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体育画报
她暴得大名，她日进斗金。她没有任何冠军，却是体育世界里最入男人梦乡的红粉。如今她28岁，享受着美少女时代结束后的生活。
文 Maik Grossekathoefer
德国女子网球员胡贝尔说：“安娜总是在球场上吸引更多大老板的注意，我们这些球员靠的则是自身的人格魅力。这种做法也不错，她是热点人物，因为网球比赛就好比是欣赏一出话剧。” 不过库尔尼科娃反唇相讥道：“在剧院里，任何一位观众都愿意欣赏漂亮的演员，我正想试试呢！”
库尔尼科娃刚出道的时候，曾被视为很可能占据未来女子网坛的顶层。不过直到现在这位素质优越的女星，还未懂得获胜法门。伤病和频密的商业活动，影响了库尔尼科娃在网球上的发展，当年预言天才少女的网球专家们都跌落了眼镜。然而库尔尼科娃的独特之处，就是战绩没有闪亮点，但商业价值却没有什么贬值。
不服不行，只要有库尔尼科娃参加的比赛，球场爆满，还有很多大名人到现场为她捧场。用ATP总裁的话说，要来看网球比赛就是好的，不管他们是来看比赛还是看美女。不知道这是一种悲哀还是幸运，昔日的天才少女库尔尼科娃，如今被无一例外地形容是一位“花瓶式”的球员。最想当演员的她在电视镜头面前，很懂得“表演”，一副妩媚动人的形象。她个人的私生活，艳色新闻不断，保持着出新闻的频率度和新鲜度。对她来说，冠军只能在梦中拥有。
由此，人们得出的结论是：因为你不能放弃美丽，你不能阻止人们注视你，你不能阻止人们爱上你。
最近这些日子比较清闲？
你错了，我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我也想清闲一点，可是没办法。我是联合国的亲善大使，有许多相关的事要做。最近我又接受了一个国际健康组织的委托，让我到海地去分发蚊帐和避孕套。请你告诉我，什么让你觉得我这些日子没事干？
很简单，9年前我就想采访你了，给你发了无数邮件，打了无数电话。你的经纪人非要让你上封面，还让我们把采访的问题预选发给他看一遍。这就让事情变得很艰难。这次我只发了一封Email，就和你约上了。
作为一个职业网球运动员，每天24小时都可能是我的工作时间，所以我肯定也不能满足每个要求来采访的记者。我那时候才19岁，有很多事比接受采访更重要。我什么时候训练，我住宾馆几号房，几点吃饭，下一场和谁较量，按摩师什么时候来，不把这些搞清楚，我就不舒服。
现在呢？
当然不一样了。我28岁了，也成熟多了。那时候我的经纪团队严格控制我和外界接触，采访恨不得都能让他们自己来完成，这导致许多记者也认为我是个傲慢的人。现在我是自己的主宰，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是和我有关的活动，我都想了解一下。有时候别人对我说：“真难以置信，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库娃。”他们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啊？人都会成长的。要是我，你面前这个28岁的女人，还和18岁时候一样说话和做事，你会有什么感觉？
嗯，没错。不过那时候，这个18岁的网球小将是世界上最有钱的女运动员……当然我那时也很努力。不过说真的，那时候钱来得真快。
就是嘛！1999年你的收入是1400万美元。度过18岁生日之前，你做广告的收入总共加起来有500万美元。
那有什么问题？我当时就在那个位置，许多企业都恨不得拽着我的衣服，让我去给他们的产品做代言。我只是顺从了他们的意愿而已。
之前还没有一个女运动员像你这样，所有男摄影师都争着给你拍照，你的照片出现在《时尚》、《福布斯》这样的杂志封面上，20000多网页和你有关，标题都是“时尚娇娃安娜”、“库娃湿衣诱惑”等等。怎么只有20000多个网页？我早就习惯了。网络就是这么疯狂和无聊。
每当有你参加的网球比赛，总是能够卖出比平时更多的票。你的粉丝为了抢你扔掉的毛巾大打出手，有届温网上一个球迷在你胜利后跳进场内，绕着你的凳子欢呼。2001年我去看澳网，看台上有个球迷举起一块大标语，上面写着“创世第七天，上帝造出了库尔尼科娃”。你能理解这种感情吗？
这个我可没想过。我觉得自己生命中的一切都水到渠成。我10岁来到美国，进入佛罗里达的一家网球学校，当年的《纽约时报》上就有了一篇关于我的文章。之后我不停地在各种聚光灯下换来换去，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生活。
