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网球》杂志
改变世界的女人——专访比利·简·金
Women，Change The World
12座单打大满贯，6年的世界第一，这些都不是比利·简·金至今都无法被时代遗忘的全部原因。这个身高不到1米65的娇小女人，完成了现在看来都困难重重的壮举，她努力改变着女性的社会地位，她让女子球员拥有和男子球员一样平等的权利和机会。WTA的成立、男女同工同酬、性别大战，这每一件事都足以在网坛引发一场地震，而这偏偏都由比利·简·金完成。也许，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上帝指派的人，而她的降临注定是担负改变世界的命运。
文/比尔·西蒙斯 编译/朱茜
Q：前不久，在曼哈顿，有一个女人跟出租车司机说，我要去皇后区的比利?简?金。司机很迷茫，不知道那是哪儿，于是就问她怎么走。那个女人说，哦，就是一个叫比利?简?金是的大楼……
A：是的，用我的名字命名是赞助商的意思。
Q：你的名字也被刻在了国家网球中心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是一种荣誉，还是一种生活方式？
A：这是一种责任感。
Q：让我们来看一些数字，很多年前，你跟格雷戴斯?赫尔德曼签约的金额是1美元，那时候，你们在休斯顿的太空小巨蛋进行慈善赛筹集的资金是30,472美元，而现在，维纳斯在温网夺冠的奖金是1,400,000美元，莎拉波娃和耐克的签约金是70,000,000美元。
A：70，000，000是什么来着？
Q：莎拉波娃和耐克的签约金。
A：7个零？
Q：没错，7个零！
A：太棒了，我喜欢。以前看到那些篮球和棒球运动员的收入时，我都忍不住要颤抖……
Q：霍利·亨特尔（奥斯卡影后，在2001年曾和比利`简`金一起出演美剧《当比利击败鲍比》）说，那都是因为你，她和那些演员才能赚上2,500万美元。
A：不是因为我，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Q：这些数字最吸引你的是什么？
A：当听到这些数目的时候，我当然是非常高兴的。但我并不认为这仅仅是钱的问题，如果你能看到这些数字背后的讯息，你就不会仅仅考虑到钱的问题。比如，人们是否被公平地对待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跟维纳斯说，当然了，仅仅是一些建议，但这样的思想很重要，因为在网球世界里，60%女孩子根本没见过这么多钱。她们的境况很窘迫，她们要不停地巡回旅行，支付机票、住宿，还有教练的费用，而她们的奖金却微乎其微。这些女孩们非常贫困，这甚至意味着，将来她们的子女也会处于，或者即将处于贫困之中。我想，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需要公平对待。特别是女孩子们，她们要面临更大的挑战，因为她们的地位还是非常低下，这也就是克林顿全球倡议（草案）在2010年再次强调的精神。
Q：说到全球性，你如何看待WTA年终总决赛将比赛场地放在多哈？
A：这当然很棒，每一次我们将比赛场地放在一个新地方，每一次我们看到女孩子们在那里创造财富，我都非常高兴。这对于她们，对于WTA来说，都非常好。我去过多哈，想去帮男孩和女孩们建立一些医疗诊所，但他们仅仅允许开女性的医疗诊所。这把我们激动坏了，你根本无法想象我当是的表情是多么惊喜。虽然在这个国家从事网球运动的人非常少，但是你依然无法忽视网球带给这个国家的巨大影响。在多哈，我和一个母亲谈过，那个母亲说，她的女儿是左撇子，他们国家将左手看作是罪恶之手。她说，她希望女儿是网球世界冠军，这可以洗刷她的耻辱。谢赫?提斯哈马德?阿勒萨尼在去看比赛的时候，没有带面纱，她露着她的脸庞，见到了塞琳娜，这是多么的震撼。如果你不亲自去那里，你根本不知道网球给这个国家带来了什么，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Q：弗兰克·德福德曾经写过，你和杰克·罗宾逊（黑人橄榄球运动员，是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橄榄球运动员之一）是上世纪获得荣耀最多的球员。
A：那是当然，当我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世界第一。十一二岁的时候是孩子们极其容易受到影响的年纪，孩子们在那个年纪会不停地探索，他们通常会在那个时候树立自己的梦想。
Q：当你第一次在女子网球的世界里打破常规，开始闯出一条自己的道路时，有人就嘲笑说“没有人会跑出来看这些乱飞的鸟儿的……”。
