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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培训要前途还是钱途? 草创阶段要敢于烧钱

来源:广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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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专题策划

  广州日报记者 邬恺山

  ■本专题撰文

  广州日报记者 杨敏

  ■本期特邀嘉宾

  广东省体育局青少年体育处调研员

  乔红

  广州市羽毛球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

  张洁雯

  日前,西班牙穆尔西亚省足协主席米盖尔亲自将一份聘书交给了中国足球名宿徐根宝,这位72岁的老帅也因此成为西班牙足球历史上首位外籍足协理事。徐根宝之所以能当选西班牙地区足协的理事,是因为他在2015年年底收购了西乙B俱乐部洛尔卡,并出任洛尔卡俱乐部主席,而洛尔卡正是位于西班牙穆尔西亚省。作为上港的股东之一,徐根宝把转手俱乐部得到的资金全部投在足球上:“我的想法是,有了钱,还是用在足球上。现在需要新的尝试,但走出去没钱不行。”

  退役之前一直信誓旦旦要创办网球学校的李娜,如今挂拍快两年了,却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录制体育综艺节目上。李娜承认,是自己把筹办学校想得过于简单化,例如网球学校的教学问题,因为孩子们还需要继续学习文化课。

  很明显,以上两位中国体育名人在体育培训这个领域更多地考虑到年青一代的“前途”。不过,与二人想法背道而驰的也不在少数,目前国内动辄数以十万元计学费的网球学校并不在少数,其收费之高几乎赶上培养出莎娃的美网尼克网校。此外,随着今后广州中考体育难度大增,中长跑、游泳甚至其他进入考试内容的项目将可预见地产生大量培训需求。在体育培训上,到底是要“前途”还是“钱途”?本报请来了两位退役后从事青少年培训工作的奥运冠军乔红与张洁雯“现身说法”。

  要前途?

  草创阶段要敢于烧钱 不会人人都是徐根宝

  杨敏:72岁的徐根宝在去年花费2000万元人民币收购与运营洛尔卡,期待打造一个中国球员旅欧训练基地。根宝足校将派出30余名球员前往洛尔卡学习一年,而穆尔西亚足协也将为这些足球少年安排优秀的青训教练并组织一系列的比赛。他透露,这比在国内搞乙级球队便宜,因为中乙一支球队一年都得花3000万元。有网友大赞这位足球名宿在青训上作出的努力与贡献,比起国内一些俱乐部走捷径更有利中国足球的长远发展。只有搞好青训,夯实基础才能有发展。不知道两位是否赞同徐根宝的做法?

  乔红:在72岁高龄还能豁出去继续投入足球青训,我打心眼里佩服徐指导。坦白说,无论任何体育项目的发展都离不开青训,这是一个项目他日能否具备上升空间的基础环节,但这又是最苦最累并且最不受关注的。以中国的金牌项目来说,大家对国家队的总教练耳熟能详,其实,在全国各个基层一直默默耕耘的教练不计其数,他们从事的青训工作多年,也并不是每人都能淘出奥运冠军与世界冠军。你看现在媒体上偶有报道冠军们的启蒙教练,可这只是基层教练当中的凤毛麟角,绝大多数还是默默无闻的。我在日常的工作中也接触到不少从事青训工作的教练员,很多让我佩服不已。我相信只要大家都是兢兢业业地从基础做起,根据竞技体育的发展规律,无论是足球、篮球、排球还是乒乓球、羽毛球、网球,假以时日总是能看到成果的。徐指导把青训基地搬至西班牙,成为足球青训领域首个吃螃蟹的人,这让我想起中国乒乓球学院设在卢森堡的欧洲分院。这也是一个以推动世界青少年乒乓球发展的有力举措。当然,这是我国乒乓球人走到海外去帮助别人,而对于足球项目,我们确实还处于走出国门去学习别人的阶段。