你什么时候认识到，作为一个运动员，美貌能给你带来更多的价值？
什么价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没什么了不起。
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觉得，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而已。当我走进人们视野的时候，正好是女子运动，尤其是女子网球运动蓬勃发展的上升期，那时候经济也不像现在这么糟。全球化和互联网都不可阻挡。正好此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她在前苏联出生，却会说流利的英语，球恰好也打得不错。我就这么红了。
你是体育世界里第一个超级性感明星，不过可惜没拿到一个单打冠军。你是所有超级明星里面竞技成绩最差的吧？
世界上的美女成千上万，但她们中有多少人打职业网球？好吧，职业网球中的美女也有几百个，但有几个能把球打成我这样？只要我能进入世界排名前50，我就对得起钱包里每一分钱。
你早就已经习惯享受名誉了吧？
不能用“享受”这个词。我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名声带来的喧嚣。回头看看当年那些记者是怎么写我的，我第一次看到他们那样的文章的时候还只有15岁。简直是恐怖的回忆。现在许多记者又围着新的未来之星开始摇笔杆子，说她们将成为未来的性感女神。要知道她们中许多人才刚刚16岁！这样的孩子肯定还没准备好如何应对那些充满性意味的影射，她们连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明白呢！简直令人恶心。如果我是我妈妈，我当时就会找到这些记者，弄明白他们脑子里都是些什么。
你妈妈没去找记者。她也不能阻止他们那么写。你觉得总是在受人支配吗？
经纪人会对我有各种要求，一般我会拒绝。他们觉得我就应该每天去拍各种时尚照片，事实上我有一年只参加了两个拍摄。
赛事主办方、记者、赞助商，每个人都在往不同的方向拽我的衣服。安娜，来这儿。安娜，去那儿。我当时没办法决定任何事。不过我虽然又年轻又幼稚，但我那时侯却不是任人支配的。
你18岁那年，参加了世界女子网球联合会的一个晚宴，穿着15厘米的高跟鞋，黑色网眼的小外套和豹纹胸衣，这是谁的主意？
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从没人告诉我参加这个那个晚宴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样的鞋。
你是不是无意中满足了人们的欲望？你应该知道他们喜欢看什么吧。
不。我那时候是一个无知少女，恰好时尚界喜欢我罢了。那时候大家都穿超短裙，为什么不许我穿？我在时尚杂志上看到漂亮的模特们穿我喜欢的衣服，于是我也照着穿。女孩子都喜欢打扮，我最高兴的事就是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
也就是说，你只是按照自己的喜好穿衣，没想过为炒作推波助澜？
我不记得曾经这样做过。我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也没有这方面的心机和经验。现在我看了很多人的成名轨迹，才意识到原来人们还可以这样做。我那时候从没有这样的想法：今天穿一条超短裙，然后记者们拍下来，第二天我就可以在报纸和网页上把别人的风头挤下去。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没有什么高人教过我应该怎么经营自己的形象，告诉人们我是怎样一个姑娘：洛丽塔、狐狸精还是天使。
你发球的时候，球衣向上滑，你流着汗的肚脐就露出来了。据我所知，很多男球迷以看这个场景为乐。你是不是故意的？
天哪，简直是一派胡言，别把男球迷的
性幻想安到我头上。难道现在其他女运动员不这么发球吗？
这是网球的一部分。同意吗？
不是，我只想到了男人身体的一部分。
为什么我就得做那些多余的事，在运动中遮遮掩掩的？看看那些打沙滩排球的，只穿着比基尼，还有那些田径运动员，穿的衣服就像是贴身内衣，也从没见过有人对着她们的肚脐指指点点的。
