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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过不去的坎,但现在就是过不去

  都说时间能抚平一切伤痛,但很显然,从杜兰特宣布加盟勇士的去年7月4日到今天,历时200天,还什么都没能改变。

  这一次,韦少没有再穿着意在嘲讽杜兰特的摄影背心出场,从站上赛场的第一刻就满面春风,远不像上一次两队交手时那样剑拔弩张。杜兰特也在赛前极力冲淡这场比赛的感情色彩,他承认这不会只是一场“常规”的比赛,但声称“仅此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但比赛一见真章,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相同的味道。

  韦少还是一如既往咬着后槽牙横冲直撞,把满腔的怨怼都发泄在篮圈上,27+15+13是他本赛季第21个三双,即使需要付出10次失误的代价。

  阿杜只用16次出手就砍下本赛季个人最高的40分,真实命中率达到恐怖的98.0%,此外还有12个篮板、3个盖帽。他的上一个赛季最高分,恰好正是上一次对阵雷霆的39分。两次打雷霆,40投28中。

  要说这两人内心风平浪静、彼此不再憋着一股气,真是打死我也不相信。

  莫说他俩,就连上次交手在场边跟阿杜大喷垃圾话的坎特,似乎也卯足了力气要在这场比赛中搞点事情。比赛开打前,他就在instagram上晒出自己防守库里的照片,颇有点宣战示威的意思。上一场比赛他只打了3分钟,结果被阿杜嘲讽“上不了场”,于是这场比赛他足足打了29分钟,砍下全队第三高的22分,另外抢下9个篮板。

  类似坎特这样的配角,勇士这边也有。帕楚利亚对韦少有如铁索横江的那一撞,就像骑士主帅卢指导评价格林对詹姆斯的那次恶意犯规,显然是在“释放一种信号”。

  上有所好,下必投之。两队角色球员的场上表现,当然反映出两大主角之间的复杂情感。他们彼此,还是想在对方的面前证明些什么。

  比赛的胜负结果并无多少悬念,没有几个人奢望雷霆能从甲骨文球馆带走一场胜利。他们目前正处在一波6连客的旅程之中,之前3场球只赢过1场,内线中坚、场均12分7.5篮板的亚当斯又因伤缺阵,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凶多吉少。比赛的进程也多少符合人们的预期,上半场两队打成平手,勇士从第三节先后打出8-0和14-4小高潮,“一波流”带走比赛,最终分差定格在21分上,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但比赛的胜负本来就不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多数人更感兴趣的从来都是杜少、韦少这对欢喜冤家之间的场上互动。上次交手,两人全场零交流,没有拥抱,没有握手,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彼此都当对方不存在。这一次,情况毕竟有了一些变化。

  开场热身阶段,阿杜在球场的这半边投篮不辍,韦少坐在球场的那半边遥遥相望。惊鸿一瞥,意味深长。

  第三节间隙,阿杜视上前寻求击掌的库里如无物,径直走到韦少身边低头细语,韦少抬头回应了只言片语,两人短暂聚合又旋即分开,似乎刚刚这一幕并没有发生。

  慢镜头回放中,阿杜笑靥如花,韦少却背对着镜头,表情莫测。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这一瞬间到底互相交流了些什么。我们只知道,韦少在赛后矢口否认自己跟阿杜说过话,哪怕有视频为证。

  显而易见,在这场“情变”之中,更难以释怀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韦少。

  从去年7月4日到今天的200天时间里,大量细节先后浮出水面,于是我们都知道了在这场风波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酸楚与不堪。西好莱坞的那家牛排餐厅里,韦少的姿态低到尘埃,他的那句“我应该做哪些改变才能让你留下来”简直令人喟然。然而杜兰特在选择加盟勇士之后,对外的说辞却是“我们很cool,我们没事”。

  真的“很cool”、真的“没事”吗?所有人看到的却是,自那以后直到今天,两人还从来没说过一句话,彼此都成了对方忌讳提起的人物。

  韦少在比赛中出现了一次罕见的走步违例,后场接球径直走上了五六步才放手拍球。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灵魂出窍。

  阿杜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未必真的不起波澜。

  这场比赛开打之前,腾讯体育驻奥克兰记者曾冠楠采访了杜兰特的“御用”记者安东尼-斯雷特。这位从阿杜菜鸟时期就开始贴身报道他的名记透露,阿杜从未后悔过自己离开俄克拉荷马城的决定。他唯一感到遗憾的,不是离开的结果,而是离开的方式。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样会选择远走,但他不会只用一则短信就终结掉这段持续8年的关系。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美好的事物总是脆弱,一旦出现裂痕,恐怕就很难修补。哪怕阿杜已懂得放低身段、放出示好信号,韦少心中的那扇大门已经不愿再为他打开。

  赛后传出消息,韦少在离开球场时呵斥队友,明令禁止队友跟杜兰特打招呼。他的原话是这样:"Don't say what's up to that bitch ass nigga.(别跟那个狗娘养的黑鬼打招呼)" 身为黑人,却用其他人谈之色变的敏感词来指代杜兰特,这基本就是一种情绪失控后的口不择言。

  虽然,分开对两人来说都更像是一件好事,但无端否定一段过去,总是让人疼痛的。

  杜兰特已经完全融入了勇士团队,他这个赛季的真实命中率已经达到生涯最高的65.1%,防守端的努力和进步更是有目共睹。韦少的球权使用率也达到创NBA纪录的41.8%,开始向尘封许久的“赛季三双”纪录发起冲击,再一次让世人见证到他的爆炸力有多恐怖,连乔丹大神都忍不住站出来说只有他才最像自己。

  因为分开,他们都成了更好的那个自己,但曾经所向披靡的那个“雷霆双少”组合,在彼此的人生路上却只能渐行渐远。甚至,或许,老死不相往来。

  或许,就像前队友帕金斯所说的那样:“他俩从未真心珍惜过对方。”在那些曾经相濡以沫、共同进退的日子里,杜少、韦少的心里未必没有过那样一种执念——“也许我配得到更好的。”再毫无保留的信任,恐怕也经不住那些“能防住xx的只有xx”之类猜疑的反复冲刷。再口齿生津的牛排,吃多了终究还是会腻。

  杜少vs韦少,这场交响曲才刚刚奏出几个起始音符,更华丽的乐章还在后头。2月12日,杜兰特转会后首次重返俄克拉荷马城,韦少以及全体俄城球迷将会用怎样的“同仇敌忾”来迎接他,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问世间情为何物,斩不断,理还乱。

  忍不住想到这首歌:

  “我们的回忆没有皱褶,你却用离开烫下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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