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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事儿——第五章

来源:搜狐体育
2010年04月24日16:14

    搜狐体育讯 第5章

  沈阳郊外,像所有城市的郊外一样,一条河绕城而过,两岸绿树成荫,宁静而淡泊。来到郊外,总会让那些被喧嚣纠缠的灵魂和那些被钢筋水泥挤压的思想暂时得到一种逃脱和休整。

  走过浑河大桥,拐进桥东的沙石路,我和宁殊直奔不远处的那片树林。

  浑河的水轻缓地流淌着。沙石路两边是大片青草地,偶尔有三五朵野花在草丛中摇曳。在草地和树林交接处,一群牛仨一群俩一伙儿地溜达着,它们或低头吃草,或悠闲地摇动着尾巴。河对岸则是另一种风情,万豪和喜来登两个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民航大厦、河畔花园和夏宫等标志性建筑威严地支撑着沈阳的天空。

  五里河体育场,在喜来登酒店一侧露出半弧形轮廓。

  河的北岸,本是喧闹的城市,现在却凝固成一幅平静的画面,它的神韵,通过浑河大桥传递过来,传到宁殊的眼里,似乎触动了她的神经。她眼珠儿忽悠悠转动着,手碰碰我的胳膊:“没想到啊,从这个角度看沈阳,还真漂亮,有大城市风范!”

  浑河大桥向南就是机场路,那天,我和宁殊从成都飞来沈阳时已经是深夜。她在这个阳光灿烂的中午,忽然重新解读沈阳,不足为怪。我笑着对她说:“如果这浑河是一条江,江里再有几条渔船,你会更爱上这座城市。”

  宁殊一上午都在生闲气。为了给她解闷散心,我才领她到郊外。

  早晨起来,梳洗完毕,宁殊上网看他们报纸的电子版,发现自己写的5篇稿子只被编辑用了两篇,剩下3篇稿件与国家队训练有关,编辑没有用,却用了一个特约记者采写的内容大致相同的稿件。

  看完电子版,宁殊一脸阴沉,我问怎么回事,她不说话,最后被我逼问得没办法,竟然哭起来,“这活儿怎么干啊?我又不是没写,家里也不是没有版面,不用我的稿,却用特约记者的!”

  我劝她给家里编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她却死也不打。生了半天闷气后,她突然问我:“你说是不是报社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了,才不发我的稿子?”我被她的话逗乐了,“怎么可能知道?再说了,即使知道了,这也是个人隐私,他们绝不可能因为这事儿枪毙你的稿子的。”

  自从我和小颖通过电话后,成都那边再没有什么坏消息。小颖是麻木了,还是在琢磨对策?这几天,沉寂的日子让我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宁殊忽然提起这事来,让我不由得又想到小颖。可我绝不相信小颖会到宁殊的报社去闹,最后导致报社封杀宁殊的稿件。

  宁殊很较真儿,气还消不下去,就坐在窗口旁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看自己那三篇没有被发的稿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问,“你看看,看看,这稿子有毛病吗?那特约记者的稿子在下边,你对照着看看。”

  我看完后,笑了,“别怨编辑了,你感觉出来没有,同样写的是训练,你的稿子大多是叙述,像站在远处的旁观者。人家那篇则多描写,现场感强,读者更感兴趣。我觉得,人家编辑取舍稿件没什么不妥。”

  听了我的话,宁殊这才撅着嘴,有些不服气地挪到我身边。“反正我还是觉得挺憋气,写稿的情绪都没了。不过,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我们低语的时候,穿过窗子的阳光斜照在我们身上,那是一种被无数绒毛轻轻抚弄的感觉,让我突然有一种要走出户外的强烈冲动。

  我对宁殊说:“我们去郊外吧,你看你的画夹上都落那么多土了,出去写写生如何?再说,换换空气,你心情也许会好一些。”

  宁殊眼睛一亮,“好啊,好啊,老这么在屋里待着,都快憋死了!走,咱现在就走,回来看训练来得及。”

  走出郊外的宁殊欢快了许多,她不是把画夹背在背上,而是拎着画夹的挎带儿,随着走路的节奏悠来悠去。

  在离树林百余米的地方,我们放慢了脚步,宁殊环视四周,指着右侧一个土包,“就那里吧,你看,那个角度既有城市高楼,又有浑河大桥,还有那群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牛儿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

