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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德的姐姐,改变命运的谎言

平原公子 韦德 阅读(0) 评论()

  小时候,韦德最担心的事情,是警察的忽然出现和母亲的经常被带走。每当警察一次次闯进家中,猛烈敲打门窗的时候,韦德都会感觉到恐惧和无助。

  乔琳达·莫里斯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本可以成为一个好母亲,但她却摆脱不了毒品的控制,她甚至希望用贩毒来改变生活,但这只是让她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外婆莫里斯太太从来不在女儿面前唠叨生活的困境,她还特意嘱咐韦德和特拉吉尔:“不要让你们的妈妈难堪!”

  因为有一个长期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妈妈,韦德不但没有新衣服、新鞋子穿,甚至很多时候他还要饿肚子,在七八岁的时候,饥饿感经常充斥他的四肢百骸,尽管外婆常常吼叫着让他上楼和自己一起吃饭,但韦德不愿意,他不愿意让外婆知道,自己的母亲乔琳达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于是,生活的重担,开始落到年幼的姐姐特拉吉尔身上,从韦德很小的时候开始,特拉吉尔就把韦德抱在臂弯,像母亲哄孩子一样摇来摇去。姐姐身上有一种母亲没有的品质,那就是专注于目标,并全力以赴!母亲只会用毒品来麻醉自己,逃避现实,让自己暂时忘记痛苦和屈辱,稀释孤单和失落,但她低估了毒品的力量,这些来自地狱的药物邪恶而且强大,会让一个人的人格彻底屈服于欲望,并且难以戒断。

  

  所以,在很多时候,都是姐姐特拉吉尔在韦德的生命中扮演母亲的角色。

  童年的韦德只为一个女孩打过架,那就是他的姐姐特拉吉尔,因为遍地黑帮和耳濡目染,学校和社区的坏孩子不少。在韦德上幼儿园的时候,姐姐告诉他,总有那么个家伙鬼鬼祟祟尾随着特拉吉尔,甚至堵在上学放学的路上骚扰特拉吉尔,那家伙欺负她,戏弄她,把她的书包抢走,把里面的书本文具弄得一塌糊涂,然后一股脑倒在地上。

  这让韦德感到非常气愤,虽然外婆告诫他要宽恕,不要以牙还牙,但对于怙恶不悛之徒,以德报怨是没有用的,韦德决定给他一点教训,他认为如果有人不尊重你或你的家人,而你却一味忍让退缩,不敢站出来,那只会被坏人认为软弱可欺。终于有一天,糟糕的事情被他当面撞上了,姐姐放学后去幼儿园顺道接韦德回家,那个小恶棍居然当面欺负特拉吉尔,当时瘦得皮包骨头,幼儿园的德维恩·韦德攥紧了小拳头,狠狠一拳砸在一个六年级男孩的鼻子上,那小子疼痛之际也目瞪口呆,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居然敢和自己动手?

  虽然接下来韦德的鼻子瞬间就遭到了两倍力量的攻击,但姐姐特拉吉尔“觉醒”了,她再也不害怕了,看到有人打弟弟,她瞬间暴怒,向一头狂暴的狮子一样冲向那个小恶棍,拳脚相加追打着那个坏男孩,那小子惊惶失措,气为之夺,慌不择路逃之夭夭。周围站着许多大孩子,他们本可以提前制止那个小恶棍的校园暴力,但他们只是嬉笑围观,窃窃私语,并不关心韦德和特拉吉尔的遭遇。但没有关系,姐弟俩靠着自己的力量威慑了坏男孩,从那以后,小恶棍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姐姐。

  