好吧……问一个有点儿过时的问题，1994年，你那时候和辛吉斯还是双打搭档，在单打中输给她之后，你对她说：“虽然你赢了，但我长得比你漂亮，赚的钱也比你多。”你为这句话后悔过吗？
我想不起来这句话了。我那时才16岁，这个年龄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我参加的是成人的网球比赛，心理还是个孩子。于是一些记者就在我这两种身份之间切换，并写出他们想要的效果。我想问问，谁小的时候没做过傻事，没说过傻话呢？如果现在有个16岁的孩子愿意在我的面前诉说，我也会逗她玩，让她说出一些孩子气的话来的。问题是，能不能当真呢？
辛吉斯不是媒体和时尚的宠儿，但她16岁就拿到世界第一，退役前总共拿了5个大满贯，如果有机会，你愿意和她换个角色吗？
我才不换呢。我承认辛吉斯的职业生涯很辉煌，但我如果对自己的人生不满意，我也不会一直沿着这条路走。说真的，我对现状很满意。我的背景要比瑞士女孩复杂得多。我来自前苏联，出生在莫斯科，那里曾是共产主义的世界。我小时候住在很小的两居室公寓，外面的气温是零下20°C，但也得出去打球。我借着打球的机会游历了好几个洲，最高的排名是世界第八，那些曾经占据过世界第一的人，格拉芙、桑切斯、达文波特、辛吉斯、克里斯特尔斯，我都赢过。我没什么好遗憾的。
我想你赢她们的时候，都想过有一天自己能成为世界第一。这种想法在你的职业生涯中给了你不少压力吧？
说真的，最开始还无所谓。但年龄越大，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大。我参加过各种决赛，有时候我的手感极差，有时候又受了伤，还有些时候对手就是发挥太神勇。我也输掉过许多本来应该赢下来的决赛，数都数不清了。
有什么深层次的原因呢？
我没法长时间集中精力。对于网球运动员来说是个致命缺陷。比赛的开始阶段我一般都打得很好，然后忽然在某个时刻，我的心神就飞走了。——当我反应过来，比分已经落后了。不光网球，我做其他的事也这样。上学时写文章思路中断是常事。我也是个没耐心的人，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就会感到无所事事。别人送给我的礼物，过一段时间也会被我扔掉。
有些网球运动员说，你的金发麻花辫更像是个时尚道具。比起中央球场，你肯定更喜欢T台。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把我的辫子剪掉？她们看过我打球吗？
肯定看过。那还这么说？我难道比现在的莎拉波娃、威廉姆斯姐妹更出位？谁没拍过时尚广告？小威廉姆斯还拍过裸照呢。克里斯特尔斯、海宁还有伊达恭子都曾经在退役后复出，克里斯特尔斯甚至一复出就拿了美网单打冠军。
你最后一场比赛是在2003的4月，有没有想过复出？
我基本上每天都有打球。有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该再去巡回赛碰碰运气。可一想到要打大满贯，就得每天练6个小时球，实在有点儿折磨人。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会不会合作。我5岁就拿起了拍子，直到21岁那年，我开始发现自己的脚、背部和膝盖都已经不太好使唤了。
比利•简•金（美国女网传奇，统治了上世纪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的所有比赛）曾经说过，网球运动员和美女有一个共同点：韶华易逝。你好像二者兼备。
我不同意这个说法。随着女人的成长，她会在其他方面变得越来越有魅力。我享受这个成长的过程，因为这个过程中可以越来越了解自己。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都会和自己说：啊哈，你又学习了一年。从18岁到28岁，我不愿意用这十年里学到的人生经验和感悟去交换青春美丽的容颜。对于接下来的人生会如何，我一直都是充满期待的。我不想永远18岁。
谢谢你，库尔尼科娃女士。译 杜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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