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晨到日落 庭审杨一民：最耗时因为最难界定

杨一民在法庭上失声痛哭。央视截频图

▲杨一民被带进法庭。　　中新社发

▲杨一民的辩护律师走出法院后被守候的媒体团团围住。 中新社发

　　晶报辽宁丹东专电 特派首席记者 吴邦

　　昨天上午走进法庭的那一瞬间，55岁的杨一民突然情绪失控。这位博士生导师出身的原中国足协副主席，涉案金额确定为125.4万元，构成了受贿罪，他也成为迄今为止走上审判席的足协最高层领导。

　　现场

　　旁听席清晰

　　可闻杨一民哭声

　　21日8时，杨一民被警车押解到铁岭法庭，绿色棉服外套着铁岭市看守所的039号黄色囚衣。以前留着“大背头”的杨一民戴了一副眼镜，前些年就已变白的头发因为无法染黑，并且已经被剪成了板寸，露出了原本的颜色。看上去，生于1956年的杨一民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几岁。

　　走下车辆后，杨一民被两名法警押送到休息室，并在半个小时后来到第14法庭。走进法庭的过程中，杨一民忽然悲从中来，一边步行一边失声痛哭，旁听席上的观众都听得真切。接下来，杨一民在庭审过程中也多次失声大哭。

　　庭审10小时创新高

　　杨一民的庭审从8时30分开始，除了12时至13时休庭1个小时之外，直到晚上19时10分才结束，整个庭审时间接近10个小时，创下了本次足坛系列窝案之最。

　　公诉人指出，杨一民在1997年初至2009年12月间，为有关单位或个人谋取足球裁判员任职等方面的利益，先后收受20余个单位或个人财物，折合人民币共计125.4万元，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应被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庭审结束后，杨一民的律师王树静与牛火燕被记者们团团围住，王树静应邀介绍了杨一民的庭审过程。王树静说，公诉人指控杨一民涉案共22起41项，其中包括他收到的部分礼金、购物卡、加油卡、搬家费，以及多家俱乐部高层所送的“关系费”等。杨一民受贿最多的一次，是山东鲁能在2004年20天内两次送给他的20万元。此外，还在全运会等比赛之中收受主办方所送的礼品。

　　对于杨一民的凄凉现状，王树静介绍说：“在被关押的一年多里，杨一民见到哥哥、姐姐等家人时感伤落泪。作为一个学者型官员，很多涉案细节自己并不清楚属于违法。他曾经是北体大的博士生导师，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心中有很多酸楚。杨一民希望如果能早日出来，可以为社会做点贡献。他还想去大学教书，为足球界做一点事情。”

　　辩护要点1

　　身份主体界定模糊

　　杨一民的律师王树静说，杨一民所涉及的指控比较复杂，“22起涉案事件的金额是1254900元，基本上都是被动收取。根据法律规定，辩方律师认为不属于受贿，很多都是别人送给杨一民的礼金，大部分都是同学、同事、师生之间。我们通过筛选，认为除了礼金和馈赠，数额也就30多万，应该属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

　　王树静认为，杨一民被指控的许多起事件都缺乏确凿的证据，“很多案情都没有直接证据，比如鲁能俱乐部2004年送了20万，据称当时送钱的是山东省足管中心副主任马坤。2008年，马坤因病死亡，导致此事缺少直接证据和口供，没有直接支撑，就不能被刑罚。”

　　另外的一些金钱往来，也存在灰色地带。王树静说：“今天的辩护焦点之一在于杨一民的身份主体。杨一民到底是国家工作人员还是非工作人员？很多指控的礼金是杨一民担任中国足协副主席职务所得。因此，杨一民的很多涉案行为应当属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此外，检察机关指控的一些涉案金额，并不完全是权钱交易的受贿行为，而是属于礼尚往来的关系费用，也不能属于受贿。因此，我为杨一民做从轻辩护。”

　　辩护要点2

　　人情往来无关受贿？

　　杨一民的辩护律师王树静举例说：“杨一民的母亲去世，别人送了几千块钱，这都是人之常情。他的爱人病危，公安机关都去捐款了。其他的还包括师生之间的走动，帮助他的孩子上学。广药的老总来北京办事，顺便看看杨一民，送了一点保健品什么的。杨一民的母亲去世，他正在昆明海埂基地训练，不能回家奔丧，就给潘强打电话请他帮忙准备车。潘强说来不及送花圈，就给你5000元表一表心意。”

　　说起涉嫌受贿的其他事项，王树静说：“杨一民对此确实有供述，但是我们还是坚持法律的规定。比如有人知道让马坤去送钱，但是这笔钱有没有送到杨一民手中？我们认为缺乏证据。公诉机关说，假如杨一民是礼尚往来，为什么只有来没有往？我们提出，由于侦查机关没有全面搜集证据，杨一民是否也给别人送礼，并没有收集到。但是公诉机关没有收集到，并不能认定有来无往。杨一民也交代，比如某人给我送了东西，我也给他回赠了东西。”

　　杨一民：

　　“感谢所有人，但求公正判决”

　　王树静还强调：“杨一民没有参加过赌球、黑哨、假球。杨一民在归案后的态度非常好，这些东西除了公安检察机关发现，大部分都是他自己交代的。杨一民认为，他不懂得这算不算犯罪，但是会积极配合，全面交代。至于是否构成犯罪，他提请法院来确定。”

　　庭审结束后，杨一民被押回铁岭市看守所，铁岭中院将择日宣判。王树静说：“杨一民在法庭上感谢了所有人，并表示只要得到公正的判决，他都要感谢。他认为对不起党和国家的培养，也辜负球迷的希望，恳请法庭能够从轻处罚。如果他犯罪了，法律制裁是罪有应得。如果他不是因为这方面犯罪了，这样定罪的话，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