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时期,光明的时期
4年前,在苏州全国锦标赛女团决赛中,作为八一队一单的汪鑫以2比1战胜了代表广东出战的谢杏芳。赛后,李永波把汪鑫叫上了主席台。“李总问我的腰伤怎么样了。我告诉他通过训练可以控制,偶尔疼一下,一两天就缓解了。”当听到总教练一句“回北京和教练组研究一下你的情况”后,汪鑫呆立在那里,脑海一下子陷入空白。
这一声召唤,汪鑫等待得太久。1998年,13岁的汪鑫跟着教练陈伟华来到福州。同时进入八一队的还有蒋燕皎、潘攀以及另外两名女队员,号称“五朵金花”。 2002年,蒋燕皎和汪鑫同时被选调到北京参加国家青年队的集训。练了一段时间,汪鑫总感到自己腰疼。医生发现汪鑫的尾骨上多出一块骨头,练多了容易受伤。考虑到当时八一队同一批上来的已经有3名队员,再加上跟汪鑫同样身高、左手握拍、打法相似的队员已经有了,国家队就把汪鑫退了回去。当蒋燕皎扬名全运会、成为世界冠军之时,汪鑫只能在福州闷热的体育馆里进行着游击战式的训练,国家队的大门似乎已经永远向她关上……她一度规划起了退役后的出路和打算。
2008年底,怀揣着国家队的一纸通知,汪鑫到北京参加女单组于2009年1月举行的选拔赛。竞争的6人中,除了汪鑫,其余都来自国家二队。选拔赛采取单轮次的大循环,总共进行3天,每天上下午都有比赛。结果汪鑫以仅输一场的成绩名列第一。
“比赛结束后快到春节了。我回到丹东的家里,一进门刚脱下鞋,妈妈看到我两只脚肿得跟馒头似的(选拔赛时磨出来的),吓了一大跳。”但身体上的疼痛很快被抛之脑后。正月里的一天,在家人祝福的目光中,汪鑫打开了国家队的录取通知书。中国羽毛球队一项小小的纪录就此诞生——没有任何国字号(国少、国青、国家二队)经历,汪鑫完成了从地方队到国家一队的三级跳。此时,她24岁。
乘兴而来,但汪鑫很快发现,福州(八一队训练地)到北京的距离不是简简单单的2000公里。在国家队,每天都很紧张,甚至走路都要跑,连队友们洗澡的速度都让她吃惊。“早上练完了要赶紧收拾东西,洗澡、赶班车;吃饭也很快,然后回去睡觉;下午3点又要赶班车,晚上8点多回去;洗洗衣服,又该睡觉了。”
而训练场上的落差尤甚。队内对抗,即便打好了也赢不了队友,一旦稍微发挥不佳,比分简直没法看。想起到国家队后第一次爬崂山的经历,汪鑫仍心有余悸:“张导几乎每次都跟我们一起爬,她当年爬得比男队员还快。别看现在退役了,但半小时之内绝对能上去。我们每个人都得拼了命地往上赶。”田径场上,5个400米冲刺跑,汪鑫用尽全力,但在终点线等待她的是张宁冷冰冰的审判:“不行,没达标!”汪鑫觉得很委屈,“张导,我真的尽了全力。”以前在地方队从来没有被练哭过的汪鑫,这一次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很小的时候,汪鑫就养成了一个习惯,看见有启迪意义的警句就会随手记录在小本子上。那段时间,她把自己的QQ签名换成了狄更斯在《双城记》里写下的名言,“这是个光明的时期,又是个黑暗的时期,我们前方有着一切,我们又一无所有!”
深重的黑色孕育着黎明的光亮。汪鑫只有1米65的个头,在羽坛女子打法日趋男性化的情况下,只能依靠更多的跑动和多变的落点来和对手周旋。“不怕多跑,但是刚到队里那会儿,力量实在太差。”而练力量正是张宁的强项。汪鑫笑着说,要想在女单组偷懒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加练也不必了,因为实在加不动了!”
信心必须建立在赢球的基础上。2009年6月,汪鑫获得了参加马来西亚和菲律宾黄金赛的机会,那是她第一次代表国家队出国比赛。马来西亚赛决赛不敌王适娴,收获亚军;一周后的菲律宾赛,她拿到了平生第一个国际比赛冠军。“半决赛蒋燕皎被周蜜翻盘,输了。自己打决赛很有压力。”最终她苦战3局力克对手。
拿下最后1分,她兴奋得把球拍一扔,跟带队的教练韩晶娜紧紧拥抱在一起。“用得着那么激动吗?跟拿了世界冠军似的!”面对队友们的“嘲笑”,汪鑫不好意思了,“我这不是没拿过嘛!”
汪鑫被大部分中国球迷所知,始于2009年的常州大师赛。她在第二、第三轮分别击败拉斯姆森、皮红艳,半决赛惜败于王琳。自此,“拉斯姆森克星”成了汪鑫头顶的光环。
“我第一次赢了她之后,她见到我还笑着打招呼;第二次见面,好像就装着不认识了。”当年11月的中国公开赛,汪鑫第3次击败这位丹麦人。她站在混合区接受采访时,仅一个挡板之隔的休息区里,拉斯姆森雷霆震怒,“噼噼啪啪”地甩着水瓶。至今,汪鑫保持了对阵拉斯姆森(现名蒂娜·鲍恩)的9连胜。
2009年年底,国际赛场初出茅庐的汪鑫将自己的世界排名提升到14位。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
我来说两句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