋教练，现在的高丰文每天只能望着空空如也的足球场发呆。事实上，高丰文足校在去年曾一度迎来转机。2008年5月5日。沈阳当地一个企业老板主动找到高丰文，双方经过商量达成一致，企业出培养经费，高丰文负责招生训练。因为是免费培养，高丰文很快招到了27个孩子。2008年底，高丰文兴致勃勃地拉着队伍前往柳州冬训。然而今年一月，合作企业突然停止经费支持，“暂缓”培养项目。目前，足球学校名义上还剩下十几名学员。素质较好的被高丰文推荐到当地俱乐部“托管”，剩下的则一边在公立学校上学，一边等待复课的消息。

　　近年来，高丰文足校在经济上遇到了很大的困难，但他没向别人借过一分钱。现在，他唯一的收入就是足协每月开的不到3000元的工资。对此，高丰文说：“我是从来不贷款不借钱，我觉得是量力而行吧。如果实在不行，就敲敲儿女。我也不收孩子们学费，最多收点杂费和吃饭住宿的钱，一年也就几千块钱。”

　　暂别孩子迎老人

　　“房子空着也是浪费”

　　在原沈阳红十字协会副会长刘喜成的口中，高丰文是他的“老哥”。高丰文足校与红十字协会合作开办老年公寓就是在刘喜成的撮合下成行的。“我们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了，高老哥也是红十字协会的名誉副会长。”刘喜成说，“去年年底协会开会，当时，正好政府在大力鼓励社会资金进入养老产业，我就跟高老哥提出了这个想法。”

　　刘喜成对高丰文说，足校效益现在不好，那么多房子空着也是浪费，还不如办个老年公寓。既能参与慈善事业，还能积蓄力量为足校东山再起做准备。“我当时觉得也在理，就答应了。”高丰文说。有了红十字协会在政策上的支持，高丰文从今年3月开始操办将球员宿舍的一楼、二楼改造成老年公寓。由于资金有限，装修已经持续了几个月。“有钱了就装点儿，没钱了就停一会儿。今天买几袋水泥，明天买点别的……”由于冬季的来临，装修现已停工。老伴王秀文粗略算了一笔账，几个月下来，他们已经花了30多万元。

　　“老人住和孩子住不一样，条件要更好点。”高丰文说，他还打算建一个养鱼池，在校园里盖亭子和长廊。现在，高丰文闲来无事就跟老伴盘算老年公寓运转，“得多招几个保健员，公寓也要24小时有人值班”。高丰文说：“这么大年纪了就想有点事情干，图个乐。”老高说，他的脑中有时会浮现出这样的景象：球场上孩子们在踢球，老人们在凉亭里面打牌，一片其乐融融。

　　“争取明年春天老年公寓全部完工，之后准备搞个开业典礼什么的，也热闹热闹。”憧憬未来，老人爽朗地笑了。是的，“热闹热闹”，中国足球的大低谷带给高丰文脚下这片土地的更多是冷清。孤独，对于一个年逾七旬的老者而言，比任何事情都可怕。

　　按照高丰文的计划，老年公寓将于明年5月18日正式营业。而这一天，正是高丰文足球学校创办15周年的纪念日。

　　晨报记者 张鑫

　　■核心对话

　　高丰文：能干得动就干下去

　　记者：现在盖起了这个老年公寓，那以后足球学校还办吗？

　　高丰文：当然要办。我活了70岁，履历上只有两个字——足球，我这一辈子也是一直在学球。未来一旦经济好起来，或者有人投资，这把火立刻就能烧起来。现在有关领导也开始重视青少年的培养了，我看这次反赌打黑这么大力度，之后足球环境净化了，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记：你是否想过老年公寓里面住的都是你的球迷？

　　高：有这种可能，我想那样最好，大家伙没事在一起也可以聊聊球。前一阵子民政部门来考察，还有人专门找到我，说是我的“粉丝”。

　　记：今年都已经70岁了，打算再干多少年？

　　高：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要能干得动就这么干下去。别看70岁了，但身体大体还保持在五六十岁那个样子，没什么问题。

　　记：除了老年公寓的事情，还在忙些什么？

　　高：其实装修什么的，都是老伴在张罗。最近，我在回忆过去这么多年的足球从业经历，在写一本类似回忆录的东西。

　　记：回忆录大概什么时候能完成，主要涉及哪方面？

　　高：现在已经完成三分之二了，因为很早以前我就在报上连载过一些关于国家队的东西，现在主要是把带青少年队时候的一些事情重新梳理一下。

　　记：除了沈阳这边的事业，你还是足协专家组的成员，最近有没有和足协方面有过一些交流？

　　高：可能再过十天我会回北京，国青和国少刚刚都打完比赛，应该有一个总结讨论。而且这边也已经停工了，回去看看儿女，抱抱孙子，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晨报记者 张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