A：我遇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的话确实很伤人，而这些人往往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我不是跟他们那么亲近的话，或许我不会有那么多的挫折感。这样的评价是非常恶劣低俗的，但我依然希望自己面对这样的言行不要处理地过于私人化和情绪化，公开公正地处理这些问题确实很有效，而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名字可以刻在美国国家网球中心的墙壁上的原因。我从不会因为这些恶劣的话语而对她们报以个人的厌恶。我非常喜欢那些朋友，虽然对他们的观点我并不认同。有的朋友们说，为什么你对他们这么好？我回答，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我只是做我自己，这就是我的性格，我的人格，我按照我的规则在做事。
Q：但是，当你是个球员的角色时，你并没有忘记和他们作斗争。
A：每个人都应该会这样干，不仅仅是我。当然了，我是明确的，直截了当地跟他们战斗，没有丝毫手软。
Q：但美国网协有一个文化传统叫——你必须要了解你所处的位置。
A：但你可以试着用一些外交手段圆滑地改变一些事情。1973年我们能争取到同等奖金，这得归功于比利?泰波特（美国著名双打选手，1967年入选网球名人堂，之后担任过美网的赛事总监）。在那之前，我仅仅跟他进行过一次安静的，一对一的交谈。人们一直都认为我们俩肯定是吵架，言语甚至粗鲁，但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大多数的时候，我们并不会争吵，只是在我们找不到实现目标的方法和途径的时候，我们才会变得粗鲁和暴躁。但当你需要做出决定的时候，那需要冷静。你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高和太低都不利于目的的实现，你必须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一个平衡点上，不能被媒体和公众的看法所左右。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所取得的每一个伟大的成就都是在一个安静而平和的状态之下完成的，甚至包括那份一美元合同，那是在休斯顿的一个网球俱乐部。那天，我们在格雷戴斯的家里彻夜讨论，我们希望把一美元合同的所面临的困难和阻碍都消除干净。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曾经跟美国网协的主席打了一通电话，就在我们签署合同的前一分钟，我对网协主席说，“你确定我们自己不会创立一个巡回赛吗？难道你不做这个巡回赛，我们就不能做吗？”。我在那两三年之间已经好言好语地跟他谈过很多次了，他的回答一直都只有一个词——no，然后他们威胁说，你这么做是会遭到排挤的，其他巡回赛你是会被不允许参加的。我说，你不留余地地选择抛弃我们，但是我想让你知道，当你明天读到报纸，得知我们的巡回赛举办的时候，我通知过你，也和你商量过，我不想背地里做一些对你不利的事情。这就是我所强调的冷静。我是在休斯顿网球俱乐部一个收费电话里进行了这次谈话，而不是在100个媒体面前用麦克风完成的一次通告。
注释[一美元合同：1970年，以比利·简·金为代表的9名女子选手为了争取女子网球选手应得的平等参赛和赢取奖金的权利，从原先的网球组织中脱离出来，与世界网球出版社的发行人格雷戴斯签署了一份长期合同，但金额仅为象征性的一美元。此后，这些人自行组织了维吉尼亚巡回赛并成立了女子网球联合会，WTA由此诞生。]
Q：说说性别大战，你将以一部沉重的历史抗在了的肩头，有人说，那一刻绝对比温布顿决赛的压力还大。
A：那是当然，因为性别大战只有一次机会，你只有那一次机会去超越比赛本身，超越自身的能力，超越网球历史。在性别大战中，很多因素都搅了进来，男人和女人的情绪在那时变得敏感而不可思议，关乎他们自己，关乎性别的对立，甚至关乎他们的孩子，都在历史性的那一刻，在女子网球的发展过程中，书写了浓重的一笔。
当时的美国刚从越南战场走出来，水门事件刚开始升温，那时候的美国社会无比混乱，人们的情绪很暴躁。我猜上帝让我降临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我做一些事情去改变这个世界。1943年，我和阿瑟?阿什在同一年出生，我们经常会问自己，为什么？我们都相信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上天注定要我们去做一些事情。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在我的身上总会发生一些很奇妙的事情。我7岁的时候，我就对妈妈说，我要在这辈子做一些伟大的事情。当时，我们家还没有一个洗碗机，妈妈听完我的话，看了看我，然后扭过头说，孩子，先擦干这些盘子，然后赶紧完成你的家庭作业，然后再去完成那些伟大的事情。当然，我的妈妈一直都相信我的话。我是和哥哥兰迪一起开启体育的梦想的，我开始打网球的时候，兰迪打棒球，我的母亲当时有三份工作，那三份工作可以勉强维持我参加巡回赛的费用。我们当时没有额外收入，我身边打网球的都是那种孩子，蓝领工人的孩子，我们很难巡回旅行，只有富人的孩子才能到处巡回旅行，才能获取更多的积分。
Q：你曾经说过，美国球员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拥有多么好的条件。
