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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最遥远的足球故事:沙漠边的球队 盼进国足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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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球被膝盖击起,下坠时又经脚面一弹,卷带沙尘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

  地处中国西北的库木塔格沙漠上,天色湛蓝,13个9到10岁的少年脸晒得黝黑,他们快速交替双腿训练颠球,没有人停顿。

  教练艾克拜尔站在一旁紧紧注视,这是他自发组织、训练了四年的少年足球队——“沙漠狼”。“狼是一种团结的动物。”艾克拜尔说,他的手机外壳上是一只狼的图腾。

  新疆鄯善县东巴扎乡回民小学位于吐鲁番盆地边缘,和库木塔格沙漠相距不超过两公里。在这片面积达1880平方千米的沙漠,夏季气温可高达52度,不喝水连续锻炼2个小时,是教练艾克拜尔训练球员耐力的方式之一。

  第一次见到这支民间足球队时,纪录片导演比利亚尔被深深震撼——那时“天热得沙漠快烧起来了”,他没想到新疆北部还有这样热爱足球的孩子。

  2016年7月底,新疆哈密人比利亚尔开始筹拍纪录片《中国最遥远的足球》。过去5个月里,他的团队先后去到新疆48个城市、县镇村,拍摄那些奔跑在戈壁、沙漠和荒地里的少年身影。这些民间球队多数缺钱也缺人,却像沙漠里的胡杨林一样生机勃勃。

  “沙漠狼”

  从哈密出发,比利亚尔一路往西深入新疆腹部,第一站便是鄯善县。

  艾克拜尔是吐鲁番地区鄯善县东巴扎乡回民小学的体育老师,今年42岁,一身运动装的他肤黑眉浓,身材壮硕。

  20多年前从足球专业毕业后,艾克拜尔一直在基层教体育,在东巴扎乡小学,他是唯一的体育老师。2013年,艾克拜尔从一年级学生中挑选出二三十个喜欢足球、活泼好动的孩子组成“沙漠狼足球队”,自费培养他们踢球。

  “我的足球队也要像狼一样团结,”他用带维吾尔语口音的汉语认真地对澎湃新闻说,说着说着就攥紧了拳头:“球不是一个人踢的。”

  球队现在一共有20个孩子,主力球员有13个,都是四五年级的农村学生,艾克拜尔雄心勃勃,想把这群孩子带成“一流的球队”。

  他喜欢踢球,孩子们也喜欢。但被问到为什么喜欢?大家挠挠头,谁也说不清楚。

  “在新疆,踢球有人看”,比利亚尔说。他指的是,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足球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南疆的阿图什市是新疆足球的发源地,1874年,阿图什人巴吾东·穆萨巴耶夫从欧洲引进足球运动,并在学校开展。1927年,依克萨克村农民足球队先后以2∶1战胜了英国领事馆队,又以7∶0大胜瑞典传教士队。

  资深体育记者白国华向澎湃新闻回忆,2004年他去到依克萨克村采访的时候,村里一位70多岁的老大爷,穿着皮靴颠球给他看。

  在阿图什,每个村都有代表队,有很多民间自发组织的足球比赛,在8月份的比赛前,村民们会搭建起一个庞大的足球场,进场观赛的人超过3万人。“球员们穿上紧身衣(出场),赢得比赛后村民都纷纷往球员衣服里塞钱。如果我代表村里出战的话,我爸会为我骄傲,他在整个村面前都可以抬头挺胸了,这辈子都值了。” 比利亚尔说。

  在北疆的吐鲁番鄯善县,9岁的努尔艾力正为赢得足球比赛胜利的荣光而努力。他在“沙漠狼足球队”踢中场,清秀的脸蛋上有一双机灵的小眼睛。1月初,新疆的天气异常寒冷,这位中场球员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专注地练习颠球。

  努尔艾力踢球已经超过5年,他是艾克拜尔心目中踢得最好的孩子。鄯善县少有内地城市的休闲娱乐场所,在接触足球前,努尔艾力最主要的游戏是跟村里邻居小孩捉迷藏,足球对他似乎有天然的吸引力——在连规则都不懂的时候,他拉上父亲,两人就在院子里对踢。

  回家务农之前,努尔艾力的父亲肉苏力曾经当过兵。过去,他每天早上6点半(新疆时间4点半)起床,带着努尔艾力一起跑步。如今,肉苏力年纪渐长不再跑了,努尔艾力却仍然坚持早起,他每天早上跑步到离家一公里外的沙漠,训练半个小时再步行去上学——

