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会折射学校体育变革决心 大学探路体教结合

制图：宋 嵩

　　夏日的伏尔加河宽阔而宁静，大河左岸的古城喀山，一出青春大戏在这里上演，第二十七届世界夏季大学生运动会是全球大学生运动精英们两年一度的约定聚首。

　　在喀山，中国大运代表团收获的不只是奖牌。2005年土耳其伊兹密尔大运会时，教育部从国家体育总局手中接过组团参赛的任务。转眼间5届大运会过去，中国代表团在保持竞技成绩稳定在一个较高水平的同时，也希望通过大运会的“龙头”，带动起学校体育的发展势头。近年来，“体教结合”是联接体育与教育的热门话题，更是中国体育发展进程中绕不开的一道考题。这道考题，在喀山有了新的答案，催生新的思考。

　　体育回归教育，面向普通学生才是发展之基

　　大运会中国代表团，清华大学共有15名运动员入选。跳高的王宇、射击的李佩璟，就是清华自己培养出的优秀选手。大运会射击队领队，清华大学党委副书记陈旭说，体育在人才培养中有着独特作用，面向普通学生的“群众体育”才是发展的基础，“否则很难形成校园体育文化的氛围。”

　　以射击为例，在很多人眼中这是“阳春白雪”的运动，而清华的射击馆不单对射击队开放。陈旭说：“面向普通学生的射击选修课每个学期都爆满，很多人一直到毕业还没选上。”从某种程度看，正是普通学生的参与热情，推动着清华发展高水平队伍的力度。

　　大运会网球队领队，北京化工大学副校长任新钢认为，体育的发展应当顺应经济社会发展的时代阶段，从“举国办体育”向“全民发展体育”过渡。建设高水平队伍要回归体育本质，成为校园群众体育的引领。

　　在内蒙古科技大学体育部主任田瑞峰看来，高水平队好比大学的“竞技体育”，在体育资源、经费的投入方面，“现在确实存在对尖子运动员投入过多的现象。”这样的思路会造成大学高水平队伍“可选的人不多”。

　　高校组建高水平队伍，既是对专业体育的有益补充，更重要的是找到合理的发展模式。中国代表团副团长王钢说，依靠大学生联赛搞好大学体育的方式要坚持。中国有3000所大学，庞大的学生基数可以容纳足够多的运动项目和参与人群，这是搭建“校园体育金字塔”的底气所在。

　　大家看不懂橄榄球，拿到成绩又有什么意义

　　中国大学生女子橄榄球队，一支在公众视野中还很陌生的球队。七人制橄榄球首次被列入大运会，她们成为中国集体球类项目中唯一一支闯入八强的队伍。

　　和其他项目由体育部门推动发展的模式不同，橄榄球在国内最初的落脚之处就是大学。1991年，中国农业大学的一帮学生们玩起了橄榄球。2005年，中国农大和北京师范大学各自组建了女子队伍。2008年，首届世界大学生橄榄球锦标赛在中国举办。

　　当橄榄球被确定为2016年里约奥运会项目时，也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今年的全运会设项之中。大学队自然成为省队搞橄榄球项目最初的合作方。大运会上，中国女队的教练王长权既是北师大的老师，眼下也兼着北京队的教练。进入全运会似乎是对橄榄球运动的“利好”，但在王长权看来，却有担心之处。

　　“橄榄球不能再走足球的老路了。”上届大运会，王长权是中国大学生女队的主教练，他对项目发展模式的担忧，有着现实的感受。

　　北师大是中国大学生体育协会橄榄球分会的主席单位，眼下他们推广橄榄球的当务之急，是培养教练员队伍，打通中小学的人才培养渠道，这样才能找到真正的“源头活水”。而专业队的组建模式，除了与大学队合作外，就是从其他项目挑人转行。全运会决赛圈有6个名额，这几年，十几个省队搞了橄榄球项目，那些没能进入决赛圈的队伍，“有些已经打算解散了。”

　　橄榄球进入奥运会，是专业队搞这项运动的重要理由。王长权说，橄榄球对人的身体素质有着全面的要求，更是一项培养青少年团队精神与勇敢精神的运动。“如果不在校园中推广这项运动，大家都看不懂橄榄球，即便拿到了成绩，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学对中小学带动有限，中学教师能力已成短板

　　由北师大女篮为班底组成的中国大学生队，在本届大运会女篮比赛中获得第十名。虽然没能实现冲入八强的愿望，但主教练李笋南觉得，“现在看，（高校培养高水平队）这条路是走得通的。”

　　北师大女篮2002年建队，现在已经是连续5年的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冠军。今年她们还代表四川队参加了全运会女篮预赛。女篮面临的人才窘境，推动着专业队同高校篮球展开合作。现状反映出体育发展模式的时代趋势，家长们不愿意孩子过早脱离普通学校，加入专业训练体系。学校篮球则兼顾了青少年成长的综合素质，这是李笋南的信心之源。

　　理念虽好，但也面临挑战，竞技体育的优质资源，比如教练队伍，训练保障能力等，基本在体育部门手中，大学多是白手起家；另一方面，对高校体育的重视程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校长的个人倾向。国内大学之间还没有形成足够的体育竞争局面，更缺乏体育文化氛围。大学教练带队的考评没有相应标准，用的还是公共体育课时、发论文等指标。

　　因为大学的高水平体育平台并不完善，对中小学的带动作用也局限于“点”，还没有形成铺开的“面”。眼下，中小学相对规范的业余训练凤毛麟角。在孩子们运动素养打基础的阶段，中学教师的专业能力已成为短板。大运男足教练金志扬说：“让孩子踢球谁说了算，体育总局说了不算，校长说了算。”

　　大运代表团副团长薛彦青说，今年西班牙皇马俱乐部联系大体协，表达了合作的愿望。对方来大学考察后认为，目前人才培养的关键问题不在大学，而是中小学。培训中小学专业师资和运动员，将是双方合作的重点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