  我小跑几步爬上土包,伸手把身后的宁殊拽上来。宁殊穿一条牛仔裤,站在土包上,几次想坐下,都由于裤子勒得太紧,下蹲困难。“看来是准备不足,我写生时从来没穿过这么紧的裤子,今天真疏忽。”宁殊自嘲。我嘿嘿一笑:“要不,你就站这儿欣赏美景,我画你性感的大腿吧?”“去你的,你还不如说直接摸呢!”宁殊瞥我一眼,走到土包边,四下看看,顺势坐下,两腿顺坡耷拉着,“这样就行了,挺舒服,没问题。”

  宁殊写生时很投入,她笔走龙蛇,刷刷几下,先勾勒出远中近景的大致轮廓,然后歪着头琢磨细节。我坐在她身边,手搭在她的肩上,后来考虑到这样可能会影响她运笔时的力量,才悻悻地把手移开。

  宁殊画画时,歪头冲我笑笑:“你老实点儿,可别分散我注意力啊。”

  我手的确没怎么老实,除了在她头上摸来摸去,还不时在骚扰她的腰和腿。听到她警告,我缩回手,做了个鬼脸儿站起来,“我是怕冷落你,你怎么把好心当驴肝肺啊。好吧,你聚精会神地画,我给你照几张相。”

  我拿出数码相机,开始从不同角度给宁殊拍照。看我忙来忙去,宁殊还算配合,或摆个笑脸,或打个V字形手势。

  宁殊要收尾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她看了我一眼,撇撇嘴。我听到她说自己晚上要写稿,“……时间怕来不及吧……待会儿我考虑一下再和你联系。”

  撂下电话后,她看着我说:“是老清!”

  “老清?这家伙怎么给你打起电话来了?”

  “前两天看训练时,他跟我借过笔。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了自己名字后,我才对上号。从报纸上看他文章,总觉得他应该胖乎乎的,没想到是个瘦高挑!”

  我对宁殊讲过许多圈子里的事情,也没少埋汰老清。听宁殊这样说,我笑了:“他后来是不是又把笔还你了?”

  “是啊,还我时,还要了我的手机号码,说什么有事情多联系。”

  “他给你打电话和稿子有关?”

  宁殊好奇地看着我:“差不多吧,你怎么知道?”

  “别理这兔崽子,他打你主意呢,我还看不透他这点儿鬼把戏!”

  宁殊告诉我,老清说晚上要去绿岛酒店采访国家队一个球员,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去。

  “不要答理他,他领你采完访,下一步就该请你吃饭了。”

  “放心吧,我宁可不写稿,也不会和他去采访的。你不喜欢的人我也一样不喜欢。”

  宁殊只画了张速写,便收了画夹。我们从土包上下来时,已经下午2点多了。

  我拉着宁殊的手往树林里走。那是一大片由低矮柳树组成的茂密的林子。柳树的枝杈交错着,密密匝匝遮盖着天空。大概是因为靠近河边的缘故,每棵树的树干上都缠绕着青藤,青藤底部的枝叶都向西倾斜,显然是涨水的时候,水流冲击所致。

  树林里到处是唧唧喳喳的鸟叫,我和宁殊踩着松软的小草缓缓而行。

  “我有点儿害怕,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有啊。”宁殊低声对我说。我使劲儿握了一下她的手,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静谧的自然让人惬意,我却突然有些内急。

  天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宁殊下意识地抬起头张望。我说:“敌机来轰炸我们了!小心啊!”宁殊瞥我一眼,“切!少来吓唬我。我现在不害怕了,这是航班要降落了。”

  树林深处,是一块隐秘的草坪,三面被灌木和青藤围着,只在南面的一角露着两尺来宽的缝隙,我一看到它,立刻就浮想联翩。我看看宁殊,一把拉过她,目光朝那里指了指,“亲爱的,我们到那里坐坐吧。”

  宁殊似乎明白了什么,会意一笑,甩开我的手跑过去。“好舒服啊,刚才坐得腰都疼死了。”她弯腰钻进去,一屁股坐在草坪上。

  我紧走两步也钻进去,侧伏在她身旁,“你每天晚上都要,能不腰疼吗?写生才坐多长时间。”她看看我,顺势躺下,拥进我怀里。

  草地面积很小,我的大脑却不断膨胀着,那是一种充满魅力的自然,远离喧嚣,也好像远离了凡尘。我情不自禁地吻着宁殊,喃喃地说:“来吧,亲爱的。”

  宁殊眼睛微微睁开,看我一眼,点点头又闭上。

  灵魂的震撼中扬起头,摇动不已。树叶和青藤像蹦迪的孩子,踩着节奏,看着我俩狂舞。还有树上的鸟儿,吱吱喳喳叫个不停。一个声音在树林中回响:“哥……我升天了!我升天了!”

