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给了孙杨选择教练的权利。选择，需要勇气，也是一种人生的技艺。
有那么一拨人，盼着孙杨现眼呢，以此证明他反出师门，大逆不道，一败涂地乃是罪有应得。但孙杨交出的答卷是包揽400米自，800米自和1500米自3金，复制了哈克特创下的神迹。一堆金牌，曾引爆师徒反目，现在，又可以促使破镜重圆。
主动的一方，居然是一直黑着脸的朱志根。而且，一张口就是排山倒海的“万言书”，阐述了3点意思：一，从没说过不带孙杨，欢迎随时回来；二，孙杨世锦赛的表现，是我长期训练的结果；三，已为孙杨量身定做了超级大满贯计划。态度、业务能力和未来规划，3个方面，妥帖严密，老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孙杨如果再扭捏，就是欠扁了。
但孙杨还真得费一番思量，因为事情的性质变了。
最初，朱孙师徒之间，不过是传统观念和人格独立的矛盾，很激烈很轰动，是因为孙的明星身份。孙被变相逐出师门，也不过是师道尊严下的常见惩罚手段，目的是让弟子卑逊地认错，而后恭顺地归来。就像老师把不听话的学生轰出课堂一样。
谁知一出“武训徒”正在高潮，斜刺里杀出了张亚东。作为前奥运冠军罗雪娟的教练，又是浙江体院副院长，即朱志根的顶头上司，张的临危受命在解孙杨之围的同时，也多少破坏了行规。不仅仅是游泳，体育很多项目的师徒，依旧有人身依附色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训之下，是近乎残酷的体罚，以及行帮习气和门户之见。摘桃子，已接近于破坏行业道德，为行内所不齿。
朱志根高门大嗓，张亚东默不作声。张的态度，你可以理解为领导的涵养，也可以理解为江湖的气短。但两个人，都想继续带孙杨，却是不争的事实。
事情很复杂。不谈别的，就俗点说吧，孙杨俨然一块大金砖，3枚世锦赛金牌重在荣誉，但换算成眼前的全运会，以及2016年奥运会，这数枚金牌，就价值连城了。根据奖金分配的师徒共享规则，主管教练也可以分得一块大蛋糕，保守点也得几百万。
教练也罢，领导兼教练也罢，要说一点不考虑钱的事儿，纯属自欺欺人。
一出好戏，精彩待续。
□张路平（《全体育》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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