  这是他为自己设计的锻炼计划。“就是想(拿)第一”,这位少年说,“我想未来好好踢球,进国家队” 。他的公交卡上贴着葡萄牙籍球星“C罗”的头像,这是他的偶像。

  父亲肉苏力一度担心踢球耽误儿子的学习,直到从老师那得到确定的信息:这孩子成绩不错,又很喜欢踢球,才应许了:“踢就踢吧,能(踢)出(鄯善)就出去”。

  家里的电视现在几乎只放球赛节目,“我们晚上都不看别的台。”肉苏力坐在炕上指着胖胖的电视机说。

  沙漠里的路

  2017年1月6日,星期五。下午5点多,金黄的阳光投射在水泥地上,最后一场期末考试结束后,十几个小学生一窝蜂跑出教室。

  这原本是个篮球场。水泥地上,一张破旧不堪的网支撑起一个小型足球球门,立柱已经锈迹斑斑。十岁的艾力库提正站在篮筐下守门,一只球直飞过来,他侧身跃起,扑倒在水泥地上。

  艾力库提已经跟艾克拜尔学了4年足球,尽管不是主力,只是替补,他对这项运动仍然充满热情,这会从地上爬起来,这位小学生身上挂满了灰,鼻涕也淌下来了。

  孩子们经常在水泥地上踢球,受伤是常事。几个月前,努尔艾力踢球时磕掉了两颗牙齿,哭着回了家。父亲肉苏力记得:那天晚上他到公交站等儿子,“那个车过来我一看,这个地方都是血。”肉苏力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那天他带着孩子去了医院,买药、打针,但没休息三四天,努尔艾力又接着踢球了。

  这是努尔艾力印象中少有的一次因为受伤而哭的经历,他几乎从不抱怨累和痛,能让他难受的只有失败——那是“沙漠狼足球队”组建半年时,一年级的努尔艾力和县城里五年级的学生比赛,最后输了,“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大哭。”坐在炕上的努尔艾力摆动着双腿,缩着脑袋腼腆地笑了。

  零下13度。冬日的朝阳把草地上的晨霜映照得闪闪发光,13个孩子绕着操场跑圈——每周末,艾克拜尔老师会带着孩子们去鄯善县城二中的人工草坪踢球,这里的场地比起沙漠和篮球场的水泥地要好太多了,大家都开心极了:“冷吗?”“冷!”“累吗?”“不累。”

  提起这个足球队,除了自豪,艾克拜尔最常说的词就是“困难”。学校没有太多经费支持足球队,艾克拜尔就自己掏钱给孩子们买足球、衣服和鞋子,印着“沙漠狼足球队”的球服他买了五六套,为此,他常常遭到妻子抱怨。

  艾克拜尔从小就在鄯善县长大,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踢足球的人比现在还多。那时,他的父母都在鄯善第一中学当老师,学校有个20米乘以50米的土操场,“地上还有小石头,我们(踢球)也不害怕。”他一连用两个“特别爱”来形容对足球的喜爱。

  从1989年到1992年,连续四年,艾克拜尔代表吐鲁番地区参加了全疆15个地区的足球联赛,拿过第五名、第八名。

  1994年从新疆师范大学足球专业后,艾克拜尔一直教体育至今。2016年下半年,东巴扎乡回民小学新建的一栋教学楼落成。崭新的宣传栏里,张贴着 “沙漠狼足球队”的最新的战绩,照片中孩子们围着足球笑得很灿烂。

  “有机会去县里比赛的时候,最吸引他们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比利亚尔对白国华说,条件更好的学校里“五颜六色的球”比任何东西更吸引他们。

  努尔艾力他们踢的球,“都是破的,捡的,别人送的,还有自己缝的,当然,全部加起来,也不够13个——所以当他们看到有人居然用网袋装着那么多看起来干净整洁的足球时,那种欣羡之情,可想而知。”后来,白国华在一篇文章中写下了这些。

  1998年,艾克拜尔调到东巴扎乡小学,自己掏钱一口气买了20个足球,每个五块钱。他曾经有过“国足梦”,读高中时,艾克拜尔甚至想,“一辈子不结婚,练好球进国家队”。现在,他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在“沙漠狼足球队”之前,艾克拜尔培养过两批足球队,可惜第一批没有机会参加外边的比赛,第二批比赛没有拿到名次。

  2016年12月22日,国家足球队队长冯潇霆在广州发起了一场足球公益赛,“沙漠狼足球队”的两位少年努尔艾力和阿巴斯,以及另外两名来自阿图什和克拉玛依的新疆少年成为这次公益赛的主角之一。

  从中国的西北部到南部,四个孩子需要从各自的小城坐20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乌鲁木齐,再搭五个小时的飞机到广州。

  发起这场公益赛的冯潇霆对他们的精神状态和气势印象深刻:“一下飞机,我问他们想干什么,他们就说什么时候可以去踢球?”冯潇霆对澎湃新闻回忆说,这让他很惊讶,“他们可以不去玩不去逛街,可以一直踢球,精力非常旺盛。”