  第二天中午,宁殊的手机又响了,她看看手机,对我说:“又是老清,接不接?”我示意接。她才拿起手机:“……比赛结束很晚的……这样吧,稿子可以传给我……采访恐怕没时间了。”

  国家队晚上要进行第一个主场比赛,对手是阿联酋队。宁殊放下手机对我说,老清又约她比赛之后到国家队下榻的绿岛酒店采访。我笑着说:“这家伙看来是要缠上你了,要有思想准备。”宁殊撇下嘴,“我才懒得理他!”说着,她诡秘一笑,“不过,他总缠我也有好处。”我不解,她笑了:“至少我能从他那里套来许多稿子,随时告诉你,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嘛!”

  “有道理,但要掌握好分寸,别让自己掉到陷阱里。”我一阵大笑。宁殊瞪我一眼,“我傻呀!”

  聊过老清后,宁殊知道我要和报社记者开碰头会,就收拾好采访工具,自己先到五里河跑外围去了。

  下午1点多,唐嘉敲开我的门,告诉我说,老龚把版面落实情况发到我信箱里了,她让我先看看。

  我坐在床上打开电脑。唐嘉在房间里随意地溜达。她走到桌子前,照了照镜子,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什么东西端详起来。我看她一眼,猛然意识到她看的东西,可能是宁殊忘在桌上的避孕药。很多时候,人要装装傻才少尴尬,可唐嘉看了一会儿后,转过头望着我,“吃这种药,有时候是不管用的。”

  她这话吓我一跳。“……那有什么办法,瞎吃吧。”我头皮有些发凉,顺口应,“她自己买的,说是管用。”

  唐嘉没支声,拉开抽屉,把药盒放在里面后又关上。她的这个动作让我有些感动,因为另外两个同事马上就要过来。

  “信箱打开了吗?”唐嘉走到窗前的沙发旁,她想转移一下话题,“龚总让写六块版,够我们忙乎的。”

  “摄影记者多拍点儿片子,我们仨每人六七千字,估计没什么大问题。”我说。

  我打开信箱,看到老龚的邮件。老龚在布置版面前,写了六七百字类似战前动员的东西。“……10强赛主场战役晚上就要打响了,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在这场战役中,从报道上我们绝对不能输给其他两家报纸……这关系到我们报纸的前途与命运……克服困难,精诚团结,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

  “这老龚,至于这么紧张嘛!”我笑道,“比赛对我们来说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要是胆大,会把老龚这些大帽子吓死!”

  “这两天,他给我打了三四个电话了。我在西亚采访的时候,也是这样。有一次,他竟然和我说了近半个小时,那电话费,把我心疼的哟。”

  在我面前,唐嘉说老龚很有分寸。相反,老龚的分寸却时常把握不好。从这封邮件两个细节就可以看出,邮件发送栏里是我的地址,抄送的却是唐嘉的信箱。再有,老龚让我在沈阳牵头,组织几个人谈稿和采访,而在邮件开头的称呼上,却把唐嘉放在第一位,我排在她后面。

  “老龚是个热心人,可有时候热得有点儿过头,反而适得其反,让人产生误会。”想到唐嘉从西亚回来后,老龚在报纸中间彩页大肆包装她的事情,我呵呵一笑,“你说是不是?比如他在咱报纸上包装你……”

  “我跟他说过很多次了,可没办法。”

  “你要小心啊——”我貌似很轻松地说。我觉得,对唐嘉,自己没有必要隐瞒看法,就像她拿起药盒,没有隐瞒对药的评价一样。

  “谢谢老哥,我知道的……”唐嘉说着,目光转向窗外。

  望着唐嘉的背影,我突然犯起了琢磨,她怎么会知道这种药有时候会不管用?难道……我摇摇头,思绪又回到了宁殊身上。

  “唐嘉,宁殊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她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你们彼此相爱,没有错的,关键是你是不是真想娶她。一个陷到情网里的女孩子,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

  “我很喜欢她,但现在真的很闹心,我担心小颖会把事情闹大,或者我决定离婚时,她又不肯与我离。”

  “你和嫂子后来又谈过吗?”