  张洁雯:我可能没有魄力像徐指导那样倾尽家财走出国门继续为青训出力。退役后,我来到市羽毛球运动管理中心工作,对羽毛球青训工作有一定的了解。就像乔红所说的,青训是一个运动项目的发展中最吃力不讨好的环节,绝对没有短时间内出人才的,这并不符合竞技体育的发展规律。从事青训需要耐得住寂寞,真心热爱这个体育项目。就说羽毛球吧,现在的小孩相对要娇气一些,有时要劝服他们刻苦训练,还是很考验教练的耐性与口才的。如果从五六岁开始接触羽毛球,成才期至少10年。而这10年又正好是孩子们学习文化课知识以及塑造健康人格的关键期,少一点责任心的教练都不能胜任。我和谢杏芳那一批队员当年在广州队的主管教练是傅汉洵与曾秀英。直到现在,我们都十分激动傅指导与曾指导当年的循循善诱。广州羽毛球队历年来培养出不少奥运冠军与世界冠军,这与青训工作一直不放松有很大关系。基本功都是在青少年时期打下了,上了国家队,要是教练还要抓这些,那意味着这个项目的青训工作比较失败了。我很庆幸目前广州队的教练们都有一颗拳拳赤诚之心,他们确实是从孩子们的前途着想,至于以“钱途”为目的的青训,我认为在竞技体育领域暂时行不通。

  要钱途?

  网球学校要钱不向前 中考压力推动培训热

  杨敏:退役两年的李娜迟迟未能动手建起自己梦寐以求的网球学校,不过,其实现在国内以网球巨星为卖点的网校不在少数,德约科维奇的教练、德国名宿鲍里斯·贝克尔即将创办他在全球的首家网球学校。别看李娜的网球学校还没办起来,但是其他国内网校的学费借着李娜效应还圈到了不少钱。即使某些号称不以赚钱为目的的网校,其每年的学费也是不低于20万元人民币的,从收费水平上直逼海外的网校。可是,在过去10年里,从这些所谓的名人挂牌的国内网校里却没走出几个李娜接班人,甚至学校也办不下去而倒闭。反观一直以收费昂贵而著称的美国尼克网校,其每年课程训练费达到50万元人民币。但是,人家确实培养了莎拉波娃和罗迪克这样的网坛大名鼎鼎的球星。

  乔红:虽然李娜在退役两年还没有落实她的网球学校,但是我非常理解她的难处,因为她也是从孩子们的“前途”着想,而并非像国内一些网校那样注重“钱途”。她提到最困难的一点是如何兼顾孩子们的学业。在这一点上,别说网球,任何一个项目在我国的青训都存在相似的难题。一般来说,瓶颈出现在孩子们二、三年级的时候。每年五一节期间,全省少儿乒乓球赛都在珠三角举行,这是省队选拔苗子的大好机会。今年的参赛人数接近700人,这在全国来说也是名列前茅了。如果身临现场,相信不会有人诟病国球的老年化与缺乏社会关注度。但是,这些孩子到了大约三年级的时候,由于功课增多以及学习压力增大,大多数家长都会选择让他们放弃训练,那提供为专业队选择的人才将大大减少。这个青训上的瓶颈难题,要是能够找到解决方案,我想,长盛不衰的就不止乒乓球了。

  张洁雯:在商言商,对于那些以盈利为目的的网球学校来说,注重自身的“钱途”也是无可厚非。我想,这些学校出不了人才甚至关门大吉,多少有点儿水土不服。即使与外国的球星合作,也不意味着能够在特殊的中国国情下如鱼得水。我国的商业青训还处于起步阶段,多年以来一直是以体校、体工队、地方队的培养模式为主。运动员要出成绩,往往是通过日夜苦练以及牺牲文化课学习为前提,甚少能够两者兼得。要是商业青训也遵循体工队的模式,孩子们荒废了学业,家长们肯定不干,即使能够出成绩,他们的前途也不如待在专业队有机会晋升到国家队来得保证。如果只是通过这些网校的学习培养孩子对网球的兴趣,那是可行的,但要想培养出李娜第二、莎娃第二,目前来说难度很大。然而,昂贵的学费摆在那里,低性价比也是这些网校难以生存的原因。

  我倒是看好中长跑、游泳这些的短期青训,因为这些项目的成绩在中考的比重增大,社会上对相关青训的需求自然大增。这些的青训无疑是注重“钱途”的,但那又何妨,只要孩子们的成绩上去了,家长就会认为花得其所。此外,对体育成绩的看重也将提升学生的整体身体素质以及体能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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