A：现在想想，我有时候也不完全同意此前的看法。我指的是他们的成长环境，其实那些生长在我和我的哥哥的网球环境中的孩子，也许会更容易获得成功。我想美国人都处在了一个割裂的历史当中，我们的民族拥有着一段神奇的历史，我们的祖先曾经征服了很多了无人烟的荒地，我想，美国人天生就有开垦荒土的DNA。我们投身竞技体育运动，我们成为最优秀的运动员。我小时候曾经听很多父母，特别是黑人父母们说过，在孩子很小的时候，一定要让孩子们加入学校的橄榄球队，找到当地有影响力的运动员去指导你的孩子，并拜托他们，让他们好好带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的教诲很可能会影响这个孩子的一生。大人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这个观点，我当时确实相信了他们的话，因为这并不是出自于同一个人之口。我虽然是白人，但我想无论是什么肤色的父母，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孩子操心，面对孩子的未来时，父母们都同一个位置之上。
家庭收入很低的孩子们，第一代移民家庭，他们成长的方式是很特殊的。他们成长在新式学校和老式学校之间，他们的成长总会伴随着一些特殊的社会历史因素。阿加西、桑普拉斯、卡普里亚蒂都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里。不要忽视这些社会历史因素，但这并不意味着第五代美国人就不会优秀，克里斯?埃芙特和我都有同样一个环境，我们都有一个相似的成长背景，我们都来自于蓝领家庭。她是天主教徒，而我是基督教徒。
Q：那么，那些在宝马跑车、游戏机和iPod世界里成长出来的孩子就无法取得成绩吗？
A：不，他们也可以，但是前提条件是，面对这些优越的成长环境，你必须能解决一些很现实的问题。比如雷恩?哈里森，他的内心就有种自我驱动力，我喜欢这个孩子。
Q：萨姆·奎雷和约翰·伊斯内尔怎么样？
A：他们是非常棒的孩子，但是你觉得他们会成为最顶级的选手吗？我不会，但是，我最爱他们的一点是，他们总是在力所能及地做到最好，将他们的才能和潜力都发挥了出来。
Q：那么，雷恩?哈里森能成为顶级选手吗？
A：对于这点，我现在还无法做出预测。但我对他印象深刻，他的思维敏捷，很有热情，他非常热爱这一运动，他对于比赛有着完美的控制力，而他也并不缺乏强大的武器。我并不知道他的成长会有多快，但我始终都报以欣赏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
亚利桑那州的佩里斯科特有一个孩子，她的父亲来体育馆找我，他在电话里跟我说：“我不想打扰你，但是我的孩子泰勒?约翰逊，她还不到十岁，她热爱网球，整天跟着我那些律师朋友在雪地里跑来跑去”。我说，你们在三点钟来到这里吗？然后，我就返回了佩里斯科特，我决定去看看这个小姑娘，听上去她很有激情，我不会错过每一个希望之星。
Q：你认为谁是女子网坛历史上最伟大的球员？
A：塞琳娜，或许是，但是她还没有结束。
Q：那么玛蒂娜·纳芙拉蒂诺娃或者格拉芙呢？
A：玛蒂娜，她在单打、女双、混双都有着出色的成绩，格拉芙是单打上，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也许在球场上最伟大的选手应该是玛蒂娜，但是我不能这样做出比较。我认为现在很难将玛蒂娜作为这个时代孩子的榜样，因为她的荣耀已经成为了一段历史，但很显然，塞琳娜可以。
Q：你遇到过很多杰出的人物，谁给你留下了最深的印象？
A：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但奥巴马无疑是最伟大的倾听者，他是那样一种人，是一种非常睿智的人。
Q：你和希拉里的关系很近……
A：我可不认为和希拉里很亲密。她邀请我帮助她参加总统竞选。虽然我住在芝加哥12年，但我跟奥巴马一点都不熟，我帮助芝加哥的市长作了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奥巴马。直到我们见到面的那一刻……我还记得那场面就像在我面前扔下了一枚炸弹，嘭，炸开了。
Q：你跟约翰?麦肯罗的私交很好，他热爱网球，拥有不可思议的天赋，伟大的头脑，杰出的现场解说才能，但即便是他已经五十多岁的了，他还依然有着“不光彩”的一面。在世界网球团体赛中，他输掉比赛之后，还是会对手和裁判喋喋不休……