  “没有,只通过一次电话,后来没有联系。”我说,“她一点儿动静没有,倒让我担心。”

  “那,宁殊说过要嫁给你吗?”

  “没有。她很懂事,从来没提过让我娶她。但小颖知道我们的事后,她有点儿害怕。”

  “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害怕的。你想想,嫂子要是去宁殊的报社闹,宁殊还有心思工作吗?你们男人能承受许多东西,女孩子却不行。我觉得,逃避不是办法,你应该快刀斩乱麻,这对谁都有好处。”

  “怎么斩?”我摇摇头,“要离婚的话,也得等我回成都啊,现在还能怎样?”

  “几十天后才能回去,谁能保证这中间不会出什么事情?几十天里嫂子不出事还好,万一她情绪波动大,有什么闪失,那可就出大乱子了。”

  “那,老龚那边没啥动静吧?”我问。

  “他没说过你的事情,估计是没事。”唐嘉拿起茶几上的暖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忽然看着我问:“宁殊知道我知道你们的事吗?”

  “她上哪儿知道啊?一点儿不知道。”我说。

  “这就好,不要告诉她了,省得她难为情。”唐嘉想了想,提醒我,“那你想过没有,你的房间和宁殊的房间紧挨着,尽管这个楼层没有记者住,很安全,可万一哪一个知道了你们的房间号,会不会想到你们的关系?”

  “无所谓了,现在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无所谓了,宁殊呢?你呀,真要好好为她想想。”唐嘉说着,指指门外,“前两天,欧阳告诉我,让我搬到对面去,说房间闲着也是闲着。你想想,我能来吗?我要住到对面,这世界不乱套了!”

  我不禁暗骂欧阳,这小子嘴真快,什么破事儿都告诉唐嘉。唐嘉来沈阳后,曾问过我为什么不和记者们住一个楼层。我当时说记者的楼层没有房间了,才住到这里。现在看来,唐嘉不仅知道我和宁殊住的是欧阳公司的免费房间,还知道他公司仍空着一间房子。

  下午4点多钟,几个人开始分头行动。唐嘉和摄影记者去了五里河体育场,想看看球迷在赛前举行的各种活动,另一个记者到阿联酋下榻的洲际饭店蹲坑,专职负责盯访客队。几个人走后,我打电话给老爸,问球票怎么给他。

  其实,在我没有工作之前,老爸根本不看足球。我做了足球记者,他才开始琢磨足球。有时候,兴致来了,见到我他还要谈两句。我不指望从老爸嘴里听到足球的好话,谈足球他就开骂。记得有一次,他手舞足蹈地大叫:“踢的什么狗屁球啊,腿都罗圈儿了,一头母牛都能钻过去!人家利特巴尔斯基罗圈儿腿,可那是练战术练的!瞧那几个笨蛋,球场上天天跑直线,竟然也跑出罗圈腿,真奇他妈怪了!”

  利特巴尔斯基曾是德国著名国脚,老爸能说出他的名字,让我很是吃惊。他能把战术与球员的腿形结合起来,更是让我这个足球记者自惭形秽。自从听到老爸这段牢骚后,我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写稿时为什么总喜欢挑剔,甚至苛刻,原来我是长有反骨的老爸的儿啊!

  比赛前几天,老爸就开始跟我要球票。他只要两张,一张给李叔。李叔是老爸过去的战友,曾和老爸一起在锦州投降,解放后同被安置在沈阳。老爸常和李叔以及其他老战友一起混,或打打牌发发牢骚,或找个小酒馆喝几杯。去小酒馆都是老爸拿钱,因为我和我弟弟,老爸觉得在老战友面前很有面儿。

  我最后一次见到李叔时,还在读高二,想起来有十多年了。一想到李叔,我心里就暖烘烘的。老爸老妈说,上世纪60年代都过苦日子的时候,我家孩子多,吃了上顿常没有下顿,多亏了李叔一家三天两头接济我们,或几个窝头,或两盆豆腐渣。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老爸和他的战友们一直保持着行伍作风。

  李叔不懂足球,可这次沈阳有比赛,老爸老早就告诉我要多弄几张球票。

  我问老爸,是把票送回家,还是拿着票在体育场外等他们。老爸让我直接去五里河等。我告诉老爸,要看球得早点儿动身,去五里河体育场的几条主要道路都封闭了。老爸说,李叔已经到我们家了,他们马上动身,骑自行车去。

