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回荡清脆而又沉闷的枪声，眼前掠过灿烂或者黯淡的表情，在位于沈阳远郊的柏叶射击场，已经39岁的于炜心如止水，在十二运赛场，他结束了自己漫长的射击生涯。作为运动员，六次参加全运会，这是一个山西代表团中无人企及的纪录。
告别时刻，他用一枚金牌，来告慰那些悠长的过往。“这时忽然觉得，曾经特别在乎的一切都不是太重要啦。那些成成败败已成过眼云烟，对人生有了崭新的看法。”
于炜在1990年被选到山西省射击队，专攻25米手枪速射。与枪为伴的日子并不好过，此后十年间，在这个项目上，于炜虽然有过一些成绩，但却无法让教练和自己满意。
2001年，于炜遇到了自己射击生涯的一个重大转折。在曾经的亚运会手枪项目金牌得主—程中平教练的建议下，于炜改练手枪慢射项目。转项很快有了成效，2002年，于炜就拿到了全国锦标赛冠军。待到王智伟、刘毅陆续进入省队，山西队在10米手枪慢射团体项目上积蓄起了强大的力量。经历了2009年山东全运会的功亏一篑之后，2013年辽宁全运会，于炜和队友没有让金牌从手中滑落。十二运开幕首金的大快人心，也掀起了山西射击队的夺金风暴。
从1993年七运会首次参赛，到刚刚结束的十二运，于炜已经参加了六届全运会。20年过去的日子，就和于炜打出的子弹一样，了无痕迹。
在于炜看来，射击本身没有太大意义，更多的是通过比赛感悟人生哲理。那么日复一日的训练，不让人感到枯燥绝望吗？为什么能够坚持20年？在于炜看来，训练就是自己休息的一种形式，就和僧人打坐一样。如此的淡然，是不是意味着职业生涯没有遗憾？“当一天运动员就会有遗憾，哪怕奥运冠军也是一样。”于炜说，“曾经有一年特别痛苦，自己处于上升期，参加国家队选拔失利，根源还是太在乎。”
“在赛场上纠结了20多年，真正到了离开的时候，在转身的一刹那，曾经强烈的愿望瞬间土崩瓦解。”看着队友登台享受喝彩，或者失误抱憾于心，于炜的语调越来越平淡。会不会给自己搞个封枪仪式纪念一下呢？“不会。自己会平静离开赛场，自然而然，就像生死一样，悄然退场是最好的选择。”
“多想想自己宝贝女儿的笑脸。”每当上场遇到压力时，程中平总会对于炜冒出这样一句话。在射落首金的那天中午，女儿就从电视新闻上看到了爸爸领奖的身影。相较金牌，小姑娘更关注爸爸手中的那个蓝色的吉祥物。斑海豹“宁宁”，这是于炜回家后第一时间送给孩子的玩具，“女儿就快要上小学啦，我以后要多抽时间送她上学。”
本报记者 李清伟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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