A：哈哈，我非常爱约翰，他就像是一个恶魔。你必须要了解到他成长的那个年代，他们想要的东西确实太多……我想强调的，我们要将金钱回归到运动的本身，我们之中很少有人能将所获得的财富重新投资到这项运动中去的。我拥有四个巡回赛，印第安维尔斯站我也有一部分股份。我对这些网球比赛投入了不少，桑普拉斯、克里斯?埃芙特跟我一样，但他们都使用的是基金会的方式，而我则将钱直接投进了网球比赛之中，当然，我也正是靠此生活，这样的生活很有意思。布奇?巴赫霍尔兹把钱投进去了，纽康比和一些澳大利亚人也将钱投进去了，但是又有多少美国人将资金投入进网球中去了呢？我们每年拿了多少万的奖金？我们又从中拿了多少出来投资于网球事业呢？费德勒一年可以赚多少？57,000,000美元，这都还仅仅是官方的统计数据。我很欣赏这些运动员将资金投入在网球产业中，而不是仅仅投入其他领域的基金会中。现在很多运动员都拥有自主品牌，有着自己的事业，他们在世界很多地方建有基金会。而我，我成立了女子运动联合会，我为埃尔顿?约翰艾滋病基金会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世界网球团体赛已经筹集了超过一千万美元的资金，从1968年开始，我就在网球世界里扮演着一个商人的角色，这很好。
Q：同性婚姻在很多国家至今都是严重的事情，你怎么看？
A：我一直很想让同性居住联盟的每一个人来投票，因为你有时候必须要走到那个境地，事情有时候会出乎的意料之外。如果人们总是处在一个非常愤怒的失衡状态之下，那么问题是不可能解决的。如果在二十年前，我会不懈地为同性婚姻去努力，我也会说，让我们行使同性居住联盟的权利吧，因为我当时首先想到的是，我需要法律来保护我们。这确实最重要的一件事。我们的国家有超过1,000条联邦法律，但男同性恋，女同性恋，双性恋，变性人还是经常会遭到人们的排挤，而他们却没有求援的途径和手段。
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得到改善，很明显，事情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但还有很多人依然会在不了解的事情面前感到不舒服。另外，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对于这个社会的一切感到不舒服。有些人还会为自己的赢得权利和地位做出一些冲动的行为，他们经常会自卫过度，每次我看到在游行队伍中那些愤怒地叫骂的人，我就会走到一边，然后说，“哇哦”。我希望有些事情能得到改变，但很明显，愤怒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Q：如果让你选择要观看一名球员的比赛，你会选择谁呢？
A：哦，纳达尔和费德勒都是我喜爱的球员，他们都擅长足球，我很高兴他们最终选择了网球，如果他们都选择了足球，我们就都看不到他们了。我一直都很欣赏擅长足球的选手，因为他们一定有着不错的眼手协调性，如果我们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将他们引导到网球运动中来，那么我们永远不可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体育事业。我们需要在大学里形成这样一个网球阵营，你知道，在大学里面，我们有24,000名孩子为体育运动疯狂，他们是狂热的体育收视群体，是他们创造了疯狂的三月（美国大学生运动联赛在三月份进入季后赛，三月份是大学生运动的高潮时期，所以称为疯狂的三月）。
Q：巴德?科林斯曾经将你评价为“旷野先知”，你怎么看？
A：呵呵，有时候吧。我并不是总是想要改变一些事情。你永远会遇见一些热爱传统的人，他们做得事情比我要多很多，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改变历史的原因，因为我们尊重历史，热爱历史。我们也热爱传统，我们尊重人们的想法。拥有想法是一件事，但是想要把想法贯彻实施又是另外一件事情。
Q：你认为鲍比?里格斯会对事情的发展感到开心吗？
A：你在开玩笑吗？鲍比?里格斯当然会开心，至少在我看来，他一直开心地为网球事业做着贡献，他一直为这项运动创造欢笑、带来生机和活力。我们都爱他，我们怎么能不爱他呢。他是一个有性格的人，他也是一位前世界第一，我尊重他，而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想要跟他进行性别大战，为什么想要赢得这场旷世之战的原因。其实，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微小的世界中，你可能认为所有人都会认识我们，但事实上，根本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到底是谁，干了什么。
Q：但是你这么久以来接触了这么多的人……
A：我还远远没有结束，我仍然感觉我时刻准备着去做这些事情，动力十足，精神饱满。
Q：那么现在你觉得你这么多年以来最自豪的事情是什么呢？
A：我最骄傲的是这么多年我在球场外所做的这一切，我在接下来的这些日子里还会把接力棒继续传下去，而当我离开了之后，我所努力的这些记忆将会伴随后辈们一生，而今后的每一代人所努力的一切也都会建立在此上面：平等的权利和机会。
我们创造了一个里程碑，从业余爱好者到职业球员，影响力是巨大的，我也很自豪我的后辈们所做出的成绩。我们是传承的一代人，每一天早上起来之后，我都会跟自己说，我们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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