  临去体育场前,迟兵背着摄影包、穿着大裤衩来敲我的门。

  在大赛面前,我们这些跑了多年的老记者屁股始终都很沉,不到比赛要开始是绝对不动窝儿的。有的时候,则干脆不去赛场,就在房间里看电视直播。考虑到这是国家队第一个主场,迟兵和我的意见很一致,就是看现场。

  我们刚出门,已经在五里河体育场晃悠了很久的宁殊扯着嗓子打电话给我:“……能听到吗?听到了吗?”宁殊的话几乎被嘈杂的声音淹没了。电话里,锣鼓声、此起彼伏的口号声一阵高过一阵,那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球迷在体育场外狂欢。

  宁殊一定是找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我这才听到她的喊声:“……那小子又打电话给我了,说有点儿阿联酋队的资料给我,你说我去不去?”

  我知道宁殊说的“那小子”是指老清,我说:“去!大庭广众之下没关系的。把他说的资料拿到手,说不定会有用处。”

  我对迟兵说,老清已经开始打宁殊的主意了。迟兵嘿嘿一笑:“这很好啊,我们策划一下,在精神和肉体上好好整整他。”

  迟兵告诉我,《南方足球报》与10强赛组委会联办会刊的计划流产后,他们投入很大,听说拿出近50万元买断了一些主要球员的话语权,而专门负责采访这些球员的就是老清。

  我也听说了老清他们买断球员话语权的事儿,只是不知道《南方足球报》到底出了多少钱。我问迟兵:“你们报社有没有这方面打算?”迟兵说,“管他呢,那是领导的事情,谁知道他们有什么对策。”

  “哈哈!”我笑了,“我越来越觉得宁殊这个小特务能够发挥重要作用了!”

  迟兵很聪明,“好一个美人计,她搞定老清的稿件,我们等于不花钱办了大事。”不过,他也有些担心,“……只是,宁殊不会真的喜欢上他吧?”

  “怎么会?”我说,“她打死也不会喜欢上他的!”

  我和迟兵闲聊间,出租车已载我们来到距离体育场还有三四公里的一个路口。前面封路了,没有组委会的通行证,任何车辆都不能通行。我和迟兵一下车,鬼头鬼脑的票贩子就拥过来。400元的球票,已经炒到了1200元。看到这行情,我猜想欧阳又要发一笔小财了。欧阳在组委会那里承揽来四场球赛5000张门票的销售权,保守估计也能赚20万元。

  我给老爸和李叔的票,就是欧阳给的。欧阳一共给了我5张甲票,除两张准备给老爸和李叔,另外3张还没人要。我就想,把它们全给老爸吧,即使原价卖出去,也够他和李叔半个月酒钱了。

  离比赛开始还有40多分钟的时候,我在五里河体育场正门等到了老爸和李叔。由于我手里拿着票,许多人以为我是黄牛,都围过来。

  我把老爸和李叔拉出人群,走到门外一个僻静处,把5张球票塞给他,“另外3张没人要,你们卖了吧,要原价卖啊,要不警察会抓的。”

  我和老爸交代完,笑着问候李叔。李叔看着我,连声说:“有出息,有出息。你穿开裆裤时我就说你会有出息的,现在真有出息了。”

  望着李叔,我有些心酸。李叔只有一个女儿,还嫁到了山海关。现在,他只和老伴儿相依为命。我想,如果老爸没有我和我弟弟,他是不是也和李叔一样?

  老爸和李叔拿着票,往体育场里走,他们不住地回头看我,最后消失在人群里。

  迟兵说想去拍几张片子,他先进场了。我在广场上溜达,看到一个国内很有名的球迷领袖正站在广场外的台阶上,声嘶力竭地讲演着。一群穿着大连队队服的球迷打着横幅,敲锣打鼓走过来,他们高喊着几个大连国脚的名字,横幅上写着:大连是中国足球的希望!

  我打电话给宁殊,她告诉我已经见到老清了。她声音很大,“他给我的资料挺全的,阿联酋几个主要球员的专访他也搞到了。”我说,这很好,以后就这么干,从他那里套得越多越好。

  宁殊说在西二区楼上的记者席门口等我,看来她已经通过了安检。

  场内的警察多如牛毛。为防止球迷闹事,进体育场要经过三道安检。过了安检,我直奔西二区。上台阶时,我的步子快了些,一个警察一把拽住我,警告我入场要有秩序。我问他,是不是要迈着参加葬礼一样的沉重步子,低着头入场?他瞪我一眼,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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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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