  小时候,特拉吉尔是韦德的守护神,她比韦德大五岁,是她教弟弟识字,也是她教弟弟打架,是她擦掉他鼻子上挂着的鼻涕,是她将猪肉豆子跟所有能找到的东西混在一起,为全家做一顿饭——假如家里还有猪肉和豆子的话。他们挣扎在贫困线之下,靠政府每月的救济和免费发放的奶酪过活。她常常想要逃离这个家庭和自己的责任,把弟弟留在家中,让他与一个永远不清醒的母亲与两个经常不着家的异父姐姐呆在一块,但7岁的德维恩拒绝接受这种安排。他必须和姐姐在一起。他必须和姐姐一样。每当特拉吉尔走出大门,他就会跟着溜出去,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每当姐姐回过头来,就立刻把自己小小的身体埋在垃圾箱或者汽车后面。最后,他还是会大摇大摆地跳出来,这只是因为离家太远,姐姐没法赶他回去了。她只得让弟弟当她的小跟班。

  “不行,不许再跟着我,”韦德的姐姐常常会这样说,“听着,不许跟着我,呆在家里!”他们的家位于恩格伍德区一幢公寓的一楼,11岁的姐姐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想要逃离这里,呼吸一点自由的空气。她慢慢沿着街边走下去,有时沿着59街走,有时顺着赛场道,一个街区,两个街区,离家越来越远……

  “嘿,有人在跟着你,”路人笑着提醒她。特拉吉尔猛地回头一看:没人。可她知道,弟弟在后面。他总是跟在她后面。她没有说什么,至少暂时不会把弟弟揪出来。

  “到后来,这成了我们之间的玩笑。每次她出去时都会觉得我跟着她——哪怕有时候我并没这么干,”韦德说,“这是我最爱干的事情。跟姐姐玩这种猫鼠游戏,知道她爱我,愿意让我跟在她身边,这让我很开心。她想要跟朋友们在一起,可我那时没有一个朋友,我就想跟在她后面。”

  吸毒的母亲难以正常照看姐弟俩的生活,大部分时候,是姐姐扮演了母亲的角色。有时,德维恩·韦德的学校里会搞些特别活动,他对母亲喊,“妈妈,明天我们学校要拍第一张集体照!”母亲通常还是闭着眼,人事不知。第二天,姐姐会把德维恩拾掇得漂漂亮亮去上学,去参加集体活动。

  特拉吉尔不愿意她可爱的弟弟一辈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和美国城市的很多郊区一样,毒贩横行于恩格伍德区,白天夜晚常常会响起枪声。特拉吉尔曾看见弟弟的一个同班同学运送白粉,她不想弟弟重复如此糟糕的人生。在那些饥饿的日子里,韦德甚至想过和他的同龄人一起去做“放哨小弟”(给帮派毒品交易把风),以换取零花钱,糖果的诱惑力很大。韦德之所以没有去做这样的事情以换取食物,还是源于对外婆的敬畏,在莫里斯老太太面前,他不敢做任何越轨的事情。

  

  德维恩·韦德是个好孩子,他倔强而又羞涩,内向而又调皮,在这个黑白交错混乱不堪的社区中,他像白纸一样纯净,特拉吉尔不能容许她的弟弟和街头那些孩子一样,长大之后迅速踏进父辈轮回的地狱,一辈子与帮派毒品混在一起,韦德必须离开这里,外婆和自己不能守护他一辈子。

  随着韦德渐渐长大,那栋三层小楼和周围发生的事情越来越糟糕,母亲的毒贩男友每天把一些不明不白的人带进家中,两位同母异父的大姐姐更是肆无忌惮把她们的男朋友带进来,母亲不再工作,常常躲在卫生间借着流水声的掩盖吸毒。韦德经常饿肚子,饥饿感贯穿了他整个八岁以前的童年,他常常要等着姐姐特拉吉尔放学回家分给他一些面包圈。在这期间,韦德在楼下垃圾桶发现了自己认识的一个男孩的尸体,母亲又被警察拘捕了两次。

  最令韦德绝望的一件事,还是发生在母亲乔琳达身上,那是一个下午,韦德放学后路过一个肮脏的街角,发现了一群瘾君子三五成群靠在墙角边享受他们的下午时光,他们有男有女,衣衫不整,有的在注射,有的在吸食,甚至有人在垃圾堆中翻找毒品,丑态毕露。就在此时,韦德发现了他的母亲乔琳达,她半躺在墙上,四肢松塌塌地,眼神空洞而麻木,韦德冲着她大声喊叫,可是妈妈竟然没有看过来一眼,她此时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了!

