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桂林
中超、中甲联赛均步入收官阶段,升、降级悬念已然解开。有人欢天喜地,有人悲痛欲绝,自在情理之中,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中国足球一以贯之的“宏大叙事”。
武汉卓尔成功升超,当地媒体高呼“今夜,你们是大武汉的城市英雄”;河南建业几近降级,电视解说员哀叹“一亿人口的大省,还需要足球吗?”……诸如此类的话语表述,可谓张口即来,可谓司空见惯,你可曾觉得它有多么荒谬可笑?
升入中超,就成了城市英雄,若是没升入中超,难道就是城市狗熊?中超与足球画上了等号,保级成功意味着还有足球,降入中甲似乎就没了足球……
这种赤祼裸的成者王侯败者寇的宣扬,大行其道也就罢了,更荒唐的是还要突出一个“大”字,“大武汉”、“大省”——仿佛只有中超,才配得上大城市、大省的身份。实话说,我没有看到“大”,我分明看到了“小”,“大”来“大”去,透着胆怯,不过是将中超当做了地方名片。
足球圈的“宏大叙事”,当然不是孤立存在的。君不见,媒体上充斥着“广大干部群众”、“十三亿中国人民”、等等大而化之的字眼。“广大”有多大,不知道……反正,我们不容分说被代表了,我们不容分说被平均了,我们不容分说就幸福了。
然而,常识告诉我们,一家足球俱乐部,中超也好,中甲也罢,不能说跟所在地域没有关系,可它归根到底是老板的,是球员的,是教练的,是一门生意,它和你家门口的小商店,和你所效力的某公司,没有什么质的区别。动辄上纲上线,将足球与省市、与国家形象捆绑在一起,与其说是煽情,不如说是一种阴谋——有些人故意迎合和煽动某种情绪,其实是为了商业利益。好比有俱乐部以搬迁、解散为要挟,争取政府或明或暗的扶持。
只有告别“宏大叙事”,只有关注个体的命运,才能实现良性的发展。是不是城市英雄不重要,重要的是球队能不能在城市站稳脚跟,有生存的空间;某某球队降级了,消失了,并不意味着当地没有了足球,不需要足球。无非是中超与中甲的区别,无非是名次的区别,它与当事的几十个人的命运有关,而无涉他人。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中超、中甲城头变幻大王旗,可不变的是足球,它一直在那里。
时至今日,中国职业足球仍停留于广告足球、名片足球的阶段,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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