  比利亚尔形容,那次比赛中几个孩子是“绷紧的状态”:“满脑子都是什么时候踢球,什么时候比赛,跟谁踢,晚上也问,吃饭也问。”

  让比利亚尔有些心酸是,第一次踩上恒大足球俱乐部的草坪,几位常年在水泥地上训练的少年竟然很不适应:“那草坪太软了,是真草!四个孩子这辈子都没有踩过真草坪,他们就上去躺着,去闻那个草坪。”

  第一次在真草坪上踢球,四个孩子怎么都踢不上力,直到训练了一天后,“才发现这才是最好的。”

  四年来,“沙漠狼”足球队的日常训练从未中断过:周一到周五,下课后训练;周末去县城其他学校的人工草坪训练。夏季,艾克拜尔会在太阳升起前和落山后,带着学生去到库木塔格沙漠训练——他们紧紧抓住所有空闲的时间和免费场地,去追逐那个胜利的梦。

  皮球在一眼不见尽头的沙漠里翻滚,这条路会通向哪里?

  “冠军”

  在新疆,大部分的足球比赛,还是局限在当地。“孩子也想出去踢比赛,但因为经济原因,出不去。”比利亚尔对澎湃新闻说。

  2016年10月,“沙漠狼足球队”在鄯善县城拿了第一名,获得代表鄯善县去参加吐鲁番地区比赛的机会。

  艾克拜尔却没钱去参加,他跟学校沟通多次,只拿到2000元,加上自己掏的3000元,还差了5000元。平时滴酒不沾的他在赛期临近前喝醉了——还有一年,这些孩子都会毕业,他们的机会不多了。

  那天,他给比利亚尔一连发了几十条语音信息。“帮帮忙,我鄯善县第一,没钱咋办?”

  同样热爱足球的比利亚尔深刻懂得,把一个民间足球队带到这样的程度有多难。1991年出生的他从一年级踢球踢到六年级,之后他一度离开哈密,独身前去乌鲁木齐的足球学校学习,期待被选拔上去往训练条件更好的内地踢球。

  那时每年内地会来这里挑选苗子,选不上的人就要再学上一年,交上一年3万的学费,等待下一年的选拔。

  比利亚尔没被选上,他在学校待了一个月就离开了。后来,他辍学了,也中断了足球梦,做起音乐和摄像工作。直到在给新疆天山雪豹职业球队拍摄宣传片的过程中,萌生了拍摄新疆足球纪录片的念头。

  绵长的天山山脉把新疆分为南疆和北疆,传统意义上认为,南疆的足球文化氛围更浓,所以当比利亚尔的镜头捕捉到北疆的这支“沙漠狼”时,他惊喜不已。

  “世界上任何一个孩子的天赋应该被尊重,如果没有足球,基层很多孩子可能上完小学就不上了,帮家里干活。”一些家庭把孩子的出路寄托在足球上,就像当年比利亚尔渴望的那样,通过踢球去往城市,去到训练条件更好的内地,接着踢球。

  去年几个孩子参加广州的那场公益赛,家长都觉得孩子有可能会留下,命运从此被改变。比利亚尔不得不向家长解释,那“只是个公益赛”。

  艾克拜尔感到自己责任重大。 “沙漠狼足球队”球员的父母把孩子托付给他,他称呼他们“儿子们”。

  看到来自艾克拜尔的40多条的微信语音时,比利亚尔愣住了, “我一听就是喝多了,他边喝边诉苦。”

  比利亚尔决定拿出5000块钱给艾克拜尔,他觉得不管输赢,都要踢,对孩子来说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10月20日,艾克拜尔带着16个球员来到了吐鲁番,每个孩子都异常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走出县城。

  晚上10点(新疆时间8点),艾克拜尔就收走了房卡——为了不让孩子们看电视太晚影响第二天的比赛。每场比赛前他都会给孩子们开会,安慰他们不要紧张,但轮到他自己,“四天的比赛,心是悬着的。”他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在比赛第一天,阿巴斯着凉感冒了,早上起来浑身没力气。“我问他,儿子怎么样?他说可以可以,活动活动。但是他还头疼。”距离比赛还有20分钟时,艾克拜尔带着阿巴斯去医院打针,并安排了替补队员。“我特别担心,但没想到第一场7:2,我们赢了,特别高兴。”

  一共有14支队伍,整整踢了4天。最后一场打完后,孩子们都围着艾克拜尔,问:“老师我们第几?”