  韦德放声痛哭,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姐姐,特拉吉尔在悲痛之余,再次下定了决心,她在教堂向着上帝发誓,要让弟弟韦德离开这里。特拉吉尔会想起自己母亲和父亲的悲剧,这里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旋转迷宫,好端端的希望都会变成绝望,所以父亲下定决心离开了母亲,远离了这个混乱的街区,远离了帮派和毒品,老德维恩似乎已经走上了生活的正轨,虽然他也只是个工薪阶层,大半辈子都在安德森印刷公司当运货员,工作颇为幸苦。但他已经在芝加哥南部安稳的地区有了自己的公寓,有了新的女友贝茜·迈克丹尼尔。总之老爹那里,好歹没有毒品和帮会,但好歹有房子,有汽车,有水有电,不会困窘不堪饿肚子,更不会整天乱七八糟的人出入家中导致警笛长鸣,不会让孩子时时刻刻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不会拐角就看到吸毒的母亲和垃圾桶中的男孩尸体。

  

  1990年暑假快结束的时候,8岁的韦德就快上三年级了,那天他正坐在回廊里,像往常一样陪外婆看着下面的街道,十三岁的姐姐特拉吉尔招手叫他下来,她问韦德:“小家伙,想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吗?”韦德当然愿意了,他甚至没有问是什么电影,就随着姐姐狂奔而去,冲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整整坐了十五分钟,韦德记得电影院离家并没有这么远,但他在兴高采烈中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标志物。他只觉得,向来健谈得有些话唠的姐姐全程一言不发,沉默得有些奇怪,当公交车行驶到了西七十九街和马什菲尔德交叉路口的时候,韦德才醒悟过来,这不是去看电影,这是老爹的新家,也是他未婚妻贝茜的住处。韦德认识那栋熟悉的多层公寓,认得那个熟悉的后院,因为父亲曾经带他来过。

  在站台口,韦德发现了贝茜的儿子唐尼,他正一个人在后院耍着一般玩具剑,对着空气比划,似乎正在练习击剑。特拉吉尔问韦德:“你想不想下车,去和唐尼玩一会儿。”“当然”,韦德顺口应道,他对这件击剑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但当时他只是以为自己只是下车玩一会儿,然后还得陪姐姐一起去看电影。

  于是他们便下了车,韦德去了和后院和唐尼玩在了一起,加入了他的击剑比赛,而特拉吉尔则径自走进了贝茜和老爹的公寓,韦德并没有多想他干什么去了。过了不久,唐尼的哥哥德米特里斯也来了,他还带来了一只篮球和其他几个小孩,他们开始打篮球了,韦德更加沉醉其中了,几个小时在不知不觉中飞逝而过。

  姐姐特拉吉尔从小巷中走了出来,韦德还在与小伙伴们酣战不休,完全忘了看电影的事情,姐姐笑吟吟地问韦德:“你打算走吗?”

  韦德不假思索说:“不”,然后继续去抢德米特里斯手中的篮球。

  特拉吉尔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答案,她继续笑吟吟地说:“好吧,要是你愿意,你就留在这里过夜吧。”

  韦德欣喜若狂,问姐姐什么时候接自己回去,特拉吉尔犹豫了一会儿说:“放心,我会接你回去的,德维恩,明天吧,我明天来。”说完她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打完球之后,父亲老德维恩·韦德宽厚雄壮的身影在公寓门前出现了,咧开嘴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微笑,小韦德高兴地冲上去,想跳起来和父亲击掌,然而却一点都没有碰到,在小韦德面前,1.90米的老德维恩像大山一样高耸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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