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体育媒体人,作为一个篮球迷,作为一个大郅的铁杆粉丝,我已经记不得自己写多少次大郅了。(颜晓华博客)
上一次是一个月的CBA全明星赛,那场属于王治郅的“为了告别的聚会”后,我写下了《王治郅,连告别都身不由己》。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当大郅陷入那种或情真意切或虚妄的集体青春追怀中,我都会为他多一份心酸和心疼。大概因为我觉得大郅近20年的职业生涯,尽管表面风光无限,却从来身不由己。离开也好,回归也好,退役也好,从来都无法主动选择。
文章出来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一份来自世界华人协会秘书长颜新焕的邮件,说看了我的文章心有戚戚。他是大郅的铁哥们,后来又给我电话说了一些大郅当年在美国的情况,以及那些年的心路历程。
按理说自己的文章得到那么遥远的认同我应该感到高兴,但是颜先生的电话却添了我更多的沉重。一是让我更加坚信,王治郅的职业生涯,总被无形的手无情地推搡着,进退两难。二是牛逼如他传奇如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芸芸众生。我想大郅之所以在这个国度有如此高的人气,因为球技,因为人品,也因为经历导致的被同情,那份贴近的人生。
2007年我在凤凰卫视做《天天运动会》的时候,节目特地请过一次大郅,不是谈篮球,而是谈他篮球之外的爱好,谈他和变形金刚,谈他喜欢的明史。在说到自己如何看到那些看似虚妄的历史时,他说,“你看历史,你是一个旁观者,但是你又不免将它跟现实结合起来,成为一个旁观者。”这个话,同样适用于我们看大郅的篮球。我们阅读他的职业生涯是,是一个旁观者,又是参与者。
譬如今晚,王治郅的最后一战,我们即使旁观者见证一段传奇划上一个句读,又是参与者,告别自己的某种青春。
中国人总对数字很敏感,有些奇怪的数字会衬托我们诡异的命运。大郅的最后一战,2013-14赛季常规赛的最后一轮,老男孩拿下14分,处于低谷的八一也就此吞下14连败,而这个数字恰好是他的球衣号码。
这样的数字,出现在为了告别的聚会中,对于曾经风华绝代的追风少年,有些残酷。宁波赛场飘扬的那些“郅谢”“郅敬”“郅爱”也许并不那么打动我,但我欣赏辽宁队主教练郭士强的态度,他在赛后申请拥抱大致,然后说,“作为曾经的队友,我觉的有点对不起大郅(最后一战送上败仗),但是我认为,这是对他最好的尊重。”
是的,对一名战士最好的尊重,就是在任何时候都当他是伟大的对手。王治郅的伟大,早已不需要一两场比赛的胜负去定义。
尽管没有正式的退役宣告,尽管此前大郅一次次归去来兮,但是这一次,谁都明白——我终于失去了你!
有媒体曝大郅退役后将担任八一队的领队兼助理教练,但是这些我都不再关心,我只是希望这样的选择是他自己的意愿,从此以后他可以主动选择自己的人生,那怕从此远离篮球。
仍然是那次谈历史的节目,大郅说过,“其实生活总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之前设想的很多东西都会和现实有差距,无奈也好,彷徨也好,那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但生活中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和感觉。你不能将那无奈的心情定格,去面对整个的生活。”
那是他7年前说的话,7年后的今天,我翻出来,还给他,也告诉我自己。
再见或不再见,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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