  “你们冠军!”艾克拜尔边说边模仿当时的情形,“我学生全部哭了,哇!我特别高兴,四年的辛苦得到了好成绩。”

  这场比赛的奖励是50个足球和3000元奖金。拿了冠军的“沙漠狼足球队”,2017年2月份将继续参加南疆北疆的比赛。

  当艾克拜尔带着孩子回到学校时,50多个学生列队鼓掌欢迎,一位老师还送给他一束花, “说艾老师你辛苦了,我都想哭了你知不知道。”

  “野路子”

  库木塔格沙漠多是连绵起伏的沙山,孩子们颠完球,就一个个冲上山头跑圈。夏天,结束两个小时的训练后,这些个头小小的孩子便四散飞跑进沙漠边缘各家的葡萄园里摘葡萄。这些孩子家里主要的经济收入就是几亩葡萄地的收成。冬日里,绿色全部褪去,只剩下裸露在外的灰褐色葡萄架。

  “我们的沙漠是独有的,在沙漠踢可以训练耐力。”为此,艾克拜尔想出让孩子们在52摄氏度的沙漠中连续训练两个小时不喝水的方法。

  第一次训练时,阿巴斯晕倒了。艾克拜尔觉得,如果孩子们一直喝水就会打乱训练计划,“所以我们要求训练完才喝水。而且还要训练他们不脱衣服,平时脱的话,比赛的时候肯定脱衣。但比赛(规定)衣一脱,就要示黄牌。”

  “哪个教练是让孩子上沙漠练体能的。”在比利亚尔看来,这种训练方法并不科学,但对他来说,“只能这样——野路子。所有教练都想有系统学习,他也渴望,但没有途径,这是新疆足球的根本问题。”

  鄯善县教育局委员阿布力提甫• 阿布力米提也告诉澎湃新闻,全疆很少组织足球老师的培训。鄯善县位于吐鲁番盆地东部,冬天极少下雪,每年冬季,乌鲁木齐第五小学、乌鲁木齐第三中学和宋庆龄学校都会来鄯善县进行为期20-25天的冬训,鄯善县的基层教练利用这样的机会跟其他教练学习。

  但在此之外,艾克拜尔只能自己看一些足球训练视频和书。他的汉语不太好,有时会听不懂记者的提问,表达也有语法错误。但比利亚尔说,艾克拜尔已经是新疆基层教练中汉语比较好一点的,“有些基层教练,可能都不会说汉语”。

  近年来,新疆的校园足球队在全国比赛中多次获奖:2015年全国青少年男子 U16足球联赛(北海赛区)中,新疆足协成功卫冕冠军;新疆阿图什足球队在第十届俄罗斯索契国际青少年足球锦标赛上获得冠军;拥有数十年足球运动史的乌鲁木齐第五小学足球队,则在近5年内先后获得9个全国冠军、4个国际大赛冠军。

  当新疆青少年足球接连卫冕冠军时,民间一度流传“新疆青少年足球是中国足球的未来”的说法。但在从事足球报道多年的白国华看来,新疆足球的发展受到地域、经济、语言、技术训练等多方面的挑战。“新疆地理上离中心城市很远,打比赛耗费比较大,而教练与其他地区教练交流学习的机会也相对少;第二是语言和文化问题,想要踢得好,要交流融入。”

  在用五个月拍摄新疆的多支青少年球队后,比利亚尔也总结说,语言是一大障碍,许多教练缺乏系统的培训,主要凭借经验和直觉训练。 “很多教材是英语翻译成汉语的,没有维吾尔语的。这导致系统化的东西教练们不懂,全凭一些从别人那听的看的(东西)在训练。”

  这让比利亚尔感到遗憾:“新疆青少年小时候在用天赋和身体素质踢球,但到了一定程度,这些将不再是踢球的决定因素,讲究战术、头脑的内地孩子很快就超越了新疆的同龄人。”

  他说,内地也会从新疆带走一些踢的好的孩子进行培训,但由于语言和文化差异,这些孩子要融入当地生活并不容易。

  国家队目前还没有新疆籍球员。国家足球队队长冯潇霆说,不管是新疆球员还是其他地方的孩子,要想成为职业球员,进入国家队都非常难,从俱乐部的预备队、四线队、梯队一步步往上选拔,不仅要经受技术上的考验,还要有很强的综合素质,比如心理素质等。

  冯潇霆对那次公益赛中的四个新疆孩子印象深刻。“他们敢拼敢抢,比较有灵性,有自己的思维方式。我给这些孩子的建议是,从个人技术到战术方面,都需要系统的、循序渐进的训练。”

  而在白国华看来,像艾克拜尔这样的基层教练,“需要对他们进行专业培训,看怎么让他们接触到好的观念和训练方法。”

  曼德拉曾说,体育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比利亚尔觉得,足球的迷人之处正在于,让这群少年远离一些不良习惯:“比如抽烟喝酒,和一些不好的人混在一起。因为在他的意识中,自己是一名球员。”

  今年,艾克拜尔又新收了一批一年级小学生球员,他们都是福利院的孩子。等“沙漠狼足球队”毕业后,这将是他的第四批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